謝央看她這時候還在硬挺著騙他,要不是那人是他親自審問,看她這幅無辜模樣,恐怕還真得生出三分疑竇,懷疑是不是自己誤會了她。
當真是好演技,以前倒是他小瞧了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他如今是有了深切體會。
「玉兒妹妹是不是覺得,利用那些說書先生,孤就永遠查不到你身上?」
哪怕宋擷玉心裡早有預料,可是聽到謝央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左胸口位置咯噔一下開始狂跳起來。
謝央發現了?他是如何發現的?是有確鑿證據,還是只是在詐她?
不管是何種原因,宋擷玉打死都不能認了這事,抹黑太子,就算她是長樂郡主,就算她身後是淮陰王府,也不夠她砍頭的!
在心裡想好了說辭,宋擷玉只感覺自己後背濕透了個乾淨,在這乾熱的錦繡閣,手腳仍舊涼了個徹底。
「什麼說書先生?太子殿下今日好生奇怪,說的長樂稀里糊塗的。」
她說完另起話頭,一雙桃花眼深深的看著他:「聽說左相嫡女沈昭昭不是就要入主東宮,長樂在這先給太子殿下您道個喜。」
「這般的好日子,要是鬧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好了,您說對嗎?」
聽著這宋擷玉話,謝央輕笑出聲,走到她面前,玉嫻和宋擷玉已經退無可退,被逼到牆角。
就在玉嫻已經在考慮自己若是傷了太子會不會連累淮陰王府,連累小姐時,謝央總算停了下來。
只是這距離,也是近的,謝央比宋擷玉更高大,又背著光,面容便覆上一層陰影,顯得格外陰鷙狠戾,壓迫感十足。
「玉兒妹妹不懂也好,孤只是想告訴玉兒妹妹,這輩子,你只能是孤的,若是嫁了旁的男人,哪怕孤一時半會奈何他不得,日後也總有機會讓玉兒妹妹做了寡婦。」
「玉兒妹妹若是識相,等孤娶了沈昭昭,再娶你為側妃,若是不識相,可就別怪孤不念舊情。」
這話一出,玉嫻都恨得咬了牙,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
看宋擷玉不說話,謝央哈哈大笑著帶了劉慶出了錦繡閣。
有了謝央這事,主僕兩個哪裡還敢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太傅府。
等回了自己院子,玉嫻就忍不住掉了淚,玉淑沒跟著出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玉嫻這模樣,倒是嚇了一大跳,在旁邊不敢問,臉上都失了血色。
宋擷玉只覺得頭疼,本以為謝央和沈昭昭成親,有了左相府幫他,自然不會再關注她。
他不是一向最是厭煩她嗎?上輩子娶了她也是為了淮陰王府,哪怕她百般討好,他也對她不屑一顧。
上輩子沈昭昭雖然沒進宮,嫁了他人,可是謝央對她態度頗為和善,也是有讓她進宮的心思的,要不是他登上皇位太晚,沈昭昭為了謝俶,一直拖了好幾年沒嫁,最後看謝俶實在沒有娶她的心思,這才經受不住輿論的壓力,在左相的干預下,找了個狀元郎嫁了。
聽說那狀元郎也沒因為娶了左相的嫡女而過上好日子,反而因為地位的高低,被沈昭昭百般貶低,絲毫不掩飾她心悅謝俶的事,最後直把好好一個文狀元逼成了酒鬼,最後失足落水沒了。
如今這一世,謝央既有了不亞於淮陰王府勢力的左相府的支撐,又有了上輩子求之不得的沈昭昭,還有什麼不滿的?
怎麼還有閒心來找她的麻煩?
宋擷玉左思右想如何都想不通,而玉淑也在玉嫻氣不順的講述下被氣哭。
「一國太子怎麼會是這等品性?就該讓王爺王妃知道,不能讓咱們小姐白白受了欺負。」
看著這兩個丫頭在旁邊氣的直掉眼淚,宋擷玉反而沒像她們這般情緒激動。
「這是暫時不要告訴爹爹和阿娘。」
聽到宋擷玉的話,兩個丫鬟明顯不認同,可看自家小姐神態,也明白這事由不得她倆擅自做主。
憋屈的應了,等玉嫻和玉淑兩人下去,宋擷玉也頗覺得頭痛欲裂,約晚膳都沒用就早早睡下了。
等到第二日,李陸冬過來,看著宋擷玉的眼神滿是怨念:「長樂,昨日你怎麼不勸著我些?這下好了,哥哥本就不願讓我出門,昨兒看著我醉著回來,更是有了理由拘著我了。」
宋擷玉聽她這倒打一耙的語氣,當下氣不打一處來:「大表姐,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昨日,我當真沒勸著你?舉頭三尺有神靈,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李陸冬閉了嘴,但還是覺得自己慘兮兮的,另外找了個理由:「雖然你昨日確實勸了我,這事也是我自己貪嘴,可你也不能讓我醉著就回來吧,好歹讓我醒醒酒,去了酒氣,才好回府。」
她苦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拖長了調子:「你是不知道,我今早一早起來,就看到我哥跟那閻王爺似的站在我床前,給我嚇得差點當場去見了佛祖!」
她一邊說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模樣又是可憐又是可笑,讓宋擷玉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笑話她好還是該安慰她好。
想到昨兒要不是李陸冬非拖著她出去,她也遇不到太子,也就不會鬧出這麼多的麻煩來,當下最後一絲同情也消失殆盡,刻薄的笑話她。
「活該,也就大表哥能治得住你,有了這教訓,往後的日子,你再怎麼拖著我出去?我也不會再跟你出門了。」
李陸冬看宋擷玉像是真有了幾分氣性,也不敢再惹她,做小伏低:「長樂,我知道錯了,大不了下次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你說不能做什麼,我保證手都不帶沾的,這樣行了吧?」
看她還不肯理會自己,李陸冬繞過去,坐在她身側,輕輕搖著她的手臂:「好了嘛!還真生表姐的氣了?我又不是真的埋怨你,不過是隨口抱怨兩句,你怎的還當真了?」
宋擷玉看她這般討好自己,也不好再將從謝央那邊的氣撒到她身上,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若是再有下回,我可把你丟在酒樓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