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就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東珍在一旁看的著急,沈昭昭起的遲,早膳就沒怎麼用,午膳反反覆覆熱了好幾遍,可沈昭昭就是說自己沒胃口,嘗了兩塊子就撂下了。
「小姐,若是真不想嫁進東宮,咱們不如再和相爺說說?總不吃飯也不是辦法……」
沈昭昭聽的厭煩,心中憋悶,徑直推開了窗,朔冷的北風一下灌了進來,凍得東珍一個趔趄。
「爹爹做的決定,從來沒有別人說話的份,他竟然讓我嫁進東宮,我就算在他面前哭的肝腸寸斷,他也不會動搖半分,更別提改主意!」
東珍有心想要反駁可怎麼也張不了口,她自幼跟著沈昭昭,對相爺是什麼脾性再清楚不過。
「那……那小姐只有認命這一條道可以走了嗎?」
想來想去也沒了法子,東珍也沒了主意,眼裡滿是慌亂和絕望無助。
沈昭昭捏著帕子,被風這麼一吹,腦子也清醒了許多,貝齒輕咬下唇,再開口時,語氣里多了些孤注一擲和決絕。
「以我爹的名義,把雍王約出來。」
東珍猛的抬頭,臉上帶了驚訝和恐慌,沈昭昭卻沒顧忌她,盯著窗外那一角,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我做了這麼多,就不信雍王殿下的心是那鐵打的石頭!」
東珍雖然心裡覺得不妥,但還是咬了咬後槽牙,照沈昭昭說的辦去了。
雍王府。
楊瑾拿了帖子進了謝俶書房:「王爺,左相給您送了請帖。」
謝俶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前兩日不是才見過?而且本王早就將話都跟沈相說的明明白白,怎麼又送了請帖?」
楊瑾本來就覺得哪裡怪怪的,聽自家王爺這麼一分析,也存了些疑惑:「這次來送帖子的小廝倒是眼生。」
謝俶將請帖丟在一旁,重新拿了毛筆練字:「這老狐狸葫蘆裡面不知道又要賣什麼藥,上次找了我過去是為了合作拿到太子的把柄,可是近來卻聽說左相府和東宮要聯姻,既是如此,又來找我做什麼?」
楊瑾想破頭也想不出左相究竟又在謀劃些什麼:「王爺,需要屬下現在回絕嗎?」
雍王落了最後一筆,看著宣紙上的「破」字,眉眼冷凝:「不要,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等東珍那邊得了雍王府的消息,這才連忙去了沈昭昭的院子,屏退眾人,悄聲在她耳邊回話:「小姐,成了,雍王那邊說明日會準時赴約。」
沈昭昭心裡又是忐忑又是興奮:「明日我戴這個,還是戴這個比較好?」
她拿著簪子在頭上比劃,不同於沈昭昭的高興,東珍卻在發愁:「小姐,左相說了,讓您最近別出府,給您下了禁足令。」
沈昭昭這才想起來,因為她的絕食讓沈相大怒,乾脆給她下了禁足令,她院中其他人都能自由出入沈相府,唯獨她這個當主子的被禁了足,只能在府內走動,想要出府門,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東珍,我明日定要出府,你會幫我的對嗎?」沈昭昭拉著東珍的手,眼裡滿是偏執和瘋狂,把東珍都嚇的手腳冰涼。
「小姐,您到時候穿上小廝的服飾,奴婢給你打掩護,或許能夠混出去。」
得了東珍的話,沈昭昭這才冷靜下來,雖然不能換上好看的衣裳,但是只要能見到謝俶,成為雍王妃,她吃的一切苦頭都值了!
第二日,謝俶來到約定好的湖心亭,並沒有看到沈相的影子,只看到一個小廝和一個丫鬟站在亭子中間。
「沈相何在?」楊瑾率先出來問話。
謝俶越發的不滿,明明是沈相約的他,如今他自己不到,只派一個小廝和丫鬟過來算是怎麼一回事?
楊瑾呵斥出聲:「大膽奴才,問你們二人話呢!為何見到雍王殿下也不行禮?是想去吃板子了嗎?」
謝俶已然沒了耐心,不論沈相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他都沒興趣陪他在這裡唱大戲。
攏了攏披風,謝俶沉聲開口:「既然沈相今日有事在身,那本王便告辭了。」
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女聲,如泣如訴。
「雍王殿下!」
謝俶步子一頓,皺著眉頭回頭,目光似鷹隻般射了過去,等看清那小廝的臉後,面色更冷。
「沈小姐?」
楊瑾失聲叫了出來,看向一旁丫鬟打扮的侍女,果不其然是沈昭昭的貼身丫鬟,東珍。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謝俶難得發了脾氣:「不知道沈小姐打扮成這幅模樣,還假借沈相的名義約本王來這兒,是為了什麼目的?」
看謝俶這般冷臉,沈昭昭不由得委屈起來,她費盡千辛萬苦就是為了出來跟他見一面,他反而比平常更加冷漠,這般冷言冷語對待於她。
雖然知道謝俶脾性一絲不苟,向來冷淡,沈昭昭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
看沈昭昭哭,謝俶更是厭煩,平日裡看這沈小姐腦子還算清楚,怎麼今天反而古古怪怪的。
莫不是被這雪凍壞了腦袋?
謝俶看了一眼她身上單薄的小廝衣裳,對自己剛剛的猜想更加確定了幾分。
穿這麼少,不凍壞才怪,凍糊塗了也情有可原。
雖然勉強理解她的行徑,但是並不能減免半分對沈昭昭哭的厭惡和煩躁。
「楊瑾,去給左相府遞個消息,讓他們派人來將沈小姐帶回去。」
沈昭昭一聽他這話也顧不得哭了,拿起袖子胡亂的將臉擦了乾淨,這才上前,嗓子還帶著哭腔。
「雍王殿下,昭昭是偷跑出來的……」
看謝俶臉色沒有半點緩和,沈昭昭心中的不安漸漸浮了起來,堅持著開口:「我父親要讓我嫁進東宮……」
她話說到這兒,滿臉希冀的看向他,試圖讓他開口,並沒有讓沈昭昭失望,謝俶輕啟薄唇,確實開了腔。
「這是本王也多有聽聞,沒想到確有其事,如此,還要給沈小姐道聲喜了。」
這話一出,沈昭昭的心比這數九寒天的冰還要冷,趔趄了一下,旁邊的東珍連忙扶住她。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