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青雅氣得渾身發抖,蕭笑若反咬蕭生,她該如何?她要去庵子裡做姑子麼?
「二夫人,你……」
「三小姐,我們蕭家對不住你,我弟弟給你償命了,你就莫要將我們整個蕭家拖下水,求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們。」蕭笑不待龔青雅說完,便打斷了她後面的話。
她知道龔青嵐是要她洗清齊景楓的嫌疑,便死死的咬定是蕭生,只要放過她。
「妹妹,二嬸娘最是疼愛弟弟,為了弟弟耽擱這麼些年不曾出嫁。若事情不屬實,她斷然不會承認,讓蕭公子成為冤死鬼魂。」龔青嵐勸慰道:「妹妹,若是救你的恩人,願意娶你,你也不用去廟裡做姑子。」
龔青雅抬頭看向趙默,如篩子一般,拼命搖頭。她是官家小姐,怎麼能嫁給低賤的侍衛?不,她不要嫁!
父親那般疼愛她,怎得會捨得叫她做了姑子?
想到此,龔青雅眼底閃過光彩,垂頭啜泣,不再開口。她知曉如今栽贓齊景楓無望,只奢求別去了庵子裡。
廖正博瞅著沈長宏滿臉不耐,揮手:「拖下去行刑。」
「不,不要——侄媳婦兒,救救我——」蕭笑尖銳的叫喊聲,無比悽厲,聽得極為瘮人。
龔青嵐盈盈一拜:「多謝二位大人,還草民公道。」龔青嵐攙扶著龔青雅起身,龔青雅原本要掙脫,轉念一想,任由龔青嵐攙扶著她。出門時,腳下一滑,伸手將龔青嵐推下八階石梯。
龔青嵐早已看出她的算計,順手拉了她一把,抱著了石柱子。龔青雅沒料到龔青嵐會拉她一把,淬不及防的朝石階上栽去,臉朝下的滑下去,滿頭滿臉的血。
「妹妹,你怎麼了?」龔青嵐吃驚的走過去,想要扶龔青雅,卻不敢,怕碰痛了她,急的直打轉。
隨在身後的沈長宏卻是看出了龔青雅的意圖,擺明是想要將龔青嵐推下去,如今摔得這樣慘,不過是自食惡果。
「齊少夫人,我吩咐侍衛將三小姐送回府,你看可行?」沈長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龔青嵐,忽而開口問道:「你母親,可是秦姚?」
龔青嵐一愣,隨即瞭然,他是從京都來的大將軍,按照他的年齡,定是知曉過曾經京都第一美人的母親,而自己又與母親極其相似,莫怪他會如此問:「正是家母。勞煩大人了!」
沈長宏定定的看了幾眼,吩咐趙默將人送到龔府,便乘著馬車離開。
龔青嵐望著他的背影,半晌,坐著馬車去龔府。
到了龔府,還不曾進門,便聽到悽厲的哭喊聲:「老爺,那賤人將雅兒害得這樣慘,你可要為雅兒報仇!」
「姨娘,那些暗害妹妹的人,廖大人已經將他們繩之以法,全都杖斃削鼻。你該好好給妹妹養好傷,好好開導一下,那個輕薄她的男子已經杖斃,莫要有心結。」龔青嵐看了眼匆匆離開的趙默,含笑走進來。
「你說什麼?」龔遠山微怔,不是被劫持?
「妹妹被登徒子劫持到荒山,被人欺辱,幸而有人及時感到,沒有……沒有得逞。」龔青嵐說罷,擔憂的上前看龔青雅,季姨娘急急的將人抱開,扯掉了披在龔青雅身上的衣裳,露出紅色曖昧的痕跡。
龔遠山的目光恰好落在龔青雅豐盈上的痕跡,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隨即,轉過身去:「齊二少爺成了廢人,這樁婚事作罷。如今,發生這等事情,雅兒就送去佛堂吧。」
「老爺,雅兒是您最喜歡的孩子。今兒這事,只有大人和大小姐知道。我們何不瞞下來?」季姨娘怎麼甘心就這樣把女兒後半輩子毀了?
龔遠山看著面目全非的龔青雅,想到她往日裡的乖巧,點頭說道:「也罷,暫且先養好傷。」
「父親,這事兒鬧大了,還是先將妹妹送到庵子裡,避避風頭。免得留在府中,聽著旁人嚼舌根,想起傷心事尋短見!」龔青嵐好心的提醒道。
「誰敢!」龔遠山怒從心起,方才雅兒說了,是她鬧大的,若是她願意讓雅兒進了齊府,給齊景楓做小,何嘗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到此,怒急攻心,噴出了一口鮮血。
「父親!」龔青嵐急忙攙扶著龔遠山,慌忙喊道:「快傳府醫!」
龔青嵐趕緊扶著龔遠山坐在太師椅上,安撫的說道:「父親,您消消氣。妹妹吉人自有天相,緩過這些個日子,就會好了。」
龔青嵐越說,龔遠山便越氣急,呼吸急促,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不到片刻,府醫便提著藥箱來了。替龔遠山診脈,檢查了眼、口,面色凝重道:「中毒。」
眾人一驚,中毒?
「大夫,我的膳食都是與夫人同用,夫人不曾有事,我怎得就中毒了?」龔遠山滿臉的疑惑不解。
「父親可有吃其他?」龔青嵐沉吟片刻,詢問道。
龔遠山似想到什麼,又止不住了話頭,儼然有些不相信。
「父親,大夫若不能隨診下藥,這毒難解。」龔青嵐擔憂心切,滿臉的焦急。「父親,難不成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龔遠山詢問的目光看向府醫,見府醫點頭,龔遠山心底的那層顧忌消散,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說道:「雅兒前些日子,送我一支紅參。我便用它切成片,泡茶喝。」
聞言,龔青嵐心中冷笑,高深莫測的看了眼龔青雅,這次定然叫你明白,什麼叫自食惡果!
龔青雅自小就是被龔遠山捧在手心,嬌寵大。
龔遠山對她的疼寵,遠遠的超過了曾經府中唯一的男兒。只要龔遠山力所能及,龔青雅想要的,都會盡力捧到她的眼前。
如今,就是一個他耗盡心神,放在心口疼的女兒,有最大陷害他的嫌疑。
氣血上涌,直衝頭頂,龔遠山嘴角溢出一口黑血。
「書房桃木盒子裡。」龔遠山費力的說出一句話,嘴裡血腥味蔓延,嗆得他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