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將案件定板!
「大人!你們不能如此草菅人命,這個毒婦將我十幾個兄弟用板車推到城門口,捉我陷害她的妹妹,永絕後患。」蕭生說罷,看著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立即解釋道:「三小姐早已覬覦齊府大少爺,怎奈這毒婦不許齊家大少爺納妾,便設此毒計陷害我,同時毀了三小姐。」
沈長宏渾身一震,擺放在膝上的手指,緊緊的彎曲,捏成拳。
龔青嵐並沒有看到沈長宏的異樣,冷笑道:「蕭公子,莫不是你知曉這些事,對我懷恨在心,就設毒計,陷害夫君,以此來報復我?」說罷,龔青嵐滿目寒霜的看著知府說道:「前幾日蕭公子為了府上二夫人廢了小叔子,賣到了人市,老夫人慈悲心腸,只杖責了他二十大板,他便誤以為我誣陷他,從此懷恨在心。兩日前我去一趟莊子,他帶著十幾個市井地痞去莊子上劫殺我,幸而莊子上養了一群與狼雜交的凶狗,將他們一群人活活的咬死,幾次沒能得逞,便這般離間我們姐妹的關係。讓我與龔府結仇!」
沈長宏心中凜然,咬死十多條人命?
廖正博頷首:「確實是被狗咬致死。」這麼多的案件,他們知府定然有涉及。
「本是家醜不外揚,卻沒料到發生這等事。我就是想瞞住,也是不能夠瞞下去。否則,便是毀了夫君的聲譽,斷了齊家的前程。」龔青嵐憤然指責蕭生說道:「齊家待你姐弟不薄,你不知感恩,還反咬一口,是何居心?」
「我……我……她撒謊,我沒有,沒有!」蕭生語無倫次。
這時,二夫人蕭笑匆匆趕到。
蕭笑看著弟弟跪在地上,龔青雅滿臉淚痕,六神無主,就知事情不是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發展,連忙跪在地上,磕頭:「大人,不知草民弟弟犯下何錯?」
廖博正被蕭笑跪地,手腕玉器碰地的清脆聲吸引,開口道:「你將左手袖口撩開。」
蕭笑一愣,卻是照做。
廖正博看著她手腕上的手鐲,與圖紙比對了幾下,冷笑道:「原來是你偷拿了齊少夫人的手鐲!」提筆草草的擬寫罪狀,詢問道:「大人,這碧玉美人鐲在姐姐身上,羊脂玉在弟弟身上,這一起人贓俱獲的案件,可能拍板定案?」
沈長宏也是信了,誰人提前一日,將這些個計劃布置周詳?
何況,在蕭笑手腕上找到碧玉美人鐲屬實。
「我不過是旁聽,一切由大人做主。」沈長宏等於撒手不管了!
蕭笑心一沉,臉上的笑容有些個勉強,揪著帕子問道:「大人,草民犯了何錯?」
「你偷盜齊少夫人的碧玉美人鐲,在玷污龔府三小姐的案發現場,找到一塊齊大少爺丟失的羊脂玉佩,在附近搜找到玷污龔府三小姐的蕭生。你與蕭生是姐弟,這事兒難道還能冤枉你們不成」廖正博心底冷哼,眼皮子淺,瞧見好東西便拿走。這會子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成了捉姦的證據!
蕭笑兩耳嗡鳴,不知知府在說什麼,他是說她偷了龔青嵐的手鐲和玉佩,一個自己帶著,一個給了弟弟?弟弟輕薄龔青雅,不小心遺漏了玉佩?
可——
「二嬸娘,嵐兒不至於糊塗的將魏太妃賞賜的物件給你,這不是對魏太妃的太不敬麼?」龔青嵐難以置信的看著蕭笑,不知為何她會做出雞鳴狗盜之事。
蕭笑懵了!
這是哪一出?
看著手腕上的手鐲,如洪水猛獸一般,急急的脫下手腕:「侄媳婦兒,二嬸娘不識貨,不知這物件這般貴重,可你也不該放置書案蒙塵啊。二嬸娘適才厚顏無恥的向你討要!」
觸及到龔青嵐眼底的冷意,蕭笑恍然醒悟,龔青嵐這是將計就計!
可她又怎知自個要偷盜齊景楓的玉佩?
「夫君的貼身玉佩,都是放在書案上,是燕王給的恩賞。我這不想著手鐲貴重,便與夫君的放置一塊,不曾料到……」龔青嵐後半句便不說出口,只是長嘆道:「二嬸娘若是沒有像樣的物件,可以與侄媳婦兒說,侄媳婦兒自是不會吝嗇。二嬸娘若是拿的其他物件,侄媳婦兒也不會放在心上。可這碧玉美人鐲是魏太妃給的恩賞,下次去燕王府,自是要帶著去。倘若沒有,魏太妃問起,侄媳婦兒該如何作答?」
一番話,暗指蕭笑是個手腳不乾淨的人。
蕭笑被說的面紅耳赤,不知當時怎得就被迷了心竅,被逮著把柄了!
且是百口莫辯!
誰會將王爺、太妃恩賞的物件給送人?
「按照大越律法,劫擄世家千金,杖斃。」廖博正拍下堂木,讓人將蕭生給拖走。
「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蕭生眼底布滿了恐懼,心裡後悔,他為何要貪小利,丟了性命。
「大人,我弟弟是被冤枉的……」蕭笑涕淚齊流,連滾帶爬的想要抓住蕭生,可是無濟於事。
「蕭氏偷盜,在大越律法,不超過一錢,勞役三十日。一錢到兩百二十錢,背井離鄉。二百二十錢到六百六十錢,則要黥面服役。超過六百六十錢則要削掉鼻子、黥面服役。」廖正博翻閱著律法,目光落在她的手鐲上,道:「碧玉美人鐲前朝皇后的物件,價值千金。罰蕭氏削鼻、黥面。」
蕭笑如遭雷劈,削鼻、黥面?
不,不,不可能。
「我沒有偷,侄媳婦兒,二嬸娘求求你,放過我,你告訴知府大人,是你給我的,我沒有偷。」蕭笑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煞白的乞求著龔青嵐。
「二嬸娘,不論碧玉美人鐲,單指夫君的玉佩,你這鼻子也是不保。」龔青嵐無奈的說道:「二嬸娘,我也想說是給你的,可若是如此,豈不是變成夫君侮辱妹妹了?」
「不,不是的,不是侄兒。是生兒,是生兒侮辱三小姐。」蕭笑想到蕭生已經被杖斃,為了留命,將髒水潑在蕭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