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娘子別生氣,我接你回府(2)

  龔青嵐候在一旁,等著護衛將東西拿出來。

  不到片刻,護衛捧著桃木盒子過來。恭敬的遞給龔遠山,龔遠山揮揮手,指著府醫。

  府醫接過盒子,看著裡面切成薄薄一片的紅參,面色凝重的說道:「紅參浸泡過痴兒藥,上面灑了一層細粉,是五石散。」

  府醫的話,如平地驚雷。

  在龔遠山心中炸響,掀起驚天的波瀾!

  五石散!竟是五石散!

  他最疼愛的女兒,狠心如此殘害他!

  龔遠山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青黑的指著龔青雅說道:「去,去,去庵廟。」

  龔青雅怔怔的回過神來,看著她將秦氏換來的那支紅參,變成她動過手腳的,頓時手腳冰涼,神魂俱裂。

  怎麼可能?

  她動手腳的藥,龔青嵐每日都有在吃,且有了成效。怎得眨眼間,到了父親的手中了?

  陷害!

  龔青雅腦子一轉,便知道肯定是龔青嵐發現了問題,偷偷的調換了過來。驚恐的跪在地上,梨花帶淚的說道:「父親,女兒是冤枉的。這支紅參女兒千挑萬選,適才給您送過去,怎得會下藥?」

  「這支紅參從你手中拿來,我一直妥善放好,不曾有人接觸,誰會陷害你?」龔遠山眼底滿是失望,不知他哪裡做錯了,竟讓她如此暗害他。

  「父親,一定是龔青嵐陷害我,一定是她!我這張臉就是被她暗中推一把,毀容的!」龔青雅容貌盡毀,血肉模糊的臉頰,嵌著細小沙礫。流淌的血液結痂,將沙礫融長在肉里。格外猙獰可怖!

  「我自出嫁,便極少回府,怎得會在父親紅參上動手腳?在幾個兄妹中,父親待你是極好的,卻不曾想,你如此的狠心!倘若不是顧忌父親對你的維護,我早早的就將人給你揪出來!」龔青嵐雙手一拍,一個丫鬟被紅玉推了進來,正是被龔青雅掌摑的丫鬟。渾身狼狽,臉上的五指掌印,份外的清晰。「妹妹口口聲聲說維護龔府臉面,以死明志。倘若我不是為了維護龔府的名聲,早已將這丫鬟在公堂上推了出去。原來看著你這樣悽慘可憐,便不打算說。卻不知你竟是半點不知悔改,更可恨的對父親下藥!」

  「你說,今兒個到底發生了何事?」龔青嵐厲聲對丫鬟道。

  丫鬟怯怯懦懦的跪在地上,抓著衣角說道:「三小姐相中了大姑爺,對二姑爺瞧不上眼兒。二姑爺出事,三小姐便與齊府二夫人聯手,對付大小姐。二夫人將大姑爺的玉佩偷出來,三小姐找舅老爺托關係打聽了沈大將軍來燕北,自導自演一出被大姑爺輕薄的場面。大將軍若是插手管,就會發現二夫人偷來的玉佩,栽贓給大姑爺。」

  「說!」龔遠山臉色發青,冷厲的瞪了龔青雅一眼。

  「大將軍痛恨輕薄女子,不願負責的男子,拿著玉佩為證,定會讓大姑爺許三小姐名份。可是大小姐早已發現玉佩失竊,在衙門備了案底,官老爺細細的查問一番,就有了結果。三小姐怪大小姐拆穿了她,懷恨在心,大小姐攙扶著她出門,下手要將大小姐推下石階。三小姐不知怎得,自個不小心,反倒是摔了下去。」丫鬟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出來,偷偷覷了眼底噴火的龔青雅,脖子一縮,止住了話頭。

  「老爺,你莫要聽一個丫鬟胡亂編排雅兒。雅兒自小與你最貼心,她是什麼樣的孩子,您不知麼?」季姨娘聽的心驚肉跳,不知龔青雅背著她做了這許多算計。

  「父親,雅兒……雅兒是被冤枉的。」龔青雅眼底蓄滿了晶瑩的淚珠,委屈的看著龔遠山。

  龔遠山見她一臉的爛肉,直犯噁心。

  「說!」他不糊塗,只是有些事情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她們竟然在他頭上動土!

  「三小姐說您偏心,給大小姐說了好親事。反觀是她,嘴上說疼她,其實不盡然。否則,怎得給她相中一個沒有用的男人?當天夜裡,就讓奴婢去藥鋪買了幾味藥。奴婢不識字,並不知那幾味藥的功效。熬成了藥汁,將紅參放在藥汁里泡了一晚上。三小姐晾乾了,切成片,撒上了細粉末。奴婢當時心中好奇,問了一句,三小姐說您吃了這藥,就會對她言聽計從。」丫鬟最後說的這句話,前半句是出自龔青雅的嘴,不過多少添油加醋了一番。後半句,完全是按照龔青嵐吩咐的做。

  「孽畜!」龔遠山暴怒的一掌拍在小几上,大口的喘息,眼底充血,怒到了極致。

  龔青雅嚇得渾身一顫,哆哆嗦嗦的說道:「父親,女兒沒有做,都是這賤人誣陷。女兒只不過打她一巴掌,她便要報復女兒,她這是在報復女兒啊!」

  「奴婢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丫鬟忙舉手發誓,似乎想到了什麼,急急的開口說道:「藥是奴婢熬的,藥渣被奴婢埋在三小姐院前的杏花樹下。」

  「去搜!」龔遠山一巴掌扇死龔青雅的心都有,想不到她如此柔弱,卻是蛇蠍心腸。看著龔青嵐的目光,極為的複雜。

  季姨娘與龔青雅兩人心漸漸的,漸漸的沉到了谷底,死死的擰著手中的帕子。偷偷的看龔遠山一眼,觸及到他盛怒的模樣,一陣膽寒,如芒刺在背,扎得跪立難安。

  這次的時辰,比上次稍久一些,丫鬟捧著一堆碎渣子過來,讓府醫分辨。

  府醫仔細檢查,頷首:「確實是這幾味藥。」

  「拖下去杖責四十,送去靜心庵。」龔遠山整個臉都黑了,一眼都不曾看向龔青雅。

  「老爺,這四十大板下去會要了雅兒的命!」季姨娘跪在地上,拉著龔遠山的袍擺求情。

  龔遠山看著季姨娘的淚水,再硬的心腸,也有些發軟。

  就在這時,另外一旁的包裹,滾出一個已經腐朽的木偶。龔青嵐蹲在地上,看著木頭上刻的名字與生辰八字,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