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後一搏

  如錦對美的欣賞之情並沒有保持多久。閱讀

  下一瞬,如錦的劍,便直挺挺的捅進了李杳杳的胸膛。

  好冷啊。

  冰冷的劍攜裹著寒風捅入身體的那一瞬,真的——好冷。

  真的,辦不成了。

  他們所有人沉冤昭雪的希望,就這麼,在自己手上斷送了。

  這書信和帳目不但有之前揚素波的父親楊老將軍拼命搜尋到的能證明她們揚家清白的證據。

  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其他人冒險搜集到的現在的當朝權臣月知恩的罪證。

  最重要的,是有揚家老將軍寫給朝中其他大臣的共同清君側的結盟血書。

  這血書若是落到月知恩手上——

  這結盟血書的上的名字,他都會下狠手的。

  只怕這安國的白京,又將是一片浩劫。

  如錦看著滿臉哀戚之色的李杳杳,手下一個使力,再次把劍向前送了送。

  這次,李杳杳被這劍捅了個對穿。

  如錦抽出劍。

  李杳杳胸前的血噴涌而出,倒在了地上。

  李杳杳委身在地,血液從她胸口噴薄而出,漸漸蔓延了她身下的本就冷得發硬的土地。

  如錦蹲下身,嘲諷的看了李杳杳一眼,將手從李杳杳的衣服下擺伸入。

  「不——」

  李杳杳憑著最後一絲氣力,想要護住身上最重要的東西。

  「哼——」如錦冷哼一聲,毫不費力的扒拉開李杳杳顫抖的手,輕易的就從她的下半身的裙子裡的內袋中搜出了她視之如命的帳冊與來往書信。

  如錦隨意的翻了翻手上的東西,確定了真偽。

  李杳杳看著身上最重要的東西就這麼被人搜走,還沒斷的那口氣直接沖了上來。

  只是——

  由於胸部被捅了個對穿,她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她想要張嘴說什麼,可是喉嚨里只能發出「呼嚕呼嚕」的呼氣聲。她想要抬手捂住胸口,可是,手也怎麼都抬不起來。

  李杳杳現在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整個人,像是因為缺水而快要瀕臨死亡的魚。

  她的胸口,汩汩地向外冒著鮮血。仿若一個血色的泉眼。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憤恨的又不甘地盯著如錦。

  如錦看著她著死不瞑目的神情,再次舉起了劍。

  「夫人啊——」如錦殘忍地假笑著,「好歹,咱們相識一場,您現在這樣,也夠難受的吧。我給您個痛快,到了地府,您念著我這點好,可別來找我啊_」

  「噗!!!!!!!!!!!!!!!!!!!」

  沒等如錦的劍落下來,李杳杳拼勁全身最後一絲氣力,一口鮮血,噴灑在了如錦手中的書信和帳冊中。

  李杳杳的血,很濃,很紅。

  如錦急忙檢查——

  那些字紙,已有好幾頁被血染透,再也看不清原來的字跡。

  尤其是這結盟書,本來就是用血寫出成,這下被血染了個透,凝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下,她回去交差有麻煩了!!

  「你!!!!!!!!!!!」如錦氣的想再往李杳杳的已經殘破的身體上捅上七八個窟窿泄憤。

  卻發現——

  李杳杳——

  已經停止了抽搐。整個人,已經一動不動。

  她斷氣了。

  平日顧盼之間,皆是靈動神色的眼睛,現在就是個死氣沉沉的玻璃球。

  只是,這玻璃球裡面,還裹含著化不開的不甘與恨意。

  縱然是殺人如麻,見識過無數屍體的如錦,可是見了她眼下這句剛剛斷氣的屍體的這眼神,也不由得心下一驚,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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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後。

  安國都城白京,月府。

  掌燈時分。

  月知恩正悠閒的倚在榻上,身上只松松的披了件白色寬袍,端的是名士風流之姿。

  刺此刻,他聽著屬下阿順用乾巴巴的生意向他一條一條的匯報。

  無非就是又抓獲了誰和誰秘密來往,誰又想暗自偷偷調兵,誰又想在陛下面前多嘴之類的小事。

  沒辦法,總是有那麼些人,既愚蠢又天真,小動作不斷。

  月知恩現在已經懶得親自處理這些小事了。

  阿順已經又足夠的能力在事情發生之前,就把所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火苗熄滅了。

  不過,有一條匯報,在這些政事之間,顯得有些突兀。

  「主子,您前日吩咐的,將府中的所有蝴蝶蘭統統撤走,現在,已經辦妥了。」

  「嗯。」月知恩沉吟道:「那花——白色的底色,上面紅色的斑紋像噴濺的血液。看著心煩,換了——看著心裡也舒服些。」

  「主子,宮裡奚貴妃娘娘來信說,有了您的助力,現如今,皇上已經有意定皇后娘娘的投毒殘害皇嗣之罪,不日,皇后娘娘便會被廢後。」

  「很好。皇后倒了,原來支持皇后的那一批老傢伙,也該給我們騰地方了。」月知恩滿意的笑了,「地牢里的姓趙的那老傢伙,咽氣了嘛?我也該把他的屍體扔到宮門口,殺雞儆猴,震懾震懾那幫冥頑不靈的老傢伙了。」

  「主子——」阿順見月知恩問到這裡,面露難色,「關在地牢里的趙大人說,您沒權利濫用私刑,屠戮大臣。您要他自己引頸就死,他堅決不從。除非,您能在他死前,告訴他冷大人的死亡真相。」

  「這老傢伙——」月知恩輕笑一聲,「我讓他自己引頸就死,是本是想給他這個出身世家的兩朝元老一點薄面,既然他不領情,那就算了。你和他說,在這世上,存在著不需要被知道的真相。我不會告訴他他想要的真相的。」

  秘密既然被稱之為秘密,那就是不能被宣之於口的。

  畢竟,誰也不能確保,能聽到這秘密的,是不是只有自己知道的那幾雙耳朵。

  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他月知恩能從一個原本已被卑微的家奴走到今天安國第一權臣的位置,見過太多起起落落。

  多少事情毀於意料之外的百密一疏。

  而他月知恩——

  不會做有一點點風險的事情。

  「是。」阿順應聲。

  看來這趙大人,是活不過今晚了。他阿順心裡,還是有些可憐這忠直了一輩子的趙大人的。

  幸好主子也沒具體說讓這趙大人怎麼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