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他曾經無數次地以旁觀者的視角目睹著這樣的事情不斷重複發生。就在那個寒冷的冬季,大雪紛紛揚揚,仿佛一篇篇潔白的詩篇。涅槃之月靜靜地凝視著葉凜,看著他堅定地拒絕了詩幽的請求。他心中湧起的憤怒卻無處發泄,只能讓自己漸漸被淹沒在這場鬧劇的背景之中。即使偽裝出來的微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仍然努力去襯托那場虛幻的表演。他再也不願意經歷一次這樣的事情了。正因為如此,當英梨梨和葉凜發生爭執時,他毫不猶豫地介入其中,用自己的熱情和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立場。他不再沉默,而是將自己的情感轉化為言語,握緊拳頭,宣洩出自己的憤怒。他並不像葉凜那樣,有著輝煌燦爛的未來展望,能夠描繪出詳細而美好的理想藍圖;他也不像他那樣,心中懷有強大的抱負和雄心壯志。他只是想溫柔地對待那些對他重要的人,並遵循自己內心真正的追求。
這是渺小卻珍貴的願望。
而實現這一切,感受其中帶來的喜悅與安寧,他已知足。
「…呵……」
從庫房解脫而出的那一瞬,涅槃之月不再強撐平靜,深吸一口氣,卸下了偽裝的束縛。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不悔,仿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踏上這條無回之路,無論前方等待著怎樣的艱難險阻,都絕不回頭。
"嘶......"傷痛扯動嘴角,涅槃之月的眉宇微微皺緊。葉凜雖然只是一個隱於世的書呆子,並非拳壇霸王或武道高手,但他絕非弱不禁風的小兒。這樣的傷勢,又怎能讓他毫無察覺呢? 在那樣的局面下,如果自己持續對抗下去,只怕局勢將失控至無法收場。所以,他選擇了退讓,以避免更大的衝突發生。
他懶得再多言爭執,因為他知道,一旦牽連到三位女孩,事情就會變得異常棘手。涅槃之月並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到整個社團,尤其是對詩幽和英梨梨產生不好的影響。他並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對於葉凜,涅槃之月並沒有痛徹肺腑的恨意,也不會去殘酷地粉碎他的夢想。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明確立場,給對方一個警告。他不想讓任何人誤解他的意圖,更不想讓自己的行為被別人曲解。
如果能夠讓他深入地審視自己內心深處的執念,並因此而勇往直前,那將是最理想的結果。即使他最終遭受挫折並陷入頹廢,放棄了自己的夢想,這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接下來需要解決的問題,是他與葉凜之間僅剩的一絲聯繫,也就是關於詩幽的課題。在思考的時候,他的腳步並沒有停下,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許多穿著奇異服裝的Cosplayer從他身邊匆匆而過,其中不乏美麗可愛的少女,但他卻沒有多看一眼。他直面著洶湧的人流,逆著方向前行,就像一條在大海中遊動的魚一樣自由而自在。對於那些因為他臉上的傷疤而向他投來異樣目光的路人,他並不在意,只是抬頭凝視著前方。在舞台外,詩幽和加藤依然堅守在原來的位置,波島也同樣如此——然而,當他的視線投向他們時,只有詩幽和加藤。
「——空?」
果然不出所料,詩幽敏銳地察覺到了涅槃之月的行蹤。當她看到涅槃之月緩緩穿過人群現身時,眼中流露出真摯而強烈的喜悅之情。然而,加藤的目光卻如同平靜的湖面般波瀾不驚。她顯然早已注意到涅槃之月臉上的傷痕,但她並沒有提及此事,也沒有像詩幽那樣激動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逐漸走近的遙。"空,你的臉......怎麼回事?"詩幽看著遙冷漠的表情,儘管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她還是嗅到了一絲微妙的異常。"難道......你和倫君......發生了什麼事嗎?"遙走到了她們兩人身邊,然而他的目光卻飄向了舞台之外,完全無視了詩幽的問題。遙與詩幽和加藤之間保持著大約兩米遠的微妙距離。面對遙漫不經心的態度和嘴角明顯的瘀傷,詩幽不禁感到困惑和擔憂。
詩幽心中悄然蔓延起難以言喻的痛苦。自小以來,遙從未有過任何惹是生非的行為,更沒有和其他人打過架。在長輩們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即使在班級里不是最聰明的,但也是一個遵守規矩、成績優秀的好學生。以詩幽這麼多年對遙的了解,她實在難以想像遙和葉凜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以至於讓遙如此衝動地動手打人。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遙的眼神和語氣都非常堅決,仿佛他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我討厭葉凜,所以揍了他一頓。」遙並沒有迴避詩幽那銳利的目光,甚至連加藤也被他無視了。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用一種平靜但又堅定的口吻說道:「他現在應該還在那個庫房裡,如果你們找不到他,可以去那裡找找看。」說完這句話後,他便轉身離開了,留下詩幽和加藤兩個人面面相覷。
「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詩幽你和我一起疏遠他,畢竟他曾經幫助過你很多。如果你答應了要為他製作遊戲,那麼最好還是兌現這個承諾。」遙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著,仿佛帶著一絲無奈和悲傷。他似乎並不想再干涉太多關於葉凜的事情,只想儘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