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御將戴青顏送到鳳藻宮便去了阮玉竹的捧月宮安置休息,而她則緊握著手中的布條輕輕地蹙眉,單單兩個字便像是千斤石一般微微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救雲』這兩個字雖然看著簡單,可在用血寫出來傳遞到她手中的過程卻一點都不簡單,這期間但凡被宮御看出蛛絲馬跡,那麼不管宮軒的處境還是自己的處境都將很危險。
今日大殿當中父親的顏色她不是沒有看到而是她自己也有心無力,宮御做出的決定極少有人可以改變,比起上一輩子的屠族他這一輩子的做法更讓人捉摸不透,為何要放掉雲昭言呢?他難道不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嗎?
雖然宴席期間他有問過自己雲昭言應該如何處置,自己也覺得他對雲侯爺的處置過於草率任性,可不管如何他一開始便沒有想過要殺雲昭言這是可以肯定的,那麼問題來了他留著雲昭言是看重了他的能力還是想用另外的方法將其殺掉。
戴青顏越想心裏面越亂,她走下床榻將那布條一點一點燒毀之後才感覺微微有些通體舒暢,而也就是與此同時整個大乾大多數官員又再一次失眠了。
鎮國公府裡面好似被一團煙霧繚繞著,賞心院的氣氛更是凝重異常。
「父親,您覺得今上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我等什麼時候弄明白過?」
老國公微微嘆息了一聲,他現在擔心的不是雲家的事情,而是他對顏兒的態度,這其中到底寓意著什麼事情呢?難道是知道戴家想要隱退,所以示好嗎?
「近期好好規範戴家的子弟,不准讓他們出去惹是生非,特別是你房裡面那幾個庶子,一個個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了。」
老國公訓起話來不給兒子留一點面子,而鎮國公聽著他這麼說甚是聽話地點了點頭,明顯已經習慣了老國公時不時的訓斥。
「今日你請顏兒幫助雲昭言的舉措著實魯莽了一些,憑著你的敘述我也可以猜得出你那小動作必然是沒有逃得過陛下的火眼金睛。」
想到兒子的陳述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現如今的世家都紛紛自保,他當是想著給雲家出頭?他蠢便算了居然拉著顏兒和他一起蠢,好在自己的孫女兒是一個拎得清的。
「父親,雲昭言確實是一可造之材……兒子這也是惜才心切,若是這樣折在陛下的手中著實有些冤枉的很。」
「這天底下有大才的人多了去了,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唯自己所用,在陛下的眼中雲昭言便處在這個階段。」
「可雲侯爺若是不死,雲昭言必然會為他所用,他在宴會上逼死雲侯爺的事情著實太過專橫,這樣長此以往的下去我怕是朝臣人人自危……」
「這是陛下該擔心的事情,他都不著急你覺得你急有什麼用?你能想到的他想不到嗎?你覺得他是一個蠢人嗎?」
「自然不是……兒子只是擔心他性格裡面包含了太多的殺戮,日後恐怕會生亂子。」
今日宮御所展現出來的殺戮讓鎮國公也開始擔心了起來,這一代名震邊境的武將在他眼裡居然什麼都不是,想殺便殺,理由甚至只是淺淺話語——今日這般,那麼日後他這鋒利的話語又會落在誰頭上呢?這事情誰也不敢預料。
「現在我們戴家要的是沉寂,你想辦法上表將皇城防禦的差事推出去交到陛下的手中,否則我擔心遲則生變。」
「您覺得他會對我們……」
鎮國公雖然沒有說出來,可老國公卻明白他這未盡之言的意思:「暫時應該不會,雖然說世家子良莠不齊,可這其中也不乏攻堅克敵之人,所以他想要一展宏圖也是離不開世家的,所以在對待世家這一塊他只會縮而不會除。」
「那麼顏兒在宮裡面會不會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她如今之所以能夠和阮玉竹抗衡完全是因為我們掌管保衛京畿的兵力,若是交出去會不會對她的地位有影響?」
「你這是捨不得這塊肥肉了?」
老國公盯著兒子的臉淡淡地說了一句,自己到了這把年紀很多事情都看透了,可他畢竟人至中年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心中若有不舍他是可以理解的。
「怎麼會?我只是擔心交出去以後顏兒會在後宮舉步維艱。」
「既然當初顏兒寫信讓我們將這京城換防的權利交出去,那麼她自然可以做到自保無虞,你也莫要太過擔心,你女兒不是一個傻子自然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好,過兩日兒便將這些瑣事處理好,然後將掌握京畿兵力交出去。」
「嗯,有舍才有得,會慢慢好起來的,他需要的只是無上的至尊權利,我們需要的是盛世的安穩,這不起衝突。」
「下去吧!我也該休息了。」
老國公說完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那渾濁的眼眸好似有些沉重,而鎮國公看到他這模樣輕輕應諾了一聲便慢慢地退了出去。
直至他退下去的時候老國公才稍稍緊了緊自己的手指,從那略顯空洞的眼神和有些不受控制的手指來看做出這個決定並沒有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風淡雲輕,畢竟將包圍京畿的權利交出去,那麼戴家便成了案板上的魚肉聽憑的只是聖意抉擇,再也沒有吶喊自己主張的權利。
——這一步走對了戴家萬世安康,可是走錯了同樣也是萬劫不復,畢竟這個帝王的狠戾讓他也開始微微的心驚,有時候獨坐的時候甚至還會懷疑當初力保他坐上帝位的抉擇是不是最為正確的,可他明白這天下間沒有後悔藥。
他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微微地站了起來,輕移腳步走出去望著九闕宮的位置幽幽地出神,他現在也只能寄託希望於宮御身上,希望他不是那狠戾無情之人,否則戴家的走向真的很難言說。
「陛下,老臣能相信你嗎?」他嘆息了一聲然後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那悠長的走廊將他的背影拉的有幾分孤寂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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