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後者鼻青臉腫的臉上,出現幾分迷茫。
「我們沒有藏人,更不知,您說的人是誰啊!」
「還敢裝!」
謝淳卻不信,臉色更冷。
「不是謝永寧吩咐你們,把棠芝藏到了這兒麼?」
「我勸你們,若還想活,就趕緊把她交出來!」
「她若出事,我要你們全部人都跟著陪葬!」
他語氣中殺意凜然,加上一身氣勢也十分唬人。
話剛落,那被抓住的人又忍不住顫抖了下。
面上的茫然卻並未消失。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們的確是奉命前來看守,但……但!看的是這座院子,院裡沒人啊!」
「怎麼可能!」謝淳一愣,眼底划過幾分驚慌。
「是、是真的!」那人連忙點頭重複。
「您若不信,可以再派人去多搜幾次!那裡面,真的什麼人都沒有啊!」
謝淳眉頭緊蹙,片刻後,驟然咬緊了牙關。
想來也是……
謝永寧想藏人,怎會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這一路找出來,原本就已經順暢的有些不對勁了……
只是,他只想著要早些找到謝棠芝,一時間,竟也沒注意到,如此淺顯的道理!
就好像,從一開始,對方便是有意將他引到此處來的。
謝淳臉一黑,咬著牙將人甩到地上,冷道。
「中計了!」
謝永寧處心積慮將他支開,定是有其他計劃。
「馬上回京!!」他飛快吩咐一聲,顧不上眼前這些人,轉身上馬,帶著一眾人折返,心中慌亂無比。
只希望……
謝棠芝如今還好好的。
至少,要支撐到他回京都之後。
……
謝棠芝再次醒來,是在一間昏暗的屋子裡。
地方倒是挺大的,四面的門窗都被牢牢鎖住,透不進一絲光亮。
她右腳處被鐵鏈銬住,整個人只能坐或躺在床榻上,連走兩步都十分艱難。
「有人嗎!這是哪兒!?」
謝棠芝心中微驚,忍不住開聲喊了一句。
外面並未有回應。
謝棠芝有些心慌。
謝永寧到底是將她帶到了哪兒?
這外面會有人麼?
喊了好幾次都得不到回應,謝棠芝只能被迫消停下來,留著力氣,等謝永寧出現。
當時……
還是她太疏忽了。
若那時候能謹慎些,再謹慎些,或是手狠些,直接先廢了對方一次……
或許,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謝棠芝靠在床前,滿心懊惱。
這一等,便是好幾個時辰。
直到本就昏暗的屋子,全數黑了下去,似是天黑了,這處房間的門才被打開。
一個瘦弱的身影提著燈盞,一拐一拐走了進來。
光線昏暗,讓謝棠芝看不清前方,心中莫名有幾分恐懼蔓延。
「誰!?」
她咬著唇,警惕地直起了身子。
後者卻並未回答,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隨即,將一個放有食物的托盤,放在床前的小桌上。
謝棠芝只掃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也是這時才看清,眼前是個女子,看不出年齡,面上似是被燒傷了,帶著大片的傷疤。
在燈光的映照下,反而顯得更為滲人。
謝棠芝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吃吧。」
女子開口,只吐出兩個字。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謝棠芝仗著對方動作慢,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對方的手。
手上觸摸之處,一片粗糙。
大約也是被燒過……
謝棠芝心中又是一驚。
女子比她更驚,失措地用力一甩。
謝棠芝蹙眉,緩了片刻,小心看著她。
「你……是謝永寧的人?」
「是他讓你在此看守我的?」
女子並未回應,看了她一眼,反而像是見鬼了一樣,留下燈盞匆匆跑了出去。
只留謝棠芝在原處,滿心疑惑。
如今她才是被關起來的那個,有必要這麼害怕麼?
想不出個所以然,想逃也逃不了。
謝棠芝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飯菜,緩緩吃了起來。
想逃出去,總得先保持體力。
她把飯吃了個乾淨,所幸,飯菜中並未下藥,吃完了人也好好的。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那女子再次進來,沉默地把碗收走。
「等等。」
謝棠芝不死心,又叫住了對方一次。
「若你只是受謝永寧僱傭,他給你多少銀子,我可以給雙倍。」
「只要你放我離開。」
女子看了她一眼,聽著這話,像是受驚了一般。
「你若不敢……只告訴我一些線索,也可以。」
謝棠芝想了想,又退而求次道。
她在身上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荷包。
「我可以給你錢。」
女子仍不理會,快步出去了。
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一連過了兩日,謝棠芝都只見過這一人。
女子進來從不說話,把飯菜放下就走,半個時辰後,會來收走碗筷,不管她吃不吃。
如此循環。
每每她與人說話,對方都會十分害怕,看著她的目光滿是警惕。
謝棠芝心下只覺無奈。
第三日,女子照常進來送飯。
謝棠芝面上沒有反應,實際緊盯著對方。
在人轉過身的一瞬間,她猛地伸手,用一塊撕碎的寬布,纏繞在女子腰間,將她扯了過來。
「啊!啊——」
女子嚇了一大跳,不受控制地驚恐尖叫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
下一刻,便開始拼命掙扎。
這是謝棠芝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
先前幾次,對方安靜的讓她甚至以為,這是個啞巴。
「你別激動。」
謝棠芝沉了口氣,飛快道。
「我不會對你如何的,只要你回答我兩個問題,我便放你離開。」
女子好似聽不見一樣,還在發了瘋般掙扎。
她轉身想把謝棠芝的手甩開,動作之際,又不知想起什麼,畏縮地收了回去,轉而繼續扯起腰見布條。
謝棠芝咬牙,看她油鹽不進,乾脆勒緊了布條,打算等人掙扎完之後再說。
女子拉扯許久,似也意識到了,憑自己根本掙脫不開。
她乾脆放棄了,轉身跪下來,滿臉恐懼地哀求謝棠芝。
「姑娘……就當我求你了,饒了我這條命吧!」
「那位吩咐過,誰若敢與你說話,便拔了誰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