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謝棠芝臉色再度一青,半響,語氣卻軟化下來。
「你只是想帶走我而已,何必冒險對他下手?」
「現在倒知道擔心了?」
謝永寧輕哼出聲,扭頭笑著看她。
只是那笑容,無論如何看,都只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謝棠芝咬唇,「或許,我們可以再談談……」
她雙手垂下來,緩聲道。
卻見謝永寧笑容更甚,安慰似的看她一眼。
「放心,到時候,我定會給他一個痛快……」
「也好讓你不那麼心疼。」
謝棠芝臉色更白。
她咬了咬牙,還想再說些什麼。
話還未到嘴邊,謝永寧便一擺手。
「帶她下去。」
話剛落,後方的人很快走上前,要將她拎走。
謝棠芝似是卸了力氣,跟著人走出好幾步。
正當那人以為,她已經放棄反抗時,下一刻,卻見人咬著牙,猛地掙脫開桎梏她的人。
隨即,朝著門口一個手下的刀狠狠撞了上去。
「快攔住她!」
眾人都嚇了一大跳,連忙喝止。
若真讓她出事,只怕,他們的小命也要跟著不保!
後者聽言,紛紛衝上前要阻止。
那拿著刀的人也趕忙把刀撇向一邊。
這卻正好便宜了謝棠芝。
她舉著手,將帶繩索的部位往那刀口上狠狠一蹭!
繩子瞬間掉落。
謝棠芝得了自由,即刻取出藏在袖間的匕首,轉身沖向謝永寧。
匕首是從前,沈鶴送給她的。
自拿到以後,她便一直帶在身邊。
卻不曾想,竟是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謝永寧面上倒不見驚慌,只是多少有些意外,眉梢微挑起。
「怎麼?你要親手殺了我麼?」
他輕哼著問出聲。
「放了我。」
謝棠芝已經走至他身邊,把匕首架在人脖頸處。
「你覺得可能麼?」謝永寧嗤笑,扭頭看她。
從前那個軟弱愛哭鬧的小姑娘,的確是長大了。
變成了如今堅韌的模樣……
卻也讓他心中的掌控欲,比之從前更甚。
「你若不放,大不了,今日我們一起死在這裡!」
謝棠芝咬緊了牙關,說話的同時,握著匕首的手也加重了力度。
後者悶哼一聲,脖頸處被尖銳之物抵住的地方,有一絲血跡滲出。
謝永寧卻面色不變,「若能與你死在一起,那倒也挺好的。」
「你!」
謝棠芝只覺火大。
這人根本油鹽不進,也半點不怕死。
再這樣下去,想脫身怕是更難……
她深吸一口氣,還想再與人重新談談。
這次,才剛開口,卻感覺脖頸處一陣刺痛。
下一刻,女子整個人都軟倒下來,連人帶匕首一同掉入了謝永寧懷中。
謝永寧順勢把人接住,扭頭看了一眼動手的下屬,「做的不錯。」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若真死在謝棠芝手裡,也沒什麼不好。
所以,更不會怕危險……
從女子靠近的那一刻,便已經給下屬下了暗示,讓人直接將她打暈。
而謝棠芝……
謝永寧垂首,目光重新落在女子身上,輕撫過她的臉。
「小姑娘,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只可惜……性子還是不夠謹慎。」
她這一招,只對那些惜命之人好使。
於他而言,卻無用。
一邊說著,謝永寧一邊把刀也拿起來,仔細端詳了片刻。
「倒是把好刀……」
半響,謝永寧才把匕首收入了袖子裡,同時,把小姑娘遞給一旁的手下。
「先把她帶回寨中,安置在我院裡,看緊她。」
「除了不能離開屋子,她若有其他要求,都儘量滿足。」
手下頓了頓,神色有些詫異。
「這……」
「您方才不是說,要利用她,將那姓沈的引出來麼?」
「要引他,何須用到真人?」
謝永寧淡定一笑,「有一樣信物,便夠了。」
那匕首,他只看一眼便知,定是價值不菲。
刀身所用材料也是極好的,幾乎削鐵如泥。
而謝棠芝一個小姑娘,想來不會懂這些,十有八九,是沈鶴送的。
即便不是……
他也有九成把握,對方會認得這個。
手下眼底有幾分狐疑閃過,最終卻也沒多說什麼,開聲應了句「是」,便帶著謝棠芝下去了。
謝永寧也不急著派人去放消息,只問。
「我調動的那批人,如何了?」
「尚且不見有何異常。」
「不過……錢莊裡那位,似乎已經被找到了。」
「那便夠了。」
謝永寧眉目霎時間鬆懈下來。
直至如今,一切仍在他的計劃之內。
這便夠了。
謝永寧擺了擺手,示意後方的人上來推輪椅,一點點出了小屋。
走遠幾步,恰好見到像一灘爛泥似的,被丟在地上的謝禾霜。
她是跟著四皇子來的。
一路藏在隊伍中,韜光養晦,想著一定要找機會,報仇雪恨。
只是最終,雪恨不成,反而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似乎感覺到謝永寧靠近,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人,竟還因恐懼抽搐了一下。
「大人,這女人要如何處置?」
看守的人上前來問。
謝永寧眼眸半眯。
本想著,這東西還是能起到些作用的……
不料,留下一條命,也終歸是廢物。
他有些嫌棄,「凌遲。」
……
謝淳按謝永延給的線索,去找過人後,沒多久便得了個地址。
他不敢耽擱,直接根據地址的位置出了京,帶著兵馬趕了一日的路,才找到那地方。
那是一間在野外的偏僻院子,四周有人把守,看起來防衛極其森嚴。
謝淳遠遠瞧著,更篤定了心中猜測,即刻道。
「殺進去!把棠芝救出來!」
他帶來的人不少,要打贏這些個看守,輕而易舉。
下面人即刻聽令上前。
看守的一眾人全然不敵,沒多久便全被撂倒,在地上哀嚎一片。
謝淳策馬入院,環視四周一圈,「搜!」
然而,一眾下屬搜院出來,卻全是一臉茫然。
「大人,裡面沒人。」
「這邊也沒有!」
整個院子搜完,竟連謝棠芝的一塊衣角都沒找到。
謝淳的臉一點點黑了。
他咬著牙,就近抓來一個被撂倒的看守。
「說!你們把棠芝藏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