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小心，還是別有用心……」
「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謝永延冷嗤一聲，語氣是平靜的，嘲諷意味卻十足。
「這次便也罷了，若再有下回，便不只是讓你滾蛋這麼簡單了。」
他語氣森冷。
謝家雖然沒落，但要悄無聲息處理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丫鬟……
倒還是輕而易舉。
李淑然終於知道怕了，渾身顫抖著
「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
「滾吧。」
李淑然忙點頭，起身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書房。
方才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當真會死在謝永延手裡……
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公子。」
人才跑出去沒多久，書房的門便再一次被敲響。
外頭傳來下屬的輕喚。
「怎麼？」
「商隊傳來消息，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帶往城外的破廟了。」
「約莫再過兩個時辰，就能到。」
謝永延手上動作一頓，即刻放下手頭的東西，走了出去。
「召集人手，現在便出京。」
……
另一邊。
沈鶴帶著一眾下屬，朝商隊所言的方向一路追尋，卻也並未找到半點線索。
倒是剛在京都附近的客棧落腳，便有人來報。
「先前您安置在商隊附近的眼線，送消息來了。」
「說是商隊一行，往京都來了……」
「如今，就在往南三十里的林子裡！」
沈鶴眸色驟變，猛地站起身。
「去看看！」
他一路帶著人追過去，商隊已然離開了林子，只能在路邊瞧見手下人給他留下的記號。
一路追尋過去，最後痕跡終止在一處破廟之外。
手下之人正在角落監視著。
見他帶人出現，這才現身，快步走過去。
「將軍！」
「裡面什麼情況？」
沈鶴眯眸，遠遠看著破廟。
廟外有幾個人看守著，除此外，裡面看不到任何其他線索。
「方才商隊一行進去後，便沒再出來過。」
後者回應，「在您來之前，又有幾個人進去了……」
「都是些什麼人？」
下屬搖搖頭，「那一行都蒙了面，看不真切。」
「大人，可要殺進去？」
沈鶴眼眸半眯，看了看四周，在心中斟酌片刻。
「方才，一共進去了多少人？」
「兩撥加起來，約有三四十人。」
如此，聽起來雖然不少，不過，那些商隊中，也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全然可以忽略不計。
剩下的，要解決當也不難。
想著，沈鶴很快定了主意。
「進去後先找人，莫要傷他們性命！」
「是！」
隨著他一聲令下，眾人緊跟著提劍沖入了破廟。
廟宇里的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四散開來。
「你、你你……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跑不及的，沒走兩步便跌坐在地，有些惶然地看著闖進來的眾人。
自然沒人理會他。
「都好好站著，誰敢亂跑，殺無赦！」
一人站在庭院中央，舉劍警告了一句。
隨後，扭頭示意其他人去搜。
沈鶴緊隨著進來，緊盯著院中眾人的動向。
眾人都有所忌憚，害怕得不行，無人敢亂跑。
倒有一兩個距離門口極近的，想渾水摸魚跑出去。
還未走兩步，便被一柄飛出的長劍攔住了去路。
「方才同你說的話，你是半個字也沒聽見？」
「還是說……」
「這條小命也不想要了？」
侍衛上前，撿起釘在那人面前的劍。
「我……我再也不敢了！大人饒命！」
那人嚇得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在哆嗦。
侍衛冷哼，「進去老實待著！」
沈鶴冷眼看著這一幕，並未說什麼。
半響，手下人在廟裡廟外都搜尋得差不多了，回來稟報時，卻都是一樣的結果。
「大人，西邊沒有。」
「南邊也沒有。」
「東邊也一樣……」
四散開來，竟是一人也不曾找到蹤跡。
沈鶴面色一點點冷下來。
難道，這次也來晚了？
「這位大人……」
正想著，一個男子走上前，客氣地看著他。
「鄙人記得，您前幾日已經來過一次了……」
「該說的線索，我們也都告訴您了。」
「所以，您現在這是？」
正是上回那商隊的掌事。
「我們懷疑，你前幾日所說，有糊弄嫌疑！」
「所以，特來徹查。」
一侍衛冷冷盯著他，主動回答。
「你若識趣，便自己說出來，人到底在哪？！」
「我們……當真不知啊。」
掌事一臉迷茫。
「若非是偷偷藏了人，要往別的地方送……你們又為何會忽然跑回京都？」
侍衛冷笑，根本不信這一套。
「我們還有些貨物遺漏了。」
掌事滿臉無辜，倒也早找好了藉口。
「方才，已經讓京都的人送來，如今便準備走了。」
「貨物遺漏，需要整個商隊的人一同回來？」
侍衛一臉「你莫不是在騙傻子」的表情，此時已然有些惱火了。
「更何況，方才我們的人，只見有幾個人進來了，卻從未見人出去過！」
「他們現在又去了何處？！」
諸多疑點難以解釋……
分明是有蹊蹺！
「這……」
掌事正要說什麼。
只是這次，還未等他找好藉口解釋，便有侍衛回來報。
「將軍！在破廟後方，發現了一道破爛的後門。」
沈鶴面色驟冷。
看向那掌事的目光，也充滿了寒意。
後者心虛似的，飛快垂下了頭。
「追！」
沈鶴心中有火， 卻還沒功夫與人算帳，只喝道。
他帶著下屬，從後門處追了出去。
只是，一路前行也未能再見到其他人的蹤影。
仿佛一開始得到的線索，都只是他的錯覺……
如今回過神來，便畫作泡影消散了。
「前面便是京都了。」
跑出一座山頭，沈鶴策馬停下。
身邊侍衛上前來問，「可還要繼續追嗎？」
沈鶴一手攥緊韁繩，眼底似有不甘，最後還是搖搖頭。
「沒用了。」
若人真的已經遁入京都，想找起來，那便無異於大海撈針。
沈鶴思慮片刻，心中有了定奪。
「你們先回去，把那商隊的人，全都給我拿下，一一盤問！」
「我倒不信，他們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沈鶴一邊說，一邊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