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就不必費心去套話了。」
沈鶴神色稍沉，心中已有了主意。
「費盡心機試探，倒不如直接逼供，來的更快些。」
「你的意思是……」衛鞍面色微詫。
「我安排城外的人手進來，今夜，你先到宮中去，想辦法把皇帝救出來。」
「出宮接頭後，我自會派人端了慕容家！」
先前總想著，解藥還未研究出來，各處牽涉眾多，不好貿然動手……
一拖再拖，反而害得謝棠芝出事。
既如此，不如不等了！
嚴刑逼供之下，他倒不信，慕容家那幾個人里，沒有一個骨頭軟的！
「說的是容易。」
衛鞍面上帶著幾分異樣。
「只是……宮中守衛森嚴，各處禁軍也早已被換成了慕容家的人。」
「想安然無恙把皇上救出來，談何容易？」
「你莫不是忘了，宮中還有一條密道，能直接通向城外？」
沈鶴看向他，輕嗤出聲。
後者一頓，這才回想起什麼。
「救人救不出來，只是讓你想個法子，將他挪到清仁宮去，應當不難吧？」沈鶴眯眸。
這時候若再說辦不到，只怕這人真要提劍把他剁了。
衛鞍輕嘆了口氣，「我試試。」
「就這麼說定了。」
沈鶴說干就干，即刻便要動身。
「等等！」
正準備要走，衛鞍忽然又想起什麼。
「怎麼？」
「你……如今京都各處城門，也都有慕容家的眼線，你出去切記要小心，別被發現了端倪。」
若讓慕容家注意到沈鶴的身影，哪怕只是相似……
怕也會打草驚蛇。
「誰說我要出去了？」沈鶴挑眉。
「那你怎麼……」衛鞍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我自有辦法。」
「……好吧。」
倒是他多慮了。
衛鞍沒再多言，待他離開後，自己也入了宮。
多虧當日倒戈足夠快，他又主動自告奮勇，說要看管小皇帝。
至今，慕容家那幾人還算信任他，出入宮中探視，也不算太困難。
到皇帝寢殿外時，兩個護衛照常把守。
見到他來，主動拱手：「衛大人。」
衛鞍略一擺手，「我去看看皇上。」
兩人即刻側身，替他把寢殿門打開了。
衛鞍走進去，又主動關上門，四處環視尋找著小皇帝的身影。
同時也在心中考量，要用什麼法子，把人帶到清仁宮，才更為穩妥？
思慮著，衛鞍抬眸往前看了一圈。
卻發現，偌大的寢殿之內空蕩蕩一片，什麼人也沒有。
「……皇上？」
衛鞍愣了。
半響才回過神，低低喊了一聲。
自然沒人回應。
難不成，是躲到其他角落去了？
衛鞍滿臉困惑，把整個寢殿都翻了一遍。
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四處都空落落的，不見人影。
「來人！」
衛鞍心底驟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怒喝了一聲。
很快，寢殿門被打開，兩個看守的禁衛走進來，有些驚惶地看向他。
「衛大人？怎麼了？」
「皇上呢？」衛鞍黑著臉，指了指四周問。
「皇上不就在……」其中一個禁衛正要接話。
話說了一半，扭頭卻見，這周遭根本沒有小皇帝的身影。
一瞬間，也跟著嚇傻了。
「分明早些時候，人還在的……怎麼會……」
衛鞍扭頭看著兩人，都是一臉茫然，還有些失措，倒不像是作偽。
「連人不見了你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看守的！？」
他冷聲呵斥。
同時，心中也跟著緊張起來。
青天白日之下，這人總不能是無緣無故消失了！
可若非如此，他又去了何處？
「我、我……我們也不知啊！」
「我們平日只負責看守，到了時辰便換崗，慕容大人也不准我們進來查看……」
「這……」
兩人都是慌張不已，只匆忙想著，要如何撇清自己。
「早先除了我之外，還有誰來過？」
衛鞍皺著眉問。
「沒有了……」
其中一人緩緩搖頭。
話音才落，身邊另一人又好似想到什麼。
「不、不對……慕容大人來過！還進來看了！」
衛鞍一頓，「哪個慕容大人？」
「慕容欽大人。」後者連忙補充。
那個老傢伙？
他素日裡都混跡在朝堂前，忙著拉攏百官。
今日，怎會忽然跑過來？
人剛一來，小皇帝便被帶走……
難不成，是被他轉移了地方？
可是為什麼？
衛鞍越想越是困惑。
於那老傢伙而言，小皇帝除了作為人質之外，應當沒有什麼別的利用價值了。
能被他轉移開，唯有兩個可能。
要麼，他拿小皇帝還有旁的用處。
要麼……
便是已經打草驚蛇了。
「他來過後，可有什麼異常？」
「這倒是不知……慕容大人進去後，便把我們都屏退了。」
「之後再出來，只吩咐我們好生看守著，誰也不許聲張，更不准進去叨擾。」
那禁衛老實解釋著。
如此聽來，就更像是他將人帶走了。
衛鞍蹙眉。
「大人，此事當真與我們無關啊！還請您明鑑——」
「行了。」
衛鞍擺了擺手，長嘆一口氣。
「此事我會親自去與慕容大人說清，你們不必管。」
「同尋常一樣，做好分內事便是。」
「是、是。」
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應下。
等他們退出去，衛鞍也出了宮。
不論如何，今日的行動，都得暫且擱置了……
只希望，沈鶴能穩住些，別衝動過了頭。
衛鞍含著滿心憂慮，出宮在兩人約好的地方見了面。
沈鶴抬眸一看，還有些驚詫。
「這麼快就帶出來了？」
按兩人原先商定的計劃，衛鞍會先把小皇帝從清仁宮中送到城外。
之後，再讓他城外的下屬，傳消息進來。
只要確認了安全，他即刻便能帶城外蹲守的人，沖入慕容府。
「……沒有。」
衛鞍動了動唇，搖頭道：「皇上不見了。」
「不見是什麼意思？」沈鶴面色瞬間黑了下去。
「我入宮後，到他寢殿去看時，裡面已經空了。」
衛鞍苦笑一聲。
「問了看守的禁衛，他們說，在我之前，只有慕容欽一個人去過……」
「所以，他被帶走了？」
沈鶴問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