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身上，不是也受了不少傷麼？」
慕容遠上下打量著他，輕聲蠱惑。
「你好歹是衛家家主，卻被區區一個女子打成這樣，難道……你心中就沒有一點氣？」
衛鞍還是沒說話。
只是這一次，臉色明顯變了。
薄唇緊抿著，雙手也跟著握緊成拳。
慕容遠滿意地看著他的反應，「那女子囂張太過，你把她叫來，咱們好好給她點教訓，不好麼？」
「話說的輕巧。」
衛鞍蹙眉，似是認同了他的想法，只是要辦起來，並非如說的一般輕易。
「那女子身手如何，今日你們也瞧見了，哪裡是說抓就能抓的？」
「再者……」
「即便不說她，整個沈宅中有多少人防範，你們也知道。」
「此事說來，是有些難辦。」
慕容遠輕笑，「不過，衛兄本事非凡……只要想辦，總有辦法的。」
「我瞧，今日下給那長寧郡主的藥，藥性倒是猛得很。」
「倘若能將這個也用在那女子身上，要把二人擒來，說不定會容易許多。」
衛鞍眸光微動，故作不經意似的道。
話音剛落，不等慕容遠有反應，他身後的女子便率先開了口。
「你真當那藥是天上掉下來的麼？這麼容易得？」
「一個賤奴，可沒資格用！」
衛鞍蹙眉。
「這藥不就是先前用在小皇帝身上那些麼？瞧著也並未見多特別……」
「你懂什麼？那可是——」
慕容雨剛要反駁。
只是這次，話還未說完，便被自家哥哥警視似的看了一眼。
她反應過來，飛快閉上了嘴。
衛鞍神色黯下去不少。
還以為，能查出些線索來呢……
「讓你去抓個人，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慕容雨收住了話，有些惱火地瞪他。
「你不去，自有的是別人想去！」
衛鞍嘆了口氣。
如今情況已經夠差了，可不能再多幾個人來攪局。
他無奈道：「我回去想想辦法就是了。」
慕容雨這才滿意，「這還差不多。」
該吩咐的都吩咐完，慕容雨也沒心情把他留下繼續礙眼，直接將人打發走了。
看人走遠，慕容雨重新坐下，這才又困惑道。
「你給我的那些藥，同之前的不是差不多麼？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藥也不見得有多特別，只聽說是在原有基礎上，做了些改良，效果也更好了。
說來，她還真想看看，中了藥的謝棠芝，如今到底是什麼樣子？
慕容雨顧自想著，眼底期盼都多了幾分。
「那藥自有特別之處，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慕容遠瞥了她一眼，並未仔細解釋太多。
說完，還不忘警告一句。
「今日就算了，往後你也要記得，管好這張嘴，別什麼事都往外吐！」
慕容雨隱忍著翻了個白眼，神色中只有無奈。
「知道了！」
「也不知道，這個姓衛的，何時才能把人抓過來？」
「還有那兩個姓寧的賤人……定也是躲到沈府去了。」
「真以為，有謝棠芝那賤人庇佑我就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了麼？」
慕容雨一句句念叨著，神情也跟著一點點扭曲。
她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江，連自己都難保了！
「一個謝棠芝也就罷了，本小姐就不信，連你們兩個都抓不出來。」
說著說著，慕容雨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起身朝著廳堂外走去。
又不知謀劃著名，要做什麼去了。
慕容遠看完了全程，最終無奈嘆出一口氣。
這丫頭，自小便蠢的厲害。
最近鬧出來的禍事，是越來越多了……
……
寧輕雁收到自寧家送來的消息時，正與自家哥哥出了院子，打算去看看謝棠芝。
才剛到門口，便被一個人影攔下。
是沈家看門的護衛。
「寧小姐，外頭有個小丫鬟，說是你們的人，要見你們……」
「小丫鬟？」寧輕雁微頓。
尚未來得及問，那小丫鬟長什麼樣。
下一刻，便見一個瘦小的身影，自護衛身後竄了出來。
她臉上帶著急切，趕到寧輕雁跟前，匆忙開口。
「小姐！大事不好了！」
「我不是讓你們在府上，好好安置父親的身後事麼？你跑來幹什麼？」
寧輕雁定睛一看，這才認出，眼前小丫頭是原先在她院中伺候的。
「方才……方才慕容家差人傳了信過來……」
丫鬟語氣還帶著遲疑。
寧輕雁仿若猜到了什麼，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說什麼了？」
「他們說，今日之內，您若是不主動出現……」
「他們就直接殺了夫人。」
寧輕雁臉色驟然白了下去，整個人也不受控制地踉蹌了幾步。
還是身後寧楓反應快速，扶了她一把，才不至於讓人摔下去。
「怎麼……」
「人還是被她找到了？」
「奴婢也不清楚，是她派人到咱們府上傳話的，但不知是真是假……」
「不論真假，我都得去看看！」
寧輕雁只猶豫不到片刻，神情很快變得堅定。
倘若可以，此事本應該先去跟謝棠芝商量，或許，她派出去的人已經掌握了什麼線索……
可她此時太慌了。
加上，謝棠芝那邊也是情況不明，只怕找了她也沒有太大用處。
倒不如自己走一趟。
「走吧。」
寧輕雁下定了決心，扭頭看向自家哥哥。
後者同樣頷首。
兩人很快離開了沈宅。
而此時，宅子裡大多數人都圍在謝棠芝身邊，也並未有人注意到兩人動向……
一晃四五日過去。
此時，城西的小院裡。
衛鞍照常帶著調查到的消息，秘密來到院裡告知沈鶴。
只是，今日才剛走進來，就被沈鶴悠悠盯住。
「你……」衛鞍總覺得他神情有些怪異。
尚未來得及開口問什麼，就被對方搶先一步。
「她已經五日沒有來過了。」
衛鞍面上逐漸浮現出疑惑。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
衛鞍一時沉默。
自從刻意開始隱瞞的那日起，他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刻。
只是，當真被問起來時，還是不由得有些心虛。
「……沒有。」
衛鞍深吸一口氣，以極快的速度調整好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