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怎麼?你心虛?

  「你還記得她是誰?」

  如此狀況,何奉年明顯也有些詫異,主動問。

  謝棠芝點了點頭,語氣理所當然:「她是綠禾姐姐,我當然知道。」

  「那我呢?您知道我是誰麼?」

  何奉年伸手指了指自己。

  謝棠芝搖頭。

  「他呢?」何奉年又指向衛鞍。

  還是搖頭。

  最後問下來,一屋子的人里,她只記得綠禾一個。

  還將年齡比她小些的綠禾叫成了姐姐。

  「綠禾姐姐,這到底是哪裡啊?娘親呢?」

  謝棠芝微抿著蠢,伸手抓住綠禾的手,緊張問。

  「我想回去找娘親……」

  「您還記得……夫人嗎?」

  綠禾想了想,又試著問她。

  「當然記得,娘親對我最好了。」

  謝棠芝想也不想便點頭。

  然而下一刻,又好似想起什麼,臉上的堅定緩緩散去,被難過取代。

  「不對……」

  「娘親現在好像不喜歡我了,她和爹爹,還有哥哥們,都只喜歡圍在另一個姐姐身邊……」

  綠禾稍稍瞪大了眼眸。

  「是不是娘親不要我了,才會把我丟到外面來的?」

  謝棠芝又好似想到什麼,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奪眶而出。

  「當然不是!」

  綠禾有些慌張地開聲哄她。

  「夫人……只是近日太忙了,所以把您安置在這裡,讓奴婢陪著您。」

  「過些時候,自然就接您回去了。」

  「真的嗎?」謝棠芝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直至眼前人堅定點頭。

  她才勉強相信了似的,「那你要讓他們快些來。」

  綠禾紅著眼眶,忍著哽咽點頭。

  好半響,她才安撫好了謝棠芝。

  一行人隨著何奉年走出了房間。

  剛一出來,綠禾便再也忍不住了。

  「到底為何會變成這樣?小姐她……」

  「按如今看來,郡主似乎是忘記了長大以後的記憶……思緒只停留在五六歲的時候。」

  「自然,也只記得兒時的事。」

  何奉年思慮著道。

  下一刻,卻見眼前小姑娘緩緩搖頭。

  「不對。」

  「小姐方才所說,夫人和謝家那幾人的事,都是她長大了以後,才發生的。」

  「那是什麼時候?」

  何奉年眼眸微動。

  「大約……一兩年以前。」

  綠禾大致估算了一下。

  那時候,謝禾霜被接回謝家不久,便鳩占鵲巢,奪走了她家小姐所有的關注。

  也是那段時日,自家小姐性情大變,與謝家人決裂,反倒與那位名聲極惡的凌大人相交甚好……

  到如今,好不容易小姐成婚,分明該是幸福的時候。

  卻又變成了這般模樣。

  想起這些,綠禾又忍不住要哭了。

  「何大夫,小姐到底為何會這樣?」

  「她……還有救嗎?」

  綠禾迫切地看著他。

  「按你的說法,郡主不僅是心智退化,還有一部分症狀,是記憶混亂了。」

  何奉年思慮著,「這些症狀都與我如今所研究的有所不同。」

  「想研究出解方,只怕還需一陣。」

  「除非……」

  這次,他話還未說完,便聽衛鞍接了下去。

  「除非,能找到製藥的方子,是麼?」

  「此藥實在玄乎,有方子也不一定能成了。」

  何奉年嘆了口氣,片刻,才接著道。

  「不過,若能有方子,的確比毫無目的的研究要好許多。」

  「明白了。」

  衛鞍面色稍沉,「我這便去想辦法。」

  他想了想,又看向幾人囑咐。

  「這段時日,你們一定要看好郡主。」

  「還有……此事暫且不要讓衛鞍沈大人知道。」

  「怎麼?你心虛?」雲煙冷笑。

  「並非如此。」衛鞍卻認真搖了搖頭。

  「他把郡主看的比命還重,如今這種狀況下,若真告訴了他……」

  「保不准他會做出什麼衝動之事。」

  沈鶴不會醫,告訴他也無濟於事。

  倒不如,能瞞則瞞。

  雲煙冷哼一聲,並未說答應與否。

  衛鞍本還想開口說什麼。

  只是這次,話才到嘴邊,便聽外頭傳來呼喚。

  「大人!」

  隨行的護衛進來,看著他道。

  「慕容家那邊讓人稍了信,讓您即刻過去。」

  「知道了。」

  還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

  衛鞍眸色微黯,點了點頭。

  他與幾人頷首別過,暗中離開了此處。

  ……

  慕容兄妹在京中的宅邸等他。

  見人進來,慕容雨不滿地一眼剜了過去。

  「怎麼這麼久才來?」

  「……方才打鬥受了些傷,包紮了一下。」

  衛鞍隨口道。

  「二位有何吩咐?」

  大約是他語氣太過不對勁,慕容遠神色微變,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

  「我知道,今日之事,的確是有些委屈你了。」

  「可誰也沒想到,她身邊一個區區女子,能厲害成這樣不是。」

  衛鞍沒說話。

  想起不久前,與他對打的雲煙。

  ……確實是厲害。

  「那個賤人!」

  慕容雨卻聽不進兩人誇讚,心中只覺憤恨。

  從那酒樓逃出來,慕容遠僥倖,什麼事也沒有,頭髮絲都不見多掉一根。

  她卻被撞倒,磕在地上碰傷了膝蓋,額角處也摔出了淤青。

  若不能親手凌遲了那賤人,難解她心頭之恨!!

  慕容雨想著,隱忍不住般,狠狠一拍桌。

  「你去想辦法,把白日那個賤人,還有謝棠芝一同抓過來!」

  「本小姐要親自教訓她們!」

  衛鞍眉頭緊皺,一時沒說話。

  「怎麼?你聾了嗎?本小姐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沒得到回應,慕容雨更怒,抄起手邊的茶杯,朝著人狠狠砸了過去——

  衛鞍面色更沉,飛快躲開了,同時冷笑。

  「慕容小姐莫不是忘了,我只是幫著你們做事,卻並非你手下的奴僕!」

  「你!」

  慕容雨臉色一青。

  「哎!」這次,不等她再多言,慕容遠便起身攔了一下。

  「衛兄說的是。」

  「他與我們是同盟,可並非你手下之人,有你這麼待人的麼?」

  慕容雨似乎更怒,一抬頭,接觸到自家哥哥的眼神,又強行收斂了回去。

  「你也知道,這個妹妹,被我慣壞了。」

  警告過她,慕容遠又扭頭安撫衛鞍。

  「衛兄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衛鞍冷嗤,並未回應。

  「再說,今日一事,受害的也並非只有我們二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