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失憶

  兩人怎麼也沒想到,剛一回神,屋內的所有手下都被撂倒了。

  當下,滿臉驚惶。

  半響才反應過來,跌跌撞撞地起身朝外跑去。

  雲煙冷著臉,提劍還要去追。

  才剛往外走了些許,便被衛鞍上前擋了回來。

  「讓開!」雲煙面色極冷。

  「那姑娘不若試試,是否能攔得住我。」

  衛鞍冷笑,語氣十分不屑。

  雙方劍拔弩張。

  雲煙眼眸半眯,抬劍又朝著人狠狠刺去——

  這次,衛鞍同樣躲開,卻找准了位置似的,讓那一劍朝地上的某個位置狠狠扎了下去。

  那處地上,一個被打傷的慕容家手下,正躺在那裡。

  而雲煙的劍,堪堪刺在他褲襠下的位置,只差分毫便會直擊要害。

  那人嚇得大驚失色,瞪著眼,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雲煙輕嗤了一聲,抬手把劍拔出來,眼瞧著還想對準他再補一劍。

  這次,總算被衛鞍攔了下來。

  「你們還不走,等著留在這裡送死麼?」衛鞍語氣極冷。

  一眾手下這才有了反應,也顧不得渾身疼痛,匆匆起身跑了。

  兩人打鬥不停。

  直至確定慕容家的人全都離開以後,衛鞍才緩緩停下,收起武器後退了一步。

  「快帶她回去吧。」

  衛鞍輕聲催促。

  「找何大夫給她瞧瞧。」

  「我稍後會過來。」

  他匆匆說完,甚至不等對方回應,便頷首出了廂房。

  雲煙看著人遠去,沒多說什麼,轉身把昏迷的女子攙扶起來,帶著回了凌府。

  ……

  一個時辰後。

  何奉年坐在床前,手已經按在女子脈搏上有半盞茶時間了,卻一直不曾看出個所以然般,眉頭皺得很緊。

  「情況到底如何?」

  雲煙和綠禾就在跟前看著,還是忍不住追問了句。

  何奉年坐在那裡就如同入定了似的,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

  「……」

  何奉年仍然未開口,只是輕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

  恰此時,一個人影自外面匆匆進來,掃了四周一圈,目光落在雲煙幾人身上。

  「情況如何了?」

  「這話應該問你才對!」

  這次,還不等何大夫開聲,就聽雲煙冷喝起來。

  「你到底給郡主下了什麼藥?」

  「為何會昏迷那麼久?」

  即便心中清楚,謝棠芝喝下那杯酒,是雙方都心照不宣,也是迫不得已的。

  可如今瞧著對方人事不省的模樣,心中還是不住的有火氣上涌。

  「這……不應該啊……」

  衛鞍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見謝棠芝的確仍是毫無反應,眸底浮現出詫異。

  「什麼叫不應該!?」

  話剛出,雲煙頓時更怒,直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

  看模樣,簡直恨不得直接把人揪出去教訓一通!

  「你下藥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要控制著劑量?」

  「我……已經控制了分量的。」

  衛鞍蹙眉,心中同樣有種不好的預感,百思不得其解。

  「她所中之藥,和皇上是一樣的。」

  「當日,皇上也是一連被下了足足半月的藥,身體才出現異常。」

  「按說,這次的伎倆雖然有些猛了,卻也不至於會……」

  嚴重至此才對。

  衛鞍在心底補全了後半句。

  「……郡主所中之藥,與皇上身上的,並非同一種。」

  下一刻,卻聽何奉年遲緩道。

  話一出,在場幾人都愣了神,不可置信似的抬頭看他。

  「你說什麼!?」

  「不是同一種?那是什麼?」

  衛鞍面上震驚比之二人更甚。

  「暫且還不清楚……但,兩種藥只在細微處有差別,效果應當相差不多。」

  「只不過……」

  何奉年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

  如今查出的病因,正是他一開始不知從何開口的原因。

  「不過什麼?你倒是一次性說清楚啊!」

  綠禾急得不行。

  「不過,郡主所中之藥,其效果只怕會更嚴重些。」

  綠禾聽得雲裡霧裡,只知,如今自家小姐的狀況,似乎當真十分嚴重。

  當下,更為著急了。

  她皺著眉,瞧著那模樣,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方才已經給她吃了些藥,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但醒來之後……」

  何奉年正準備接著解釋。

  這時,床榻上的女子恰好睜開了雙眼。

  「小姐!您醒了!」

  綠禾眼尖,一下便瞧見了,飛快跑過去。

  「您現在感覺如何?身上可有何處不舒服的?」

  「餓不餓?不如,奴婢先讓廚房給您端些吃的過來?」

  其餘人也都跟著圍了過來。

  雖然並未開聲說話,但眼底關切,卻半分不少。

  謝棠芝抬頭,環視了眾人一圈,眼底帶著與尋常不同的懵懂。

  「你們……是誰?」

  話一出,眾人都傻眼了。

  「您,不認得我們了嗎?」

  雲煙有些緊張,試探性看著她問。

  謝棠芝搖搖頭。

  「怎麼會這樣!」

  雲煙咬了咬牙,心下火氣再起,瞪了一旁的衛鞍一眼。

  衛鞍此時心中同樣愧疚,無奈地苦笑起來。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若知道,那藥里有端倪,定不會讓謝棠芝以身犯險。

  大不了,有些事,暫且不查了便是。

  可誰料到,最後結果會變成如今這樣?

  再後悔也回不了頭了。

  「她好兇……」

  床上,謝棠芝看著女子滿臉的怒容,瑟縮了一下。

  雲煙:「……」

  「你們是什麼人?我要回家,我想見娘親……」

  謝棠芝被嚇得都快哭出來了,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地看著幾人。

  幾人全都傻眼了。

  畢竟,從前女子在眾人面前的姿態,總是冷靜自持,又無比端莊的。

  可如今這……

  從頭到尾,都透著與這個年齡不符的天真。

  「小姐,您怎麼會變成這樣……」

  綠禾盯著她看了片刻,最後沒忍住,直接哭了出來。

  她靠在床邊,雙手緊緊握住謝棠芝的,淚水止都止不住。

  謝棠芝小心看了她半響。

  大約是見人真的太難過了,她還是伸出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別難過……」

  「綠禾姐姐。」

  綠禾一頓,愕然抬眸看她。

  「小姐,您……」

  不是失憶了麼?又為何,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