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所剩時間不多,除此外,你還有旁的辦法麼?」
謝棠芝看著他反問。
衛鞍:「……」
那的確是沒有。
若不然,也不必幾個人在此急成這樣了。
「可他那邊,你要如何說服他?」
衛鞍為難。
當真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先不告訴他。」
謝棠芝搖搖頭,認真道。
說出去後,沈鶴定會出手阻攔。
但她也知曉,對方雖然嘴上不說,實則比她更加看重這個弟弟。
所以,他知道後,定會另行險招。
這正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衛鞍瞪大了眼。
「等事情了結後,我再去向他解釋。」
謝棠芝抿唇,認真道。
「放心,不會連累你的。」
「……好吧。」
看她態度堅決,實在拗不過,衛鞍只好點頭應下。
「時辰不早了,先走吧。」
「明日,我們再好好商議一下對策。」
……
翌日。
京都之外的一處私宅內,玩樂聲不斷。
慕容遠坐在廳中,左右兩邊各攬著一女子,眼前是一群穿著單薄外露的舞伎,伴著絲竹聲翩翩起舞。
「趕緊喝!」
慕容遠拿了酒杯,往懷裡女子口中灌酒。
「誰喝得最多,爺有賞!」
餵了兩杯,大約覺得這樣不夠痛快,慕容遠乾脆讓人一整壇取了過來,打開蓋子直往女子嘴裡送。
「不……不行了……」
「咳咳咳!公子,奴家實在喝不下了……」
女子一開始還能順著喝幾杯。
如今這架勢卻全然受不了了,嗆咳了兩聲,紅著眼睛求饒。
「哪兒那麼多廢話?」
慕容遠正在興頭上,聽言眸中閃過不滿,皺著眉。
「從本公子手裡拿銀子時,怎麼沒聽你們說不行?」
他冷嗤一聲,把女子甩到地上,隨後一手捏開她的嘴,高舉著酒壺往裡倒。
大量的酒水被灌到了女子口中,後者不自覺的吞咽。
更有些順著嘴角滑落,將衣裳全都浸濕了。
一時間,滿室都是酒香。
女子卻嗆得不行了,滿臉漲紅,拼命用力想要掙扎。
慕容遠並不理會,把一整罈子的酒全都灌了下去,才把酒罈丟開,惡劣地笑起來。
「你看,這不就喝下去了麼?」
女子被酒水澆透,整個人狼狽不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公子。」
正當這時,有小廝從外間走進來。
「衛大人來了。」
慕容遠一頓,「他來做什麼?」
話語間,抬眸往外一看,衛鞍人已經站在廳堂之外了。
身邊,還跟著一個謝棠芝。
慕容遠眼眸頓時亮起,一瞬間充滿了興致。
「請他進來。」
他即刻吩咐。
等人走到跟前了,卻又輕咳一聲,故作不知。
「你來做什麼?」
「前幾日在酒樓時,我瞧著公子看那長寧郡主……似乎十分不同。」
「今日,自然是想成全兩位,所以把她送來了。」
慕容遠眼底的興奮更多了幾分。
「咳咳。」
他故作正經,輕咳兩聲,「我是有意,只怕,她是無心吶。」
遠遠瞧著,仍在廳堂外的謝棠芝,此時已是滿臉不耐。
看著裡面的情形,面上只有厭惡。
甚至小廝出去請她進來,她也全然不搭理。
「有心無心又有何妨?」
衛鞍淡淡一笑,滿不在意似的。
「此處乃是您的地方,想如何,還不都是您說了算。」
……那倒也是。
雖說謝棠芝是郡主,但如今的形勢,即便皇帝親臨也奈何不了他什麼。
用些強硬手段,她也不敢如何!
想著,慕容遠與眼前人對視一樣,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衛兄,近來當真是知情識趣了許多!」
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應該的。」衛鞍連忙點頭。
「今日之事,我會記著的。」慕容遠主動道。
「倘若成了,日後定少不了你的好前程。」
衛鞍拱手,「那我便先多謝了。」
慕容遠沒再說什麼,丟下一屋子的歌舞伎,自顧自走到廳外。
「郡主,真是許久不見了。」
謝棠芝瞥了他一眼,緊皺起眉。
「方才衛大人說,你與慕容小姐有要事找我商談……」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
話語間,神色充滿不耐。
仿佛只等他一說完,即刻便會轉身離去。
「……的確是有要事。」
慕容遠頓了片刻,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肆意打量著。
「只不過,在這裡不方便說。」
「勞郡主移步,隨我來吧。」
「去哪?」
謝棠芝有些牴觸,看起來並不情願。
後者卻故意沒有明說,只道:「您隨我過來,便知道了。」
看她仍是不動,慕容遠又補充。
「即便不放心我,衛大人也是陪著你一同來的,難道,郡主還不放心他麼?」
這話好似當真勸動了謝棠芝。
她神色稍松,總歸還是點點頭,跟了上去。
慕容遠帶她離開前廳,繞過幾處布置小屋,最後停在一個偌大的房間前。
「請吧。」他把門打開,朝謝棠芝伸手。
謝棠芝遲疑片刻,才抬步走進去。
剛跨過門檻兩步,慕容遠便緊隨著進來,順道把房門鎖上了。
「你這是做什麼?!」
謝棠芝瞬間變得警惕起來,回過頭去瞪他。
「此事事關重大,自是要關上門來,慢慢說。」
慕容遠鎖好了門,這才又轉身,笑看著她,雙手輕輕摩挲。
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謝棠芝謹慎地往後退了幾步。
直至後背靠在桌上,退無可退。
「那你說吧。」
她故作鎮定。
「不急。」
慕容遠搖搖頭,人已經逼近到她跟前,「在這之前,我更想同郡主……」
「先好好談談心。」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向謝棠芝的面頰。
此時兩人距離極近,他甚至能嗅到,一陣獨屬於女子的幽香。
更為勾人心神。
慕容遠越發亢奮。
眼看就要碰上,謝棠芝飛快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朝眼前人的臉狠狠潑了過去。
「啊!」
慕容遠一驚,本能後退了兩步。
緩了片刻,才伸手擦掉臉上的水,滿是怒容直視著她。
「你個賤人,你敢對我動手——」
「動手又如何?」
謝棠芝緊張的情緒已經散了許多,回身撿了地上的圓凳,高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