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說不定只是手滑?

  戚瑩瑩嬌嗔著,直接把罪狀都顛倒回謝棠芝身上。

  小皇帝微蹙著眉,也有些不快。

  「不過是跳支舞罷了,何必鬧成這樣?」

  戚瑩瑩眉目舒展幾分。

  正以為對方要替自己說話,底氣都足了不少。

  下一刻,卻聽人接著道。

  「瞧她臉色蒼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凌湘言此時面色發青,嘴唇更是近乎和小臉一個顏色了。

  聽言,難忍地點點頭。

  今日天氣本就寒冷,她穿的又薄,自入宮開始就已經有所不適了。

  「既然這樣,就不必跳了。」

  小皇帝淡淡一擺手,輕描淡寫放過了她。

  「下去好好歇著吧。」

  「謝皇上。」

  凌湘言連忙行禮應了。

  「皇上!」

  眼瞧著發展與自己想像中完全不同,戚瑩瑩瞪大了雙眼,有些惱火。

  「怎麼?」小皇帝皺眉看她。

  難得的目光微冷。

  與從前完全不同。

  戚瑩瑩心頭一震,一時間,已經全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小皇帝之前從來不會這樣對她。

  戚瑩瑩動了動唇。

  還不等她說話,下方忽然傳出驚呼。

  她下意識扭頭去看,才見凌湘言竟直接倒了下來。

  「怎麼了這是?」

  「剛才瞧著她的模樣,就感覺有些不對……不會有性命之危吧?」

  「去請太醫!」小皇帝連忙下令。

  戚瑩瑩看他表情不太好,更不敢說話了。

  心裡有些忐忑。

  皇上不會真的生她氣了吧?

  眾人七手八腳把凌湘言抬回椅子上。

  很快太醫來了,給凌湘言診過脈後,躊躇半響。

  「太醫,她怎麼樣了?」阮城有些急切地追問。

  他是想折騰凌湘言不假。

  可畢竟丞相府得罪不得……

  他也沒想過鬧這麼大啊!

  「夫人這是喜脈啊。」太醫輕聲道。

  話剛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特別是謝棠芝,險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扭頭看了身邊人一眼。

  她記得那日離開婚宴後,凌鶴手下的人還傳了信過來……

  說凌湘言刺傷了阮城。

  既然抵死不從,如今為何又……

  謝棠芝眉心一點點收緊。

  太醫倒是不知眾人心思,診脈後收回手。

  「她沒什麼大礙,只是穿的單薄,有些著涼了。」

  「回去後熬碗薑湯服下,再好好休息一陣,就該醒了。」

  阮城鬆了口氣,訕訕應下。

  「既然這樣,就先送她回去吧。」小皇帝主動發話。

  說完一擺手,「宴席該繼續,就繼續吧。」

  眾人自無異議。

  很快,席間又恢復了平靜。

  只是,沒過多久,角落處忽然有個男子起身上前,朝小皇帝行了一禮。

  「皇上,微臣有話要說。」

  「嗯?」小皇帝抬眸一看。

  「本來今日賞花宴,不該說這些煞風景的話……」

  「可這些是微臣憋在心裡,實在不吐不快。」

  男子垂首道:「還請皇上准許。」

  「那你趕緊說!」

  小皇帝看了半響才認出來,眼前人是謝家大少,謝永寧。

  「當朝長寧郡主謝棠芝,為人心思狠毒,實在擔不起郡主之位!」

  謝永寧往旁邊掃了一眼,一字一句篤定道。

  謝棠芝略微有些詫異。

  她倒是沒料到……

  謝永寧會忽然鬧這麼一出。

  「她心思不純,當日在謝家時,便三番四次陷害手足,對我們這幾個哥哥下手!」

  「後來離開謝家,更是惱羞成怒,給自己的親生母親下藥!」

  「如此卑劣的女子,實在不配郡主之名!」

  謝永寧一字一句說的狠厲。

  說話時,卻低著頭,把自己的臉死死藏住。

  讓人看不清情緒。

  「這……這些都是真的嗎?」

  「若真如此,未免太惡劣了些……」

  「想來倒也合情合理。」

  「她一個女子,若非做的壞事太多被逐出家門,又怎會自立門戶?」

  「是啊……如若不是和那位扯上關係,怕是早就完了。」

  一眾官員家眷們左右相顧,小聲議論起來。

  戚瑩瑩同樣驚得瞪大雙眼,拍桌而起。

  「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枉我從前還把你當親姐姐對待!」

  一副自己被騙得不輕的模樣。

  說完,不忘扭頭去看小皇帝。

  「皇上!如此狠辣之人,配不上您親封的郡主名號!」

  「這種人,應當早早貶為庶民,趕出京都才好!」

  小皇帝面色微沉,看著下方的人,語氣難得嚴肅。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微臣不敢有半句虛言!」

  謝永寧面色篤定,一字一句道。

  「如今我府上母親已經瘋了,正是拜她所賜。」

  「更有……前些日子,她強行闖入謝家給我與我二弟下藥!」

  「此事當日有不少人都瞧見了。」

  謝永寧一拱手,「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派人查證!」

  話音剛落。

  還不等小皇帝開口,就聽「唰——」的一聲。

  一柄利刃直衝謝永寧面門而來。

  謝永寧大驚,本能後退躲開。

  那利刃擦著他的面門而過,最後死死釘在後方的一根頂樑柱上。

  謝永寧瞪著眼,一時間只覺全身發涼,甚至忘了反應。

  還有坐在柱子附近的一眾官員,驚愣片刻後,紛紛起身躲開。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看向扔出這柄刀的罪魁禍首——

  凌鶴。

  他仍懶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淡然。

  見這一刀沒扔中,有些惋惜。

  「慢了。」

  囂張到了極點。

  謝永寧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

  「如今是在皇上面前,你怎麼敢——」他咬著牙,隱忍怒喝。

  「就是!」

  戚瑩瑩跟著接話。

  「就算凌大人是朝中重臣,在您面前如此放肆,未免太過分了些。」

  小皇帝輕咳一聲,倒是沒責怪,隨口道。

  「朕……倒是沒什麼。」

  「說不定,他只是一時手滑了?」

  戚瑩瑩:「……」

  眾臣:「……」

  誰手滑能直接滑到別人腦袋上去!?

  方才只差那麼一點,那把刀就會直接沒入謝永寧的頭顱!

  「皇上說的沒錯。」

  凌鶴一笑,敷衍地拱手。

  「臣只是手滑。」

  「這位謝大人若是不信……臣可以再證明一次。」

  謝永寧:「……」

  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黑了一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