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酒樓的人都被清空。
只剩下台上唱戲的幾人，顫顫巍巍又繼續唱了起來。
可奇怪的是，這些人出去之前，都要接受禁軍查驗，仔細檢查過沒有問題，才能離開。
凌鶴任由手下的人去忙活，自己則抬首往樓上的某個方向看了看。
謝棠芝莫名感覺，這人是在找她。
可他怎麼知道，她來這裡了？
心中正奇怪著，男人已經大步流星上樓。
沒過多久，廂房的門被推開，凌鶴逕自走到她身邊坐下。
這人不客氣的很，坐下後，自顧自撿了顆葡萄往嘴裡送，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喝著。
「你怎麼來了？」
謝棠芝有些驚詫地看向他。
「有點正事要辦。」凌鶴隨口回應。
明顯是礙於戚瑩瑩還在此，所以沒有多說。
謝棠芝心中瞭然，也沒再多問。
戚瑩瑩卻好奇的很，忍不住湊過去看他。
「是什麼事啊，凌大人？」
早在方才他帶著一大堆人進來時，戚瑩瑩就沒了看戲的心情了。
「不是什麼大事。」
凌鶴瞥了她一眼，還是回答，語氣輕描淡寫的。
「天牢里有個變態殺人犯跑出來了，正好躲進了這裡。」
戚瑩瑩：「……」
「這、這還叫不是大事兒？」
她驟然瞪大了眼。
「下面有百來號禁軍，將此地守得密不透風，別說是變態殺人犯……」
「即便是蒼蠅飛進來的，沒有我的准許也就想出去。」
凌鶴冷哼一聲，語氣滿是不屑。
「凌大人還真是厲害……」戚瑩瑩微微睜大眼眸，輕聲稱讚道。
不得不說，眼前這位凌大人，長相俊逸，又透著幾分邪氣……
多看幾眼，都會惹的人忍不住心動。
若非她有使命在身，目的是接近小皇帝……
能嫁與他，也是極好的。
戚瑩瑩心裡也終於明白，為何當初家中正房那個嫡姐戚若姝，會對他痴狂至此了。
「既然是來查案，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謝棠芝倒無心管她那些小心思，瞥了身側男人一眼。
「查案是他們要做的事。」
凌鶴隨口回應，「而我應該做的……」
「是時刻多抽些時間，來陪著娘子你。」
一邊說，一邊朝謝棠芝蹭過去，整個人靠在她身上。
絲毫不顧及，旁邊還有個人看著。
戚瑩瑩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
「你又在胡言亂語。」
謝棠芝瞥了他一眼，伸手把人推開。
凌鶴卻死皮賴臉得很，雙手緊緊環著她的腰，與她貼的更緊了。
謝棠芝掙脫不開，瞪了他一眼。
後者閉著眼裝瞎。
戚瑩瑩看著兩人旁若無人似的秀恩愛，眼底閃過幾分艷羨，但很快，又被掩飾了過去。
她乾笑著插話：「二位感情還真是好。」
「那是自然。」
凌鶴隨口應和，絲毫不知道「臉面」為何物。
「這個是我死皮賴臉，千方百計才找回來的娘子，箇中付出的辛勞……不足為外人道也。」
謝棠芝：「……」
真想找點什麼東西，把這張嘴堵上。
不過，他來了這一遭，也不完全是壞事。
起碼沒那麼無聊了。
凌鶴在廂房裡坐了一刻多鐘。
等到時辰差不多，外頭有禁軍來敲了敲門，低聲喊著。
「大人。」
瞧這似乎是事情有進展了。
凌鶴這才起身，臨行前又看了看兩人，道。
「今日此處不安全，想聽戲的話，改日再來吧。」
「正好，街頭的珍寶坊送了批新的首飾過來，你回去前，過去瞧瞧，挑些自己喜歡的。」
說完，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戚瑩瑩。
謝棠芝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人是還在記著昨日的事呢。
幼稚。
謝棠芝心中好笑，卻也沒拆穿他，只是輕輕點頭。
凌鶴不再多說，讓人把她們送了出去，自己留在酒樓中，不知又忙活起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酒樓，又步行走上前方的珍寶坊。
此處是京都數一數二的首飾鋪子，不管是玉器、還是金銀，各種飾品應有盡有。
戚瑩瑩才走進來，便看花了眼。
她雙眸忍不住亮起來，「這……這一整個珍寶坊，難道都是凌大人的產業？」
先前皇上送給她的賞賜，的確也不算少。
可與眼前這些比起來，便是九牛一毛了。
「算是吧。」
謝棠芝頷首，「戚小姐若有喜歡的，便多挑兩樣回去。」
反正，是他自己說的要給。
「那我便不與群主姐姐客氣了。」戚瑩瑩眼底更亮，忍不住道。
到底是年紀尚小，眼底的貪意，想藏也藏不住。
更抵不住誘惑。
「日後若皇上再給了什麼賞賜，我也取來送你。」
謝棠芝只是笑笑，也沒說好與不好。
珍寶坊一共三層，每層所擺放的首飾都各有不同。
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同樣精緻，也足夠珍貴。
戚瑩瑩一時挑花了眼，目光在這些東西上不斷留連，取了好幾樣，才不情不願地停下。
最後，她身後丫鬟端著的托盤，也擺得滿滿當當。
戚瑩瑩倒是不見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有些緊張地看著謝棠芝問。
「這些我都很喜歡，一不小心便多挑了兩樣，郡主姐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隨你。」謝棠芝還是笑著，也沒說不行。
戚瑩瑩一下高興起來，「郡主姐姐你人真好。」
謝棠芝不置可否，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道。
「時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宮吧。」
「免得到時皇上擔心。」
戚瑩瑩拿到了滿意的首飾，也沒說不好，與她道別後，很快離去。
重新坐上馬車，看著那一袋包裝好的禮盒，心裡還美滋滋的。
「這凌鶴，不愧是朝中權臣……」
「手下有這麼大個珍寶鋪子，怕是手中的財產也不會少。」
「是啊。」
身邊的丫鬟跟著點頭。
從前聽說過一些有關凌鶴的傳言，便也都跟著學了出來。
「聽聞這位凌大人，手下的宅子田產就不計其數！」
「就更別說，還有些鋪子什麼的……」
「先前京城有名的富商，唐家被抄家，也是他所經手。」
「從這裡面拿些許好處出來，都夠人富足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