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心中一陣絕望。
她不敢反駁戚若姝，只能目光哀求地看著對方。
心中思慮著求情的說辭。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戚若姝便先不耐煩了，「你到底去不去？」
「若是不去，就別怪本郡主不客氣了！」
話落，不等那舞姬反應過來，就又聽她厲聲吩咐：「把她的臉劃了，直接丟到水裡去。」
真把臉劃傷，舞姬日後便也別想靠跳舞謀生了……
更何況，是她動的手，即便人掉進了水裡，也沒有旁人敢下去救。
「不、不要！」舞姬一下嚇傻了，連滾帶爬來到戚若姝面前，死死拽著她的衣擺求饒。
「還請郡主饒命！」
「仔細一看，你這張臉和那個賤人還有幾分相似……」
戚若姝垂下眼眸，看著眼前這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神情愈發陰翳。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留了！」
話落，戚若姝轉過頭，給身邊的護衛使了眼色。
後者會意，一左一右上前，擒住舞姬打算把她押出去。
「不要！郡主饒命啊郡主——」
舞姬用盡力氣反抗，尖聲求饒。
話才到一半，就被堵住了嘴，只能發出幾聲悽慘的嗚咽。
戚若姝站在遠處看著手下人動作，心中唯有快意。
然後她手下的人還未走出甲板，就被兩個男子攔了下來。
兩人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撂倒了戚若姝手下之人，把舞姬扶起來。
動作快的讓人難以反應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對本郡主的人動手——」
戚若姝心中好不容易暢快了些，見又有人搗亂，頓時心頭火起。
「你們信不信，只要本郡主一聲令下，就能讓你們株連九族？！」
「郡主要株了我的九族麼？」
話音才落，身後有另一道戲謔的聲音傳出。
分明是不緊不慢的，卻又透著冷意。
戚若姝愣了一下，本能轉頭去看，對上凌鶴那雙狹長的鳳眸後，滿心怒火變成了愕然。
「凌哥哥……」
還未來得及多言，又見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謝棠芝。
頓時，臉色再度冷下來。
「你怎麼會和這個賤人待在一起！？」
他早前不是告訴自己，早已經與她斷了瓜葛麼！
凌鶴淡然的神色瞬間冷下來。
不等他有所動作，就見謝棠芝先一步上前，不緊不慢道，「我與誰在一起，還輪不到郡主來管教。」
「倒是郡主你……想來是剛從宮中被放出來不久吧？」
戚若姝神情僵硬，眼底仿若帶著殺意，死死瞪著她。
「才剛出宮，便又肆意鬧起來，看來郡主是忘記了當日的教訓。」謝棠芝似笑非笑道。
她若是戚若姝，在這種時候，便會夾起尾巴來做人。
至少短期內，不會再鬧出動靜，惹太后不快。
只可惜，戚若姝終究是戚若姝。
她囂張過頭了。
絲毫不知，這份囂張只會讓自己更快走向滅亡！
「你還敢提當日的事！」
聽著她的話，就像被提起了什麼不堪的過往，戚若姝瞬間火冒三丈。
她咬牙切齒地走上前，揚手對準面前女子那張白皙的臉就要打——
謝棠芝比她更快，在巴掌落下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為何不敢提？當日之事，正是要提醒郡主你多長點教訓呢。」
謝棠芝眼中帶著幾分笑意，「只不過，如今看來，郡主還是沒把那些教訓吃進肚子裡。」
如若不然，也不會對她動手了。
戚若姝哪裡聽得進去她的話，看到那副得意的嘴臉，只恨不得立刻活撕了她！
「出宮之前，難道太后沒有囑咐過你，這段日子不要對我動手麼？」謝棠芝淡笑著問。
聲音不大，語氣卻分外篤定。
太后還要靠著她找治療頑疾的藥，自不想讓戚若姝找麻煩。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戚若姝臉色驟變。
何止是囑咐。
出宮前，太后再三警告過，若這段時日她再對謝棠芝動手，便直接將她送出京都！
戚若姝臉色青紫交加，「別以為姑母回護你兩句，你就能爬到本郡主頭上放肆！」
「待來日沒了利用價值，本郡主照樣——」
威脅的話說到一半，她才又注意到旁邊人冷若寒霜的眼神，頓時整個人僵在原處。
到嘴邊的話，也忘了繼續往下說。
她當真是被謝棠芝氣得昏了頭，竟忘了，她身邊還站著凌鶴！
「照樣什麼？」注意到她的目光，凌鶴眸子半眯，嗤笑出聲。
「郡主怎麼不繼續說了？」
「我……」戚若姝張了張口，當著他的面，所有氣勢都弱了下來。
她心中還是有氣的。
氣凌鶴為何還要和這個賤人走得這麼近，為何她關在宮中這麼多日，對方都沒有來看過她？
為何現在還要幫著這個賤人，來欺負她？
心中委屈眾多，偏又一個字都說不出。
「凌哥哥，你先前明明答應過我，不再與她往來的！」半響，戚若姝跺了跺腳，滿是委屈地看著他。
凌鶴神色不變，「我不記得自己曾許諾過郡主什麼，怕是郡主記錯了吧？」
戚若姝心下一沉。
他明明答應過——
可仔細想起來，當日凌鶴的確未在她面前做出什麼承諾。
似乎一切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戚若姝一時啞然，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
「前兩日入宮，太后也囑咐過，讓我好好看顧郡主。」不等她說話，凌鶴又接著道。
「本以為郡主出宮後該是修生養性，如今看來，倒是沒什麼變化。」
「還是回宮再與太后同住一陣，好好磨一磨性子吧。」
說完，輕輕抬手示意。
身後的下屬即刻上前，要將戚若姝引向外面，「郡主，請吧。」
「我不走！」
戚若姝心下有些慌亂，不死心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
「凌哥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郡主還是別這麼叫了，仔細說來，你我從始至終都沒什麼瓜葛。」凌鶴不等她把話說完，便飛快打斷。
「若說多了引人誤會，影響了你的名聲事小，若讓我的名譽也跟著受了牽連，可就不好了。」
話說得萬分認真。
謝棠芝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