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整個819軍區都進入了戒嚴狀態,大門緊閉,不允許進出。
安念本來還想趁自家三師兄在雲城,和他好好聚一聚,無奈只能托人給他帶話,並且把自己曬的海鮮干和一盒子新茶一起送給他。
嚴大師略有遺憾,回給安念一堆港城那邊的時興東西。
安念翻著三師兄送來的幾盒精美食品,捏起一顆巧克力放進嘴裡。
「好吃!」
她之前也吃過巧克力,大多是苦澀中含著淡淡的甜味。
三師兄送來的這盒巧克力卻完全不同,一盒只有十六顆,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每一顆都圓滾滾。
剝開外面金色的包裝,露出的黑色巧克力還裹著一層白色的乾果,一口咬下去,裡面流出濃郁的巧克力醬。
可以說是非常別具匠心。
「念念。」
於路遠回到家,就看見自家小媳婦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曬著已經呈橘黃的陽光,一臉的愜意。
安念撐起身,朝他招手:「元元,你過來,我給你吃個東西。」
「是什麼?」
於路遠來到她面前,聽話地彎腰。
安念笑眯眯地往他嘴裡一塞:「你咬下去。」
「唔,這個夾心很香。」
於路遠依言吃下,挨著她坐下,笑了起來。
「是三師兄送過來的?」
「真聰明!」安念抬手捏著他的下巴晃了晃,「還有好幾盒,我們可以慢慢吃。」
「好,你妥帖放好,最好是放進抽屜里鎖起來。」
嗯?
安念疑惑的挑眉。
於路遠沖她笑:「我們明天就要啟程了。」
安念驚喜地瞪大眼睛:「真的嗎?我還以為我們7號走不了了。」
今天都6號了,但是軍區一直沒有放開,安念都做好寄信回家的準備了。
「哎呀,我東西還沒收拾好!」
安念懊惱地拍著自己的額頭:「之前想著走不了了,我就把收好的東西都拿出來用了。」
「不急,我和你一起弄。」
兩人進了臥房,開始整理行李。
重的東西直接放進安念的空間內,但是空間內已經太滿了,沒辦法,只能把上次塞進去的那個巨無霸玉石拿出來。
那麼大一坨東西就放在床尾的凳子上,安念和於路遠走來走去的時候都會碰到它。
於路遠想了想,乾脆把手裡抱著的一疊衣服暫時放下。
「念念,我先把這塊玉切了。」
「成!我給你搭把手。」
安念也很感興趣,跟著他到了院子裡。
於路遠比劃了一下:「大概切成五六公分大,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呀,先試試看。」
安念伸出右手,左手手指在上面畫了個圈。「最好能一手握住。」
「我明白了。」
於路遠微微點頭,開始用鋸子切割。
其實這塊玉石已經是純粹的玉肉,用鋸子去切割是非常浪費的行為,最好是使用更加精密的儀器。
但是誰讓他們倆現在啥也沒有呢。
花了一個小時,太陽已經徹底落了下去。
巨無霸玉石終於被分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模樣。
「念念,你試試看。」
於路遠拿起一塊玉石放進她掌心。
安念握了握,還在身側比劃了一下。
「我這麼放著,你能看見嗎?元元?」
於路遠搖頭:「看不見。」
安念就笑了起來:「那就這個大小。」
「好,念念,你把我們家的竹籃都拿出來。」
他們家有很多竹籃,都是於路遠閒暇時候編制的,大部分都裝了東西放在家中各個角落。
安念去搜了一圈,拿過來十幾個。
她像堆積木似的,把玉石一個個放入竹籃。
「這些玉石竟然有一千兩百斤,感覺夠我用至少十年了。」
剛才裝玉石的時候,安念還跑廚房裡拿了個稱出來,勾著竹籃一個個稱過去,稱完後一合計,數字驚人。
「這麼一顆玉石,裡面的能量能填滿我半個丹田。」
安念捏起一顆握在掌心,微微運轉功法,能量進入她丹田內的小小金丹里,直接把它填滿了。
她的金丹內本來還有剩餘的能量,估算一下,一顆玉石能充滿半顆金丹。
能量耗盡的玉石變成了粉末,安念的手指微微一動,它們就落到了院子的地上,無聲無息。
「就是有點浪費……」
安念遺憾地低頭,「我之前吸收能量都不能把它吸乾,還能剩下個透明的殼子偽裝一下無色冰種玉石。」
「這樣更好,比起剩下的那點東西,你的安全更重要。」
於路遠笑著說道。
安念愣了愣,心裡暖洋洋的,也沖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兩人說話間,於路遠已經把院子收拾乾淨,拍了拍手裡的灰。
「念念,我今天晚上就隨便對付一口?我給你做雞蛋面,可以嗎?」
「好!」
安念目送他進了廚房,穿上了圍裙開始做飯,她也趕緊把地上擺好的玉石都收進空間內。
她的空間內早早就放了很多置物架,當時為了方便後期調整,所有的木頭都是可活動的。
按照籃子高度不同,她把置物架調整了一番。
竹籃一個個擺放上去。
最後,竟然擺滿了一整個置物架。
這麼一眼看過去,安念滿足極了。
「簡直是居家囤貨必備。」
晚上,兩人吃了面,出門散步。
路上,安念還碰到了牽著胖丫的季秀蓮夫妻倆,和他們說了明天要出門,麻煩他們幫忙照看一下院子裡的那些蔬菜。
「秀蓮姐,我菜園裡的扁豆熟了很多,你和柳大哥喜歡吃的話,可以全部采了。」
季秀蓮拍拍她:「你還真大方呀。不過,姐姐和你柳大哥都不太喜歡吃豆子,我摘下來之後給你曬乾吧。等你回來了,正好能吃,或者留著做種子也成。」
安念點了點頭:「也行,那就麻煩秀蓮姐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安念和於路遠兩人輕車簡行地出發了。
從雲城到六安村坐火車要兩天一夜,其實直線距離上並沒有這麼遠,只是現在的火車都要到江城去中轉,導致會有重複的路段。
火車到了南城,兩人就改坐了大巴車。
大巴車在路上晃晃蕩盪,把安念晃得暈乎,她乾脆靠在於路遠肩膀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見了有人驚呼出聲。
她猛地睜開眼睛,額頭上捂著一隻溫熱的大手。
於路遠正俯身看她。
安念不明所以,壓低聲音問:「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打劫。」
「嘶……」
安念淺淺地吸了口氣,穩住身形。
剛才大巴車突然剎車,她睡得迷糊,身體重重往前砸去,於路遠一手抱著她,一手護著她的頭。
兩人坐的位置比較靠後,挨得也很近。
安念攀附著他的手臂,露出一雙眼睛,看向前方。
大巴車司機是位很乾練的大姐,安念還記得自己剛上車的時候,對方還笑著幫她拎過東西。
其實安念手裡的東西並不多,大的行李袋都由於路遠拿著了。
大姐只是為人熱心。
「把你們身上的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兩個臉上裹著衣服的男人粗聲粗氣地對整車的人吼叫,他們手裡都拿著刀,刀刃滑動間能看出非常鋒利。
坐在前面的人已經戰戰兢兢地開始掏東西。
「大哥,這是我所有的錢了。」
「你脖子上不是還帶著金項鍊?取下來!」
「這是……這是假的……」
安念眼神好,看見了說話的年輕男人脖子上那一圈細細的鏈子,顏色比較黯淡,卻能看出是金子。
最開始的時候,年輕男人把它藏在衣服裡面,打劫的人卻顯然是熟手,直接就扒拉開了他的衣領子。
「假的我也要!」
鋒利的刀已經抵在了脖子上,年輕男人顫抖著去解項鍊的扣子。
「磨嘰!」
搶劫犯冷哼一聲,直接上手拽,直把男人勒得喘不過氣來。
也不知道他那個鏈子是不是含金量太低,半天都沒有斷。
搶劫犯耐心已經耗盡了,直接用刀子去割。
年輕男人驚恐地看著刀子一次次從自己眼前划過,脖子上已經有了深深淺淺的刀痕。
整車人見他這般,知道他是絕對的亡命之徒,並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在另外一個男人過去收東西的時候,都更加害怕,也給的更利落了。
安念緊張地抓著於路遠的手臂,眼中有火光。
「元元,他們要過來了。」
於路遠淡定地點頭:「嗯。」
這兩個人他並不放在心上,剛才沒有出手也只是因為想護著安念而已,讓他警惕的是坐在大巴車最後一排的那個戴帽子的男人……
「小伙子,婆婆年紀大了,這二十塊錢是全部了……給你拿走了,婆婆連藥都買不起了……」
「老太婆!老不死的!」
男人厭惡地甩手,直接上手,把老人手裡捏著的手帕搶了過來。
他三兩下就打開了手帕,掏出裡面包裹嚴實的一卷錢塞進口袋。
放好錢,他又伸手去摸老人的衣服,想要從她內袋裡找出值錢的東西。
老人不斷地閃躲著:「真的沒有了……真的沒有了……不要!這是我老頭子留下來的銀元啊!是他的遺物!」
「狗屁遺物!老子看見了,它就是老子的!」
恰在此時,女司機突然站了起來,雙拳緊握,怒視兩個裹著頭的搶劫犯。
「住手!」
「喲,你想強出頭?」
女司機走出駕駛位,臉憋得通紅:「你們生活困難,想拿點錢,我們也願意給你們。」
這是粉飾太平了他們的搶劫行為。
大巴車被截停的位置是個拐角,左邊是高高的山體,右邊是很深的懸崖,兩側都有鬱鬱蔥蔥的樹木。
現在馬路上來往的車很少,下一班大巴車是兩個小時後。
他們現在一車人就如同孤島,短時間內無法逃脫。
不激怒搶劫犯,他們還能活。
「但是,如果你們做得太過分……」
「哦?」
成功把年輕男人脖子上的項鍊割斷的男人打斷女司機的話,手裡的刀在空中靈活地轉了一圈。
「如果我不答應,你能怎麼樣?」
說著,男人上下打量起女司機,他那雙唯一暴露在空氣中的眼睛裡顯現出露骨的欲望。
「要不這樣吧,你陪我們哥倆一回,我就放過整車人。你覺得怎麼樣?」
坐在後面,一直被於路遠擋著的安念眉頭猛地皺起。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欺負弱者的男人!
女司機臉「刷」得就白了。
男人掩在面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揚,轉頭對整車人說道。
「你們覺得怎麼樣?只要她願意給我們弄一次,我就放過你們所有人!」
全車人的表情從這一刻開始變了。
有人沉默,有人心動。
那個脖子上割出了道道傷痕的年輕男人猛地站了起來,他用力捂著自己的脖子,看向女司機。
「大姐,我受傷太嚴重了,再不止血會死的……」
他觸及女司機的眼神,有些心虛,卻依舊把後面的話說出了口。
「大姐……你反正年紀也不小了……只是睡一回,沒什麼的吧……」
「哈哈哈哈,說得好!」
拿刀的男人大笑出聲,幾步就到了女司機面前,伸手拽她。
「車上太窄了,我們下去弄!」
「放開我!」
女司機用力掙扎,但是男人力氣太大了,她怎麼都甩不開。
「老二!發什麼瘋!快幹活!」
已經走到大巴車中段,剛才摸索老人家身上值錢東西的男人不悅地呵斥。
「嘿嘿,大哥,我很快的,你稍等一會兒。」
哪知男人一點都不怵他,打著哈哈就把女司機往車下拖。
整車人靜默地看著。
安念實在忍不下去了,雙手撐著前座的靠背站了起來。
「還是我陪你玩玩吧!」
靜默中,她的聲音顯得特別洪亮。
半隻腳已經踏出車外的男人立馬停下了動作,回頭看向安念。
入眼就是一張漂亮得不可思議的臉,白皙的肌膚,精緻的五官,此時雙眼好似燃著熊熊烈火。
這樣的目光對於天生就具有征服欲的男人來說,簡直堪比春藥。
男人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整個人都好似有火在燒,燒開了之後直接往下半身衝去。
他一把甩開女司機,目光灼灼地盯著安念。
「沒想到這趟車上竟然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安念迎著他的目光,強行按下了於路遠的身體,慢悠悠地走出了座位。
大巴車是非常擠的,每個人攜帶的行李都非常多,頭頂上的行李架根本不夠放,剩下的部分全部堆在過道上。
剛才兩個男人打劫的時候,走得這麼慢也是因為地上的障礙物太多了。
此時,安念踩著這些障礙物,來到了車頭。
全車人都看著她。
看著她小小的身影,柔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