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看吧?要不要下車聊聊?」
安念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直接把男人看傻了,口水都差點流下來。
男人根本顧不上同夥朝他使的眼色,抹了把嘴角,朝安念伸出手來,想要摟她。
「我自己走。」
安念巧妙地躲過,越過他走下大巴車。
站在門邊的女司機臉上蒼白得厲害,在安念路過時,拉住她的手。
「小姑娘……」
安念朝她眨了眨眼:「大姐,你放心,這種事兒我做慣了。」
她這句話一出口,車上本來還覺得略有些心虛的乘客們立馬露出了噁心的表情。
一個個嫌惡地看向安念,好像她是什麼骯髒的東西。
有個大娘直接啐了一口:「什麼噁心玩意兒,該不是什麼巷子裡賣的吧?」
安念轉頭看向她:「我就算是賣的也比你乾淨!我敢站出來,你敢嗎?」
「你……」
大娘被她噎了一下,想要回嘴,又恐懼搶劫犯手裡的刀,只能咬著牙不再說話。
安念嗤笑,不再看她,只是對女司機笑了笑:「姐姐,這些人不配,你下回別出頭了。」
女司機眼圈紅得仿若能滴出血來,她朝安念露出一抹勉強的笑。
「至少還有你,這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演什麼呢,趕緊的!」
帶著面巾的男人不耐煩地提了一把自己的褲子,催促安念。
女司機一咬牙,跟上了安念的腳步。
「我也一起!」
男人愣了愣,樂了:「哈哈哈,沒想到我今天竟然還有這樣的好福氣!」
他的同伴知道阻止不了他了,乾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備用的土槍,變成了左手拿槍,右手持刀。
本來蠢蠢欲動的乘客們瞬間安靜如雞,再不敢動彈。
持槍的男人環顧了整個車廂,視線落在於路遠身上,槍口對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這麼一個看上去強壯又高大的男人,竟然讓自己的女人出賣身體來換取自己的平安……
這麼想著,他的槍口卻沒有絲毫移動。
下意識的,男人覺得這一整車人里,只有於路遠給他的危險感最強。
「狗子!」
「啊?」正推著女司機往下走的男人回頭。
持槍的男人眼神嚴肅,沉聲道:「速戰速決!」
「明白!」
男人隨意地應著,走下車去。
——
「快脫!」
面巾男見安念和女司機走進了灌木叢,整個人都興奮起來,邊命令她們脫衣服,邊解自己的褲子。
解褲子的時候,他手裡的刀依舊捏得很緊,戒備心十分強。
「好呀。」
安念朝他走了兩步。
「大哥,我來幫你解吧?你一手拿刀,一手解扣子太艱難了。」
說著,她朝男人的褲腰帶伸出手去。
女司機雙拳緊握,左右看著,想要找機會反擊。
男人看出了女司機的想法,視線凝聚在她身上,雙手張開,任由安念摸上自己的腰。
說時遲那時快。
女司機瞄準了地上的一塊石頭,拿起來就猛地沖向男人。
男人眼中凶光乍現,手裡的刀角度刁鑽地扎向女司機的心臟!
馬上就要刺入了!
「刷!」
安念抽出了男人的腰帶,手腕靈巧地一轉,腰帶如同活了一般在空中甩了一圈,直接環繞上男人的脖子。
她左右手交錯而過,扣緊腰帶,右手往下狠狠一拽。
「呃!」
面巾男被她拽了個踉蹌,脖子勒得太緊,呼吸上不來。他手裡本來刺出的刀在空中迴轉,橫著割向安念。
安念左手往下一壓,「咔噠」一聲,面巾男的手腕被她直接折斷!
「啊!」
痛苦的哀嚎聲響徹整個灌木叢,傳入大巴車內。
可惜,大巴車內此時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面巾男的同伴難以支援。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女司機動作絲毫未停,手裡的大石頭順著她原來的力道重重地砸在了面巾男的肩膀上。
「啊啊啊!」
哀嚎聲更上了個台階。
安念給了女司機一個讚賞的眼神,抬腳,下壓,直接把面巾男踩在了腳底。
她手裡還拽著那條皮帶,往上用力一提,面巾男就不得不仰著頭,偏偏肩膀還被她踩著,這模樣就跟一條死狗似的。
她的動作太利落了,把女司機看得目瞪口呆。
手裡的石頭也落了下來,嘴巴動了動,女司機這才發出聲音。
「小姑娘……你……你……」
安念沖她笑:「大姐,我之前就說過呀,這種事情我做慣了。」
女司機:「我之前以為你是做慣了……」
出賣身體的活。
安念聳聳肩:「沒關係,結果最重要。姐姐,我們回大巴車吧,上面應該也解決了。」
她下車就是為了給於路遠創造一個能放開手腳的空間。
大巴車上除了這兩個搶劫犯,還有另外一個更棘手的存在。
有自己在,於路遠絕對會束手束腳,他總害怕會傷到自己。
女司機被她提醒,慌了:「我們……我們這樣回去會不會被報復?」
車上可是還有一個拿槍的搶劫犯!
「沒事的,那邊已經解決了。」
「啊?什麼意思?」
女司機滿頭霧水。
安念一把扯起半昏迷狀態的面巾男,她的力氣很大,直接拖著男人走出了灌木叢,回到了馬路邊。
男人的身體一路上顛簸著,身上多了好幾處傷痕。
她剛走到大巴車前,於路遠就下來了。
他著急地上下打量著安念:「念念,你沒事吧?」
安念朝他張開手,讓他看自己的模樣,笑著搖頭。
「我沒事,這種小癟三還傷不到我。你那邊解決了嗎?」
「嗯,解決了。」
於路遠上前,把捆在面巾男脖子上的皮帶解開,用來綁縛他的雙手。
等安念再次上車,發現整車人都變成了鵪鶉,看向她和於路遠的眼中都帶上了敬畏。
那個之前諷刺過她的大娘更是一直埋著頭,羞愧見人。
安念踮著腳,看向最後一排捆綁著的兩個男人。
「他是什麼身份?」
於路遠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隨手把綁好的面巾男徹底打暈,同樣扔到最後一排,讓他們疊疊躺著。
「不出意外應該是那個特務的同夥。」
安念順著他的動作,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他過來做什麼?」
車頭位置,女司機已經整理好自己,朝安念笑了笑,就抿著唇坐回駕駛位,重新啟動了車子。
「想要我手裡的信。」
於路遠這次出來有額外的任務,具體任務並沒有告訴安念,但是她知道他隨身攜帶著一封信。
「他就是引蛇出洞的那條蛇?」安念挑眉,笑了起來:「難怪一路跟著我們。」
她的靈力足夠強大,早在火車上時就發現了這個男人。
他狀似無意地從安念面前走過去兩回,眼神倒是一點沒有偏移,但是身上的氣息已經出賣了他。
那種明晃晃的惡意,安念怎麼可能錯過?
她第一時間就察覺了不對,偷摸的和於路遠說了。
大巴車在馬路上開著,車上的氣氛非常尷尬,沉默異常。
車子進入縣城後,女司機沒有開進汽車站,而是在眾人小聲的抗議中,直接進入了派出所大院。
——
在派出所呆了一個多小時,等安念和於路遠回到六安村時,天都擦黑了。
村子裡每家每戶都冒著炊煙,飯菜香彌散。
於家的院子卻異常的安靜,作為客廳使用的大廳內空無一人,廚房內也冷冷清清。
「咦?爸媽都去哪兒了?」
安念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站在院子裡,左右張望。
「可能出去了吧。」
於路遠進了大廳,把兩邊的房門都看了一眼。
「房門都是關著的。」
村子裡的房子,除了出遠門的時候,其他時候,院門和大門一般不會關上,房間門卻會鎖上。
家裡值錢的東西也都是放在房間裡。
但是,大家一般都會在自家人才知道的小角落裡放著備份鑰匙。
於路遠踩上凳子,在房樑上摸到了自己房間的鑰匙。
「念念,我們先回房。」
「好。」
他們倆的房間門打開,裡面乾乾淨淨。
「媽應該剛給我們打掃過。」
安念摸了摸窗戶下放著的書桌,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
她把手裡拎著的東西放到桌上。
「正好趁這時候,把我們的東西都弄出來。」
「可以。我去鋪床。」
於路遠見她正在從空間裡往外拿東西,就走向衣櫃,從裡面拿出乾淨暄軟的被褥,開始鋪床。
他們倆很久沒有回來了,房間很乾淨,床上卻是空的,只有木板露在外面。
——
「咦?家裡怎麼亮著燈?正軍,你出門的時候沒有關燈嗎?」
「關了呀。」
電費這麼貴,他怎麼可能浪費。
於正軍也很疑惑,加快了腳步。
李玉梅趕忙跟上:「該不會是進賊了吧?」
「哪個賊敢開燈翻找?」
「也對……」
嘴裡這麼說著,兩人走進院門時還是分外小心。
李玉梅拿了個洗衣服的木槌,於正軍拿起了牆邊靠著的鋤頭,時刻準備著給小偷來一下狠的。
安念耳朵靈,已經聽見了外面爸媽的聲音,立馬笑著跑出去,站在燈光下朝他們招手。
「爸媽,我和元元回來了!」
李玉梅瞪大眼睛,驚喜不已,一把扔掉手裡的木槌,朝著安念撲過去,把她抱進懷裡揉捏。
「哎喲,是媽的念念回來了!」
於路遠也跟了出來:「爸!媽!」
於正軍放下鋤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來憨厚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好好好,回家了就好。」
「媽,你和爸這麼晚去哪兒了?我們回來的時候,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安念拉著李玉梅的手在廊下坐了下來。
李玉梅說道:「我們去隔壁河口村了……」
她情緒顯而易見地沉寂了下來。
「念念啊,小翠的孩子不見了……」
安念皺眉:「還沒找到嗎?」
「沒有,附近都找遍了。是我沒有看好孩子,翠翠她怨我也很正常。」
李玉梅唇色黯淡。
於正軍聞言,眉頭緊皺:「這關你什麼事?那天明明輪到翠翠她媽看孩子!你回家給她做月子餐了,根本不在醫院。」
李玉梅苦笑:「是我耽誤了時間,本來應該十一點就把飯菜送到醫院的,要是我到的早,孩子也不會一個人呆著……」
安念越聽越迷糊:「媽,你把當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我說一遍。」
於是,安念便從婆婆口中聽到了完整的故事。
遠遠不是信上的隻言片語。
那是陳小翠生完的第六天。
她是順產,其實已經恢復得很不錯了,但是於家人覺得應該在醫院裡多住兩天,等徹底好了再回家,反正他們家也缺那點住院費。
孩子也在醫院裡呆著,每天都會被抱去洗澡,會有醫護人員給寶寶做按摩。
說實話,這縣醫院的婦產科和新生兒科真的做得很好了。
針對產婦和新生兒的項目竟然如此全。
可能是很少見到婆家願意在產房住正常時間的,醫護人員對李玉梅的態度都很好。
李玉梅每天都會來往於女兒家和醫院病房。
是的,陳小翠每天吃的飯、喝的湯都是李玉梅去於勝楠家做了帶過去的。
那天,陳小翠嘴饞,想要吃清蒸鱸魚。
李玉梅緊趕慢趕地去買,跑了幾個供銷社都沒有買到,沒辦法只能往鄉下去找,這麼一來,時間就耽誤了。
等她做好飯菜送到醫院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
這個時間點,陳小翠一般都吃完睡午覺了。
李玉梅趕到病房的時候,陳小翠沒在病房裡,她以為媳婦兒抱著孩子出去走走,也沒放在心上,就把病房打掃了一遍。
等陳小翠扶著腰走回來的時候,李玉梅頓時就傻眼了。
「孩子呢?」
陳小翠也懵了:「孩子不是在病房睡覺嗎?我媽看著呢。」
李玉梅趕忙問:「是不是親家母抱孩子出去了?」
「有可能。」
婆媳倆都這麼覺得,但是等了半個小時,陳小翠的媽媽一直沒有回來,她們有些著急了,就找了醫護人員詢問。
這一問,瞬間傻眼了。
陳小翠的媽媽兩個小時前就離開了!
走的時候,只有一個人!
而且走得太匆忙了,都沒來得及跟陳小翠說一聲。
「孩子呢?!」
陳小翠眼前一黑,抓著醫護人員的手,急切詢問。
護士也懵了:「我沒看見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
陳小翠立馬就痛苦地吼叫出聲。
整個病區的人都聽見了。
醫護人員趕忙排查。
但是這個時候去追查,已經來不及了。
孩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在又沒有攝像頭,根本查不到人。
他們找了半天,只從一個門衛嘴裡聽見了些許信息。
「我好像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衣服,裹著頭巾的女人抱了個孩子出去。但是她長什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陳小翠直接暈死了過去,把李玉梅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