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寧當場暈了過去,徐晉杭在呆愣片刻後就尖聲指責:「是你們,是你們害死我兒子,是……是姓霍的,姓霍的沒開拖拉機送她去醫院,要不然孩子怎麼會死?是他沒巡邏,要不然我家的屋頂為什麼會塌?」
陸西橙聽完後目瞪口呆,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他是不是還應該怪隊長叔給他們安排住那屋子?」
「你咋知道的?」隊長老婆一拍大腿,可不就是怪她家男人,反正怪天怪地不怪自己。
全村,別說小霍家房子蓋這麼好也要每兩天掃一次屋頂,就算是最懶的男人,懶得下地上工,就沒有懶到不掃雪的,徐晉杭倒是好,屋頂的雪積得那麼厚,他只是拿根竹竿隨便捅幾下了事,活該屋頂塌了。
沈安寧的孩子死了,本該是件悲傷的事情,那是一條小小的生命,還未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就沒了。
出乎尋常的,陸西橙卻沒多少同情的情緒,可能那個孩子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麼德行,所以不願意來到這個世上吧!
還有件事,錢大娘沒告訴徐晉杭夫妻,只對王滿囤他們說了,沈安寧懷孩子期間就沒多少營養,生孩子虧得厲害,加上在雪地里受了涼,以後估計很難再懷上了。
王滿囤這次來,就是想提醒霍競川小心點,別被訛上,順便問問:「競川,你能不能開拖拉機載著沈安寧上縣裡醫院瞧瞧去,我們幾個也跟著?」
王滿囤覺得,不能生孩子這事還是挺嚴重的,能治還是給治治。
霍競川靠在牆上,聽著他們講述的過程中,全程保持一個表情,那就是「與我無關」。
這時聽到王滿囤的問話,他攤攤手:「不能,沒本事。」
王滿囤尷尬,他也知道問得有些強人所難,只他是大隊長,考慮問題比較多。
「你管她能不能生,這事又不是咱們害的。」自己媳婦自己不照顧,賴別人,臉真大。
「還有,啥叫怕競川被訛上,就徐晉杭那個慫包,他也敢!」隊長老婆今天火氣格外大,誰大過年的攤上這事心情能好的?
別人也就算了,能幫就幫一幫,偏偏是那兩個糟心的貨!
王滿囤被老婆噴得狗血淋頭:「那啥,競川,你就當叔沒來過,叔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他也是糊塗了,治啥治啊,說不定那姓徐的那玩意兒被凍壞了呢,上次不就被凍掉了個耳朵嘛,弱得很!
等大隊幹部和錢大娘他們走後,屋裡只剩霍誠志和幾個關係親近的年輕人,他才問道:「競川,要不要我幫忙處理?」聽著好像跟侄子有些過節,他大哥怎麼回事,這都不管,這父親當的真不稱職。
「不用。」跳樑小丑罷了,霍競川沒放在心上。
陸西橙卻不樂意:「他冤枉你,難道就這樣算了?」
「那你想怎麼辦,我都聽你的。」霍競川往煤爐子裡添了塊煤餅,拉著她坐下,「要不要吃烤栗子?」
「要,還要吃烤松子。」
「我給你烤。」
其他人:你倆還記得剛才在談啥不?
陸西橙吃著熱乎乎的烤栗子,其餘人盯著另一個煤爐里的烤紅薯搓手,好香,怎麼還沒好!
「給他套個麻袋。」
霍競川輕笑,小姑娘從哪裡學來的,整天想著套麻袋。
「行,我去。」霍誠志第一個答應,「是要打斷手還是打斷腳,還是全打斷,肋骨打斷幾根?」
「啊?」陸西橙和林圓姜麗麗互相看看,要這麼兇殘?
霍競川踹了霍誠志一腳:「別胡說八道。」嚇壞他家小姑娘。
就算要打斷,也要神不知鬼不覺。
幾人男人在那討論怎麼實施,三個姑娘想去看看林舒,兩個未婚姑娘,一個雖然已婚卻被保護得很好,驟然聽說生下個死嬰,心裡都毛毛的不太舒服。
……
「林舒姐,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林舒半坐在炕上,穿著件灰色毛衣,肚子有明顯的隆起,曾經的林知青能幹,現在更是多了股母親的溫柔氣質。
「剛開始吐得厲害,春才給我去山裡尋野果,我吃了才好些。」林舒摸著肚子,她沒有選錯人,人人都說春才傻,可他對她足夠的好。
陸西橙跟著小心翼翼地摸摸她的肚子,真神奇,這裡面現在孕育著一個小寶寶。
三人陪著林舒說了半下午的話,沈安寧的事誰也沒提,連錢大娘回來都沒說,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