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罰時嶼了?」
「跑十圈,不算罰。」霍誠濂幫她捲毛線團,「葉棠,你別擔心,我們家的人,以後一個都不會少。」
沈葉棠低低嗯了一聲:「都怪我,忘了這是在軍區,時嶼那麼大了,我還把他當小孩子。」
她抬眼看著丈夫:「你有沒有怪過我?」
「怪你幹嘛,時嶼皮實,跑十圈頂多讓他晚上多吃碗飯。」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沈葉棠的眼眶紅了,對於丈夫,她心裡是有愧的,「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給你再……」
霍誠濂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接下去要說的話:「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那不只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
再生一個孩子,勢必會分出心神在那個孩子身上,他們還能堅持全心全意找尋兒子嗎?
霍誠濂自己都不確定。
所以,乾脆就不生,他有三個兄弟,霍家不缺子孫,可他兒子只有他一個父親,只要一日沒找到人,他就不會放棄。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二十年過去,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孩子長成了什麼模樣,是高是矮,是黑是白!
夫妻倆的手緊握在一起,沈葉棠喃喃:「他們都不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們不是。」
這些年,他們明里暗裡的找尋,也遇到過一些同姓的,甚至長得像的,可她知道,他們不是她兒子,那是她十月懷胎,血脈相連的骨肉,他們騙不了她。
「嗯,我們再找,」霍誠濂安慰妻子,「父親說時樾出生時,腿長手長,四肢健壯有力,虎頭虎腦,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他一定在一個地方生活得很好。」
「肯定是的,爸說的肯定沒錯。」沈葉棠重新笑起來。
……
霍競川被宋珣叫過去問話:「怎麼樣,感覺有沒有進步?」
「有,」霍競川真心實意地道謝,「謝謝宋團長這段時間的關照。」
宋珣哈哈大笑,江潮拍拍霍競川的肩膀:「也就你小子了,一般人一個月可沒什麼效果。」
不僅沒效果,估計連適應都沒適應呢,至少要一年以後才能漸漸學到黃教官的皮毛。
「以後若是有機會,想不想來當兵?」宋珣不清楚他為什麼沒當兵,只是聽參謀提起師長說過的話,順便也問一句。
霍競川搖搖頭,還是那句話:「不了,我要回鄉下繼續種地。」
當兵是不會當的,經歷過就可以了,霍競川觀察過那些營長,他們有些帶著家屬隨軍,即便如此,一天也不一定能見到,訓練和任務忙起來,都是直接和戰士們同吃同睡。
別說他的嬌氣包受不受得了,霍競川自己就受不了那樣的日子。
歸心似箭的農民哥收拾好行李,來時一個小包袱,走時依舊一個小包袱。
他們班長為他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歡送會,說起來,這個編外人員居然跟新兵連的戰士們關係更好些,民兵連的反而不熟。
小戰士小羅很捨不得他:「川哥,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們嗎?」
「不會。」進入部隊很嚴格的,他以後應該是沒機會再過來了。
小羅:……真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