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誠銘坐到空出的位置上,朝前頭的高個新兵喊了聲:「小同志,謝謝啊!」
「不用謝。」新兵微微頷首,語氣很沉穩,不像一些才入伍的,見到他聲音都在顫抖。
霍競川朝食堂門口走去,這時,門外又進來一個男人,穿著普通軍裝,身高比他略矮些,長得極為英氣,漆黑眼眸在食堂里搜索一番,快步向著一個方向奔去,和霍競川擦肩而過。
小戰士扯扯霍競川的袖子:「川哥,看到沒,剛才那位,就是霍連長,他可厲害了,據說明年就有希望提干。」霍連長才二十歲呢,這麼年輕就能當副營長,像他,二十歲能當個小班長就滿足了。
小戰士怨念:為什么姓霍的都這麼厲害!
「你再磨蹭,中午的內務檢查又要被罰了。」霍競川頭也沒回,他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只不過是來部隊歷練一個月,那些人離他太遙遠了,不是一個圈子的。
「哎呀,我忘了,走走走!」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口。
食堂內,霍誠銘一邊大口吃飯,一邊訓斥面前的兒子:「說了多少次,沉穩些沉穩些,還不如一個新兵。」
「是,首長。」霍連長喘勻了氣,正襟危坐。
「老霍,差不多就行了,時桉還不夠懂事啊,你啊別對年輕人太苛責。」政委幫忙打著圓場,朝勤務兵使了個眼色。
勤務兵知道父子倆有話要說,接過首長的飯盒拿去洗。
原本,霍時桉並沒有向別人說起過他是首長的兒子,但奈何父子倆長相氣質太過相似,又是同一個姓,都來自京城,不太笨的人猜一猜就知道鐵定有關係,乾脆也就不刻意迴避遮掩。
回到首長的獨立辦公室,霍時桉為父親倒了杯茶:「爸,今年您回去過年嗎?」他自己是回不去的,假期就那麼幾天,每年回去,花在路上的時間都不夠。
「回吧!」霍誠銘面色沉重,「你大伯今年還是決定留在南方,我回去陪陪你奶奶。」
霍時桉沉默半晌才說道:「等我假期積攢起來,也去南面陪陪大伯母和大伯。」
「嗯,應該的,你大伯母那麼疼你。」霍誠銘想到兄長夫妻就一陣心酸,崢嶸半載歲月,到頭來,連一個承歡膝下的孩子都沒有。
「爸,您說……大哥他還在世上嗎?」
「慎言!」霍誠銘目光嚴厲,「這話千萬別讓你大伯大伯母還有爺爺奶奶聽到。」
「是!」霍時桉懂,他那位失蹤了近二十年的大哥是爺爺奶奶心中最大的傷痛,大伯母至今相信孩子還活著,大伯把工作調動到南方,也是為了方便有機會尋找。
而他,作為霍家第三代最年長的男丁,排行是老二,因為他上面還有大哥。
父子倆相對無言,片刻後,霍時桉提起個輕鬆的話題:「我看時蔚寫信來,說三叔明年要調去吉省工作?」
「是你爺爺的意思,東北發展很快,那邊正好空出個崗位,讓你三叔去歷練歷練。」霍誠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