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的時光沉澱,她以為,她個性里的衝動早被消磨殆盡。
回來不過月余,卻發現,那份衝動不是被消磨殆盡了,而是潛藏了起來,伺機而動。
對吳桂花徐麗麗等人如此,對喬敬寧亦然。
當男人痛感過去,疲累感淡去,揮手想要拍開她遏制其下巴的指節時,她反手一握,抓著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
當男人深眸戾色一轉,對她動用武力之時,她毫不猶豫將之鎮壓。
被她緊緊遏制,動彈不得的男人,如蒼鷹般尖銳的目光又惱又怒。
她卻眉眼彎彎,高興得不要不要的。
果然,人就該站了峰頂,從峰頂向下看,一切都不過雲煙~
「小子,姐姐今天教你一個現實。人,得有自知之明。」
喬敬寧默然無語。
徐嬌嬌與之對視了幾分鐘後索然無味。
這狗男人的嘴是加密過的,沒有處理器,根本就撬不開。
想讓他說句話,還不如期待空間裡的野豬崽子口吐人言。
按捺著一巴掌呼他臉上的衝動,她放手起身。
徐嬌嬌原本想著,人救了,沒事了,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卻忽略了男人的偵察天賦,責任感與對事態度。
在發現這是他掙扎許久的那個山澗後,她的出現就顯得突兀,那不動聲色翻攪他大腿傷處的手法,更是說明了面前女人的不簡單,而與自己交手時利落乾淨的手腳則再再提醒他,這個女人不能輕易放走···
「嘖~」被扯了肩胛的徐嬌嬌,無奈一嘆。
下一秒,男人又被他遏制在地。
「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
男人被她按著雙手,騎著肚子,雙腿卻還發力反攻。
當那有力的膝蓋撞上她後腦勺時,竭盡所能收藏起來的衝動再次破殼。
「想殺我?」
「我可不是那麼好殺的!」
「想死?」
「你可不能死這麼輕鬆!」
將男人兩手合在一起,交叉緊握,另一手,她極具侮辱性質地撫上人臉頰。
「嘖~」抹了一手汗漬油膩的她嫌棄:「髒死了。」
「要不,姐給你洗洗?」
上上輩子,別說這麼壓著人,她就是指尖都沒有將人纏上過,更不要說什麼親密接觸夫妻生活。
有時想想,她還挺佩服這男人的。
他怎麼就能跟和尚似的過一輩子?!
也不是沒人勾搭過他,從二十到五十,他身邊女人是前仆後繼,五十之後不是就沒了,而是行情比之前還好了。
經歷過歲月沉澱後的他本就招人,那本就較好的外貌與堅毅的氣質,保持依舊的身材就更要人命了。
就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也有不少被他迷了眼!
「你是誰?」男人終於出聲。
他的五感很敏銳,他很肯定,這個女人與他相熟。
喬敬寧已經竭盡所能地去想,可腦子裡就是沒有與面前女人相關的訊息。
聽到他這喑啞又沉穩的聲線,陷入思緒的徐嬌嬌忽地一愣,之後惡意滿滿的一句:「你前世的噩夢,今生的夢魘~」
在面對這個男人時,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的。
誰讓他這麼不識趣。
既然不願讓她走人,那就深刻體會一把她的惡意···
徐嬌嬌高深莫測的一句後,把人扯向溪流,在男人激烈的反抗中將人剝光。
說實在的,瞧見男人赤條條身體時,她並沒什麼齷齪想法。
上一世,她雖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可看多了各種顏色的修士。
劫雷從來都不帶善意,不著寸履的歷劫者時常可見。
不拘男女,在她眼裡都不過身軀!
「無恥!」男人艱澀地怒罵。
他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
居然這麼看著他!
這一刻的他終於知道那句『你可不能死這麼輕鬆』是什麼意思了。
「有本事你殺了我~」
徐嬌嬌:「·····」
她居然在這男人臉上看到了無能狂怒!
居然有種,窺探了女主被男主惡意對待時的羞愧無力感!
不自覺地,她抬腳。
「呃!抱歉,不是故意的。」她忘記自己只有一米五五,是個名副其實的地陀兒!
「你殺了我~」男人奮力低吼。
整張臉黑到滴墨,鷹隼般尖銳的眸子此刻血絲滿布,有些猙獰的意味。
原本偏向斯文的氣質蕩然無存,有種今兒不弄死他,他就纏死自己的決絕感!
「我們倆,我覺得沒必要這麼劍拔弩張的,就現在這種武力差異,我個人覺得,你該柔順些。你跟我說兩句好聽的,說不定我就把你給放了呢?」要不是時間太久,她都想學兩句霸總言論來噁心他!
···話說,還有什麼是比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剝·光後,四仰八叉壓遏制在地,更來得噁心的?
···如果有,那必然是這個男人被女人···
腦海里某些畫面閃過,徐嬌嬌心動難耐!
低頭,她噙著惡笑靠近···男人卻猛一下抬頭撞上來···講真的,在將一顆母豬笑吞進口前,她都不過想要嚇唬他!
**
「唔!冷!」
山澗里,一方古樸矮塌突兀地擺放在溪邊。
榻上,一身材玲瓏,面貌秀美的女子閉目熟睡。
當女人輕吟出聲,矮塌兩米外的男人猛地抬頭,那握在掌中觀察了許久的匕首忽然轉向身後。
「噝~」
肩胛骨酸!
高舉雙手的徐嬌嬌想將雙手放下,睡舒服點。
雙腕一動,手腕上的束縛感卻讓她悠然撐開眼皮。
在眼角餘光捕捉到不遠處那高大身形的同時,她也看清了手腕上捆綁著布條。
下一秒,腳上的感覺也致使她努力查看···她被捆了手腳,更絕的是,被捆得死緊,雙手無法放下了,雙腳也無法抬起來···用的還是她的衣衫!
「我這衣衫才穿了幾天!」
處於不遠處的男人瞠目:「·····」
這種場景,她該關注她被撕成布條的衣衫?
「這麼冷的天,你好歹給我蓋個被子啊~」徐嬌嬌欲哭無淚。
對於她被人五花大綁,對於她無衣覆身這事,她居然一點不在意?!
眼前女人的行事作風更讓他疑惑了。
喬敬寧只知道自己傷得很重,只知道這裡是緬國境內的深山,只知道與自己有了一夜親密的女人神秘莫測,不可大意,卻不清楚他身上的傷處不過短短十幾分鐘就痊癒了,更不知道,對他這樣又那樣,一聲聲喬敬寧媚到了骨子裡的她,此刻惱火得想扇自己幾個大比兜!
「你究竟是誰?」喬敬寧走近,深暗的目光死死盯著女人秀美的臉龐。
他想找出些什麼?
想找到些羞赧,後悔,懊惱,擔心與害怕···可他什麼都沒在女人臉上看到。
相比這女人的坦蕩,他簡直不算男人!
「先給我蓋個被子啊!」徐嬌嬌有氣無力的。
她不是羞,是冷!
還記得第一次在玄靈大陸抓捕熾焰鳥。
完全沒經驗的她被燒得眉毛都不剩,問題是,當時她與一群六十個修士組隊,隊伍里大半都是爺們,而惦記那隻熾焰鳥的不止他們一個隊伍,觀望中的人群不下五百!
可能是那時把臉丟光了,後來又看多了歷劫修士的狼狽,再加上這個男人連她上上輩子那臃腫的身形都沒多看過幾眼,更不覺得會對現在的她有什麼興趣,哪裡來的羞赧不好意思產生!
「大哥~我臉上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