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啊——」
隨著那個男同學的大喊，底下的人也被嚇得不輕。
學校的老師和領導見情況不對，立刻讓老師來維持秩序，至少各個班的學生能叫走的還是趕緊叫走。
可現在亂成這樣，就是學校想要控制情況也有點控制不住了。
萬貴生還想說話，被急匆匆趕來的曹雪萍一巴掌拍到旁邊：「你沒發現人家怕你？」
「曹雪萍！」萬貴生舉起他手裡的教鞭，臉色漲紅。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旁邊的段嘉嘉和李長淮幾人拖住。
段嘉嘉和龐美美護在曹雪萍身邊，李長淮和趙峰陽則控制住萬貴生。
曹雪萍原本想呵斥李長淮幾人，讓他們回班上去。
可看到萬貴生那個體格在李長淮和趙峰陽手底下都沒有辦法掙脫出來的樣子，又放下了這個念頭。
她對段嘉嘉和龐美美說：「你們看好了，我去看看。」
萬貴生還要說話，臉上還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氣得另外一邊臉也紅了。
「老師，你還是先別說話了。」趙峰陽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萬貴生的嘴，說：「等事情結束了，我就去老師辦公室道歉。」
當然，趙峰陽不覺得曹雪萍會讓他去道歉。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學生突然爬到樓頂，跟萬貴生絕對有關係。
萬貴生沒來的時候，這個學生的狀態還好。
他一來，人家就仿佛受了刺激。
這人還恬不知恥的在學生面前擺老師的架子。
他算老幾啊！
段嘉嘉懶得搭理萬貴生，拉著龐美美跟上曹雪萍。
頂樓的天台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
有學生也有老師。
但更多的還是老師。
其中還有兩個女同學在旁邊嚇得流眼淚。
「我錯了，我不該跟他說那些話的。我只是覺得，大家只要再忍一百多天就好了，畢業了就都結束了。」女同學哭得肩頭聳動，難受得不行。
「都是萬貴生的錯，跟你沒有關係！」
「你別哭了，現在讓溫啟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段嘉嘉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什麼心理醫生，但也能看出來，這裡的幾個人狀態都不對。
至少，精氣神都非常不好。
這是肉眼都可以看出來的。
什麼跟三中的學生全武行？萬貴生這樣的老師就不該存在在教師隊伍中。
在萬貴生的眼裡，學生根本不是需要呵護的小樹苗，也不是一個個孩子，而是他的業績！
「聯繫了溫啟的父母嗎？」曹雪萍對一旁的校長說：「我先去看看吧。溫啟這個孩子我教過一段時間，他其實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小孩。還有，千萬不要讓萬貴生過來。我已經讓我班上的兩個學生拉住他了。」
校長不是不知道萬貴生的教學方式。
他也幾次提醒萬貴生千萬不要做得太過了。
有些不聽話的學生是可以上一些懲罰的手段，但萬貴生用的太激進。
為此，校長沒少跟萬貴生吵架。
可誰讓萬貴生身後還有那麼多家長呢？
因為萬貴生帶出了不少考上大學的學生。
在本地小有名氣。
高二分班的時候，還有一些家長寧可花錢都要進萬貴生班上。
就是因為萬貴生的班上升學率高。
都不需要家長再怎麼費心，萬貴生會把方方面面都安排妥當。
這樣的好處，這些家長根本不會覺得萬貴生有什麼不對。
校長單方面的譴責和警告，根本沒有什麼效果。
萬貴生被調職幾次，又會被調回來。
「你去吧。溫啟的父母我們已經安排人聯繫了，報警也報了。」校長語氣發澀，他也顧不上什麼一中的形象了，什麼也比不上一條人命重要。
段嘉嘉也因為位置關係，剛好可以看清楚曹雪萍走向溫啟的畫面。
「溫啟，我是曹老師，你還記得嗎？」曹雪萍也沒有靠近太多，在距離溫啟還有六七米的位置停下來。
溫啟轉身，面容有些邋遢，嘴唇上長著細軟的鬍鬚，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皮膚也透著不健康的黃色。
「曹老師！」溫啟當然記得曹雪萍。
她雖然只帶了他們班一段時間的語文課，但班上的同學都非常喜歡這位語文老師。
「恩。」曹雪萍對溫啟是非常有印象的。
如果說現在班上的段嘉嘉在寫作方面看起來有才華，那溫啟就是非常有靈氣。
曹雪萍看過溫啟寫的散文和散文詩，都非常好。
她還鼓勵溫啟投稿。
還一投就中，拿了三十塊錢的稿費。
曹雪萍記得，溫啟那天高興得請了全班吃棒棒糖。
原本還很開心的場面，因為萬貴生的到來，突然就被打破了。
萬貴生還私下提醒曹雪萍，讓她不要帶著學生做什麼投稿的事情，應該去抓知識點，多背幾篇古詩詞文言文，比什麼都強。
曹雪萍懶得跟萬貴生扯這些，她也不是這個班的正式任課老師，只是過來代班。
「曹老師，我好累啊！」溫啟的一聲哀嚎，讓跟過來的同學都紅了眼睛。
「老師，我真的好累啊！萬老師讓我跪下，他說我根本不算吃苦，他說讀書是最輕鬆的事情了，說我們在無病呻吟。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我好想閉上眼睛再也不要醒過來。」
溫啟在上高中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讀書會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情。
他想要傾訴，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聽。
只要自己表露出來一點點厭學的心理，萬貴生就會出現，揮舞著他的教鞭。
這次，溫啟只是周練的時候把一道數學題寫錯了。
萬貴生說了他三天，當眾羞辱。
溫啟反抗，萬貴生卻說，只有這樣溫啟才能長記性。
萬貴生的教鞭從來都不會落在他們男生的身上，他只會打女同學。
但萬貴生會讓他們在班上下跪，在全班同學面前跪下，像個沒有尊嚴的動物。
用最尖酸刻薄的話，說得人無地自容。
溫啟訴說著這段時間遭遇的一切。
段嘉嘉發現，還有老師在旁邊都聽得不忍心。
和溫啟一個班的人也全都在旁邊小聲啜泣著。
「人渣！」段嘉嘉低聲咒罵，萬貴生這種人，根本不配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