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膽識

  裴鈺照做,三個頭磕得不情不願。

  李承頌本不是不滿意的,但是李香君在旁邊勸解:「陛下都給台階了,不要再要求了。」

  他是最聽李香君的話的,便昂著頭滿臉鄙夷對著正在起身的裴鈺道:「今日陛下做主,這件事咱們就算了,只是往後別上街!被我碰到一次,我打你一次!」

  裴鈺心中不服,世子就不得了?

  誰不知道不過是個質子!

  裴寒川毫不容情,吩咐自己的手下:「將公子帶回去,先跪祠堂,等我回去再施家法!」

  裴家的家法那可是打了幾個月都下不來床那種!

  裴鈺便在全京城的官員,夫人小姐,百姓的跟前被拖著塞入了馬車之中。

  謝惜音見到事情都妥當了,躬身對著陛下道:「陛下,此女子實在可憐,如今被裴鈺辱沒了清白,往後也難當世子跟前人,懇請陛下照拂一二。」

  陛下聽得,這個仁慈自然是要給的。

  「既然如此,承頌,她畢竟是你的人,你覺得應該如何?」

  「給些錢送回家鄉吧。」

  本就不是他的心頭肉,此刻說的這樣輕鬆,誰人看不出來,這是世子殿下針對裴鈺,也都不敢多言。

  「好,朕賞賜你黃金一百兩,讓人送你回鄉。」

  丫鬟感激不盡,下去領賞去了。

  李香君對著謝惜音招手,示意她還是坐過去。

  謝惜音只能跟著去了。

  歌舞繼續,大家都各得其樂。

  楚嬌嬌像是扭股糖一樣纏著裴寒川。

  裴寒川面容冷落寒冰,轉頭看到謝惜音回來了,立馬轉目盯著她。

  楚嬌嬌哪裡容得裴寒川看除她之外的另外的女人,更何況是才開罪於她的謝惜音。

  「多年不見,你變化很大。」

  裴寒川走到李香君這邊,看向謝惜音說道。

  謝惜音這樣近距離看著這張不曾有太多變化的臉,過去的緊張和期待的心情被喚醒起來。

  回想上一世,在裴寒川身邊的日子成了她最快樂,最懷念的日子。

  依靠裴寒川之時,謝惜音弱小無依,自卑無助,只想當裴寒川是個保護一個依靠。

  然而跟著了幾日才發現裴寒川嚴厲,並不過分照拂她。

  於是裴寒川從依靠變成了先生。

  謝惜音對裴寒川一直有種期望得到認可的念想,當初離開的時候,未曾分別,是個很大的遺憾。

  如今看裴寒川主動上前來說話,就謝惜音對裴寒川的了解,他是很贊同她剛才的行為的。

  哪怕是不太入流的手段。而對付的人還是裴家的人。

  這很難得!

  「多謝裴將軍!」

  謝惜音只覺得楚嬌嬌的目光正在將她凌遲,立馬拱手別開了目光。

  可是裴寒川還未曾走,對著謝惜音說道:「裴鈺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聽說了,打了他一頓,你若是覺得還不夠,我回去一併罰了。」

  「裴哥哥,你快看啊,現在的舞蹈好美啊!」

  楚嬌嬌再也忍受不了,插嘴說道,指望拉回裴寒川。

  謝惜音只感覺背上發涼,再待下去,公主就要發飆了。立馬尋了個藉口,對著李香君拱手道:「我的丫鬟在那邊找我有事,我得過去了。」

  說著再也不敢看裴寒川,轉身便走。

  楚嬌嬌冷笑一聲:「她站在這裡,聽得到她的丫鬟叫她?分明就是撒謊,裴哥哥,別和這樣的人說話!」

  「香聚客可知道?」

  謝惜音微微側頭,知道那是裴寒川約她私下碰面的意思,雖然不知道香聚客在哪裡,還是記在了心中,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走了。

  楚嬌嬌剜了謝惜音最後一眼,拉扯著裴寒川過去看歌舞。

  謝惜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將紙條丟在桌子上,用杯子壓住。

  冬兒見狀立馬就跪在了旁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冬兒知道躲不過詢問,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輕聲說道:「昨日晚上,趁著大小姐睡著了,夫人將我叫去,給了我一個香袋。」

  「讓我掛在大小姐身上,另外一個香袋會掛在裴公子的手下身上,兩個香袋是用雌雄兩種毒蟲和百花熬製而成,捧在一起便會生情,當也擋不住。」

  「夫人吩咐我,選對時機,等您和裴公子的手下成了事,就叫人······」

  謝惜音瞪著冬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不僅要毀了她的名節,還要讓京城中的人都看到這件事,讓她沒法繼續活下去!

  歹毒已經形容不了,而這卻是一個娘親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的事情。

  謝惜音神色由震驚到憤怒,轉而隱忍而成冷笑。

  不過是再一次的下黑手罷了,又不是第一次經歷。

  謝惜音收了心底的一點失望和悲傷,看向冬兒。

  「既然是秦氏交代的事情,你怎麼沒有照做?」

  冬兒垂著頭,輕聲囁嚅了一句:「奴婢曾經也做了不少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但是這樣惡毒的事情,可是會要了小姐的命,我做不到。」

  哼,不想手上染上鮮血,還是沒這個膽子不敢下手?

  謝惜音對著冬兒問道:「我今日帶著的香包換了?」

  冬兒見謝惜音神色溫和下來,語氣也柔了不少,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

  「是換了,夫人其實還在大小姐的衣衫裡面藏了香粉,奴婢連夜裁開取出來了,大小姐放心。」

  謝惜音微笑點頭,帶著贊同的意思:「你很好,回去之後我自然會保護你的。」

  冬兒就等著這句話呢,立馬也佯裝出喜悅和感激的神色。

  謝惜音便轉頭去看歌舞了。

  冬兒覷眼看了看謝惜音平靜的神色,這才安了心,侍奉在旁。

  其實冬兒除了不忍心,還是為了自己考慮。

  這次若是做了這樣的事情,大小姐是完了。

  那她呢?

  冬兒前面在謝惜音身旁瞻前馬後,府中誰沒見到?

  就二小姐那個小家子脾氣,肯定不會放過她。

  她本是府中的家生子,就算是再次被賣也沒辦法。

  為了往後的前途,現在保住謝惜音才是上策。

  李香君又來了。

  「多謝。」

  謝惜音抿唇一笑,對著李香君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