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頌很是高興,舉著酒杯就要和謝惜音喝酒。
「我覺著自己膽子挺大的,但是你也不差,好久沒有見到這樣有膽量的女子了,對了,你還贏了我,你似乎對馬很熟悉啊,你在哪裡學的啊?」
李香君打斷李承頌的迫切追問,幫著謝惜音回答:「姐姐是天兆侯府之人,耳濡目染,有什麼奇怪?」
「是!」
李承頌很豪爽,一口飲幹了酒。
「你已經為那個丫鬟伸張正義了,知道陛下不想要繼續提這件事,為何你還要幫那個丫鬟說話?」
李香君微笑著盯著謝惜音,神色中滿是審視。
謝惜音冷哼一聲:「得罪了裴鈺,她還有好果子吃嗎?如今陛下開恩也還不是不夠,需得世子你派人沿路護送才好。」
李承頌瞪大了眼睛:「就為了一個丫鬟?」
謝惜音聽得這話,神色一凝,盯著李承頌的雙眸:「為了一條人命。」
李香君點頭不語,神色頗為敬重。
春日宴在日落西山之時結束,眾人紛紛跪下,送陛下和皇后上馬車回宮。
沈驕驕仗著自己是公主,非得纏著裴寒川親自護送,皇后首肯了。
裴寒川坐在高頭大馬上,走在沈驕驕的轎子旁邊。
回去的路上,謝惜音將冬兒叫上馬車:「你今日也累了,一起坐車回去吧。」
冬兒露出感激的神色。
「對了,既然如此,那怎麼裴鈺找上了那個丫鬟,在場這麼多的官員,誰的人不挑,還偏偏選中了最難纏的?」
冬兒搖頭:「我也是按照吩咐去假山那邊走一趟,做做樣子,誰知道真聽到有人在裡面,摸著偷偷瞧見是裴公子,立馬就要告知小姐的。」
呵呵,不直接說,卻用紙條,想必秦氏在附近是安插了耳目的。
「消息應該比我的馬車速度快,想必府中已經知道了。」
冬兒吞了口唾沫,悄悄瞥了一眼謝惜音:「裴公子如此,二小姐怕是會傷心的。」
呵呵,謝憐若是此刻還為裴鈺這種人傷心,那她也算是沒救了。
謝憐哭的梨花帶雨,在秦氏懷中揉搓,將秦氏一套上好的華服揉得都是眼淚鼻涕。
「娘親,我往後可怎麼辦啊?」
「謝惜音這樣對裴鈺,裴鈺萬一記恨上了咱們天兆侯府,連我也不待見了,我這輩子怎麼辦啊?」
秦氏也是一個心腸都被謝憐揉碎了,抱著心肝肉喊著道:「母親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至於裴鈺,他如今名聲也不好了,好人家的姑娘未必肯和他議親。」
謝憐聽得,氣呼呼反駁秦氏:「母親,裴郎的名聲早已經被謝惜音弄髒了,整個京城都知道他的風流。」
「如今這件事發生之後,那丫鬟就得了黃金百兩,若其他的女子見到機會,如法炮製,裴郎身邊就會多出很多女子,那我怎麼辦啊?」
「我的身子是已經給了裴郎了,誰還會要我啊!母親!」
秦氏含著淚,咬牙切齒罵道:「謝惜音這個掃把星,跟她搭上准沒好事!等她回來,看娘親如何收拾她!」
謝憐聽得,一顆心稍微緩和了一些,柔聲跪下說道:「母親,剛才女兒失了禮儀,又讓母親為我操碎了心,女兒實在愧疚。」
秦氏聽的,一把拉起來,將謝憐摟在懷中:「不愧是我的女兒,記住了,人不能失去了禮儀,這禮儀就是人的尊嚴。」
謝憐乖巧聽話,滿口答應了。
下了馬車,謝惜音走入殿中。
只見到僕從們紛紛躲閃避開,生怕和她碰上了目光,碰上了好像會遭殃一般。
冬兒見狀,便停下了腳步。
謝惜音回頭看去:「怎麼不走了?」
「大小姐才從外面回來,屋內茶水都沒有,奴婢想要先回去燒水泡茶,整理屋子,等大小姐回來才好舒心休息。」
「不急,既然主母交代了你事情,總的回去回稟才是,這是規矩。」
冬兒臉色難看,轉動眼珠子拼命尋找藉口。
「你打算如何說?」
冬兒哀求一般得望向謝惜音:「求大小姐指點。」
「簡單啊,你只管往我身上推便是。」
冬兒立馬跪下了:「奴婢不敢。」
「別不敢,我正是要你這樣做。」
冬兒才不上當,只是跪著堅決不肯。
謝惜音只得上前蹲身湊近她耳邊道:「我需要你去幫我做耳目啊,往後秦氏再有什麼手段,你可發告知我。」
冬兒聽得這話,抬眼看謝惜音的神色,見她不是開玩笑,這才點頭道:「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
「跟在我後面,做戲便要做足。」
冬兒聽得,只能低頭跟著,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進的秦氏主殿,方外的丫鬟紛紛攔著謝惜音。
「夫人吩咐,不見。」
「你們可聽錯了,夫人吩咐的是不見外客,我是外客嗎?」
「這······」
左邊的丫鬟伶俐一些,立刻說道:「大小姐自然是一家人,只是容我們進去回稟一下。」
「去吧!」
「就說我和冬兒一起來的。」
冬兒背後已經冒冷汗了,見到謝惜音轉頭對著她微笑,鼓勵道:「沒事的,忍辱負重都是如此。」
冬兒哪裡笑得出來,自覺地謝惜音的笑無緣無故,有些滲人。
丫鬟出來了,讓開一邊:「夫人請大小姐進去。」
謝惜音快步跨入門檻,就見到謝憐埋頭在秦氏懷中哭哭啼啼,做悲做態。
「給母親請安。」
「今日百花宴上,女兒過的很愉快,不僅獲得了京中少年郎送的最多的花,還認識了世子殿下和郡主,就是裴將軍也約我出去喝茶。」
謝惜音等著,按照正常的情況,此刻秦氏應該誇獎她幾句,詢問具體情況,然後問她可曾吃好,吩咐廚子準備晚膳。
秦氏卻坐著,摟著謝憐,一雙眸子如同世界上最鋒利最冷酷的寒冰利器,在謝惜音的身上直插了無數刀。
「母親不問問我獲得了什麼賞賜?」
「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這種風流事情你也當做一樁美談提起,你是個姑娘家,尊重一些!」
謝惜音呵呵笑著道:「原來我是個姑娘家,所以不能做這些事情,那妹妹她與裴鈺苟合,私定終身又該如何說呢?」
「女兒聽著母親的教導,母親乃是大家出身,規矩一向嚴厲,倒是想要看看母親如何處置妹妹。」
謝憐猛然抬頭來,一雙眼眸都哭得紅腫了。
「我都這樣了,你還要落井下石,你是不是人?」
「你怎麼了?有身孕了?」
秦氏怒吼:「夠了!才回來就聒噪沒完,誰允許你這樣質問妹妹,逼問母親,給我跪在一邊,沒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呵呵,原來母親的規矩也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