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門房便匆匆返回,神色間多了幾分恭敬:「謝小姐,趙大人有請,請隨我來。」
謝惜音點頭,跟隨門房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軍機府的一間書房前。
書房內,趙大人正低頭批閱公文,聽見腳步聲,抬頭望向門口,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溫和一笑:「謝小姐你有何要事?」
謝惜音上前幾步,行了一禮,正色道:「趙大人,我此次前來實乃有緊急之事相告,近日,我發現莊子附近有大量胡商出沒,他們與農戶私下交易,雖看似尋常商貿,但實則價格異常低廉,且未經侯府許可,恐有蹊蹺。」
趙大人眉頭緊鎖,放下手中的筆,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有不法之徒借商貿之名,行掠奪之實,必會擾亂邊疆安寧,損害百姓利益,謝小姐可有證據?」
謝惜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直接證據尚需時日搜集,但我親眼所見,那些胡商與莊子上的某些管事關係密切,且交易過程隱秘,顯然並非普通商貿往來,此外,我還發現這些交易導致農戶間出現了矛盾,更有農戶因貪圖小利,不顧侯府禁令,私下交易。」
趙大人站起身,在書房內踱了幾步,沉思片刻後道:「謝小姐,你所言之事,本官已有所耳聞,但一直未能掌握確鑿證據 你既親眼所見,此事便非同小可,本官即刻派人暗中調查,務必查清真相,嚴懲不貸。」
謝惜音心中一喜,連忙道:「多謝趙大人,我願助大人一臂之力。」
趙大人讚許地點了點頭,道:「好,謝小姐既有此心,本官自當鼎力支持,你且回去,繼續留意莊子上的動靜,若有新發現,立即來報。」
謝惜音領命,再次行禮道:「是,我定不負大人所託。」
言罷,她轉身退出書房。
幾日轉瞬即逝,皇帝壽辰在即。
謝惜音隨著裴望川等人一同入宮,心裡卻一直無法安定。
壽宴之上,皇上宣布了蠻國公主和親的消息,百官朝賀,氣氛熱烈。
然而,謝惜音卻無暇顧及這些,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試圖捕捉到任何與胡商交易有關的蛛絲馬跡。
就在這時,她意外地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鈺神色匆匆,像是要去見什麼人。
謝惜音心中警鈴大作,此刻他如此行色,定有蹊蹺。
她悄悄靠近偏殿,試圖偷聽裡面的動靜。
偏殿內,裴鈺正與一黑衣人低語,雖聲音壓得極低,但謝惜音憑藉過人的耳力,還是隱約聽到了「胡商」、「軍情」等字眼。
她心中一凜,立刻意識到這二人可能與胡商交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裴鈺,你竟敢私通外敵,泄露軍情!」謝惜音的聲音冷冽如冰。
裴鈺臉色驟變,想要狡辯,卻被戰風迅速制伏。
黑衣人見狀不妙,企圖逃跑,卻被謝惜音一個靈巧的身手絆倒在地,隨後也被侍衛們團團圍住。
「此人便是我在莊子上看到的胡商,裴鈺,你還想狡辯!」謝惜音上前一步,指著黑衣人說道。
「謝惜音,此事和我沒有半點關係,都是謝憐!她指使我去做的,是她讓我接近那些胡商,說是……說是能大賺一筆!」裴鈺在絕望中瘋狂反撲,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向了謝憐,企圖以此來換取一線生機。
「證據何在?」她沉聲問道,目光如炬,不容置疑。
裴鈺見有轉機,連忙掙扎道:「證據……證據在謝憐的寢室內,她藏得極隱秘,但我親眼見過她與胡商的書信往來!」
謝惜音沉吟片刻,隨即下令:「戰風,你速去謝憐處搜查,務必找到確鑿證據,同時,加強府中戒備,防止消息泄露。」
戰風領命而去。
裴鈺緊緊抓住謝惜音的衣角,「謝惜音,求你,千萬不能將此事告知於皇上,不然我們整個將軍府都會受到牽連的!我知錯了,我願意將功贖罪,只求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謝惜音目光冷峻,並未因裴鈺的求饒而有絲毫動搖。
「你身為陸家子孫,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非我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今日之事,我必會如實上報皇上,至於你的命運,將由聖上裁斷。」
裴鈺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
就在此時,太監總管忽然來請,「謝小姐,皇上有請。」
「勞煩公公通報一聲,就說我身體不適,要先行回將軍府了。」
殿外的聲音冰冷,「怕是不妥,謝小姐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別為難咱家。」
謝惜音眼神微凝,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召見有所警覺,但隨即恢復鎮定,他看向謝惜音,簡短吩咐:「戰風,帶人回將軍府,我去去就回。」
「是。」
謝惜音跟在太監總管身後,穿過繁複的宮宇,步入金碧輝煌的御書房。
皇上端坐於龍椅之上,面容威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殿內氣氛凝重,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謝惜音,你可知朕為何急召你?」皇上開口,聲音不怒自威。
謝惜音跪拜行禮,恭敬回答:「臣女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皇上輕嘆一聲,從案上拿起一封密信,扔至謝惜音面前。
「這是朕剛剛收到的密報,說將軍府和侯府中皆有人私通胡商,泄露軍情,你可有話說?」
謝惜音拾起密信,快速瀏覽,神色愈發凝重。
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會滿門抄斬。
於是,她冷靜地稟報:「啟稟皇上,侯府和將軍府中確有胡商往來,但皆是正當貿易,絕無泄露軍情之事 此密報所言,恐有誣陷之嫌,臣女願即刻回府徹查,定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皇上眼神微眯,審視著謝惜音。
「好,朕便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後,你需親自來向朕匯報調查結果,若真有此事,嚴懲不貸,若無,朕也定會為其正名。」
「臣女遵旨。」謝惜音再拜,語氣堅定。
皇上揮揮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