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朕自有主張!」皇上一聲怒喝,打斷了裴望川的話,「你只需做好你的分內之事,邊疆若真有異動,朕自會派遣得力將領前往應對,至於墨離與公主之事,你無須再管,朕自有安排,退下吧!」
裴望川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知此刻再多言無益,只能無奈領命,緩緩退出大殿。
回去後,他立刻找來蘇氏,「夫人,這裴寒川在邊疆怕是凶多吉少,如今皇帝讓這公主入京,怕也是為了自己考慮,我們還是趁早打算才好。」
蘇氏蹙眉,「可是現在整個將軍府都被謝惜音管著,那些鋪子我們又動不了,該怎麼辦?」
「鋪子我們動不了,但是莊子上的地,我們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裴望川沉聲道,「謝惜音雖然掌控了將軍府的生意,但她未必能顧及到每一個角落,我們先從莊子入手,將那些土地上的出產悄悄賣給那些胡商,肯定能夠大賺一筆。」
蘇氏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夫君此計甚妙,不過,我們還需小心行事,不能讓謝惜音察覺,否則,她一旦知曉我們的意圖,定會從中作梗。」
「夫人放心,我會親自安排心腹之人負責此事。」裴望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們只需在暗中操作,讓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至於那些胡商,我會讓他們通過秘密渠道來交易,確保萬無一失。」
蘇氏微微一笑,「夫君真是足智多謀,有了這筆錢,我們就能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正是如此。」裴望川點頭道,「不過,我們還需謹慎行事,不能讓皇上察覺我們的意圖,畢竟,皇上對裴寒川的安排,我們尚不清楚,若是我們動作過大,反而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夫君所言極是。」蘇氏贊同道。
兩人一番商議後,決定立即著手準備。
裴望川秘密召集了幾位心腹家將,詳細布置了計劃,確保每一個環節都天衣無縫。同時,他也暗中聯絡了那些長期與將軍府有生意往來的胡商,以高價誘惑他們通過秘密渠道購買莊子上的產出。
這天,謝惜音把帳房喊來,「先生,將軍府上除了鋪子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資產,過一段時日我可能要去一趟關外,臨走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以免出差錯。」
帳房先生聞言,神色微變,卻也迅速恢復鎮定,恭敬答道:「回謝小姐,將軍府除卻城中的商鋪,確還有幾處莊子與山林,皆由府中管家統一打理,這些莊子多以農耕為主,兼有畜牧,每年收成頗豐,只是帳目一向由老爺直接審閱,老朽也只知大概。」
謝惜音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深思,「原來如此,那麼,這些莊子的具體收支情況,你可否為我整理一下?我需對將軍府的家底有個全面的了解。」
帳房先生連忙應承,「謝小姐放心,老朽即刻著手準備,定將歷年來的帳目一一核對清楚,不日便呈上。」
待帳房先生退下後,謝惜音心中暗自思量。她雖已掌控將軍府內的大部事務,但對那些遠離京城的莊子卻知之甚少。
裴望川與蘇氏若真有異動,這些地方無疑是他們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想到這裡,她決定親自前往莊子查看一番,以絕後患。
次日,謝惜音便以巡視產業為由,秘密挑選了幾名忠誠可靠的隨從,輕車簡從地踏上了前往莊子的路途。
一路上,她留心觀察沿途的風土人情,同時也暗暗留意是否有任何不尋常的跡象。
抵達莊子後,謝惜音並未立即表明身份,而是化名為一位遠道而來的商人,逐一走訪了莊子上的農戶與工坊。
她剛走到村口,就看到不少莊稼戶在怨聲載道。
「這個時候把我們的地給收走,這以後我們還拿什麼過活!」
「是啊,而且還是低價收購,我們累死累活半輩子了,到老了就指望著這幾畝薄田養老呢!」
謝惜音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靠近,裝作不經意地加入到他們的議論中:「諸位鄉親,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田地怎會被收走?」
一位看似年長的莊稼漢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唉,新來的管家說,這些地要改種別的作物,說是能提高收成,但給的補償卻少得可憐,我們這不正愁著嘛。」
「改種作物?」謝惜音眉頭緊鎖,心中已有了幾分計較,「這改種之事,總得有個說法吧?難道就沒有人去問問將軍府的意思?」
「問?誰敢啊!」另一位婦女插話道,「聽說這新管家是上面直接派來的,手眼通天,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敢得罪。」
謝惜音心中怒火中燒,但她強壓下情緒,表面依舊平和:「諸位放心,我雖是個過路的商人,但此事關乎大家生計,我定會替你們打聽清楚,不過,在此之前,還請各位保持冷靜,莫要被人利用了去。」
村民們聞言,紛紛投來感激的目光。
謝惜音看向冬兒,「你去打聽打聽,這新管家現在在何處?」
裴寒川走之前給了她管家權,現如今有了新的管家反倒沒有知會她一聲。
看來裴望川也是覺得皇帝最近的舉動是要把裴寒川當棄子了,故而暗自行動,想要在將軍府內部悄然布局。
謝惜音心中冷笑,這裴望川與蘇氏,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冬兒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匆匆返回,低聲道:「小姐,那新管家此刻正在莊內的議事堂,與幾位管事商議田地改種之事。」
謝惜音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好,那我們就去議事堂,會一會這位『手眼通天』的新管家。」
隨著謝惜音一行人的靠近,議事堂內隱約傳出了爭執聲。
推開門,只見一位身著華麗錦袍的中年男子正高坐於堂上,神色倨傲,正對著幾位面露難色的管事發號施令。
此人正是那新上任的管家,李福。
見到謝惜音等人突然闖入,李福先是一愣,隨即迅速恢復鎮定,眯起眼打量起這位不速之客。
而堂下的管事們則是面露驚異,紛紛投來詢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