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試探

  夜色更深,宮燈搖曳,謝惜音帶著一隊侍衛在府中四處搜尋,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此時,裴望川也聞訊而來。

  他屏退侍衛,低頭看向謝惜音,質問道:「怎麼回事?」

  「公主不知何時已不在殿內,現在正帶人全力搜尋,但至今未有公主的下落。」

  裴望川眉頭緊鎖。

  「你確定公主是自行離開的?」他沉聲問道。

  謝惜音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我確實不知公主何時離去,但我一直守在外間,未曾有任何人進出。」

  裴望川沉默片刻,隨後揮了揮手,示意謝惜音起身。

  「繼續找,務必找到公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的聲音冷冽。

  謝惜音領命,正欲離去,卻又被裴望川叫住。

  「還有,加強戒備,防止有人趁機作亂。」他補充道。

  謝惜音點頭應下,腦海中卻總是想起羅浮月說她已經有了心上人的事。

  謝惜音心中疑慮漸起,卻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布置人手加強巡邏,同時親自前往各關鍵位置查看,心中暗自祈禱著公主能平安歸來。

  夜色如墨,謝惜音穿梭於府邸之間,目光銳利,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的線索。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希望之時,一陣細微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聲音似乎來自後花園的假山之後,她立刻示意隨行的侍衛保持警惕,自己則悄悄靠近。

  隨著距離的縮短,那聲音愈發清晰,似乎是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還夾雜著低低的交談。

  謝惜音心中一緊,迅速示意侍衛們包圍過去,自己則率先沖入假山後的小徑。

  月光下,她赫然發現羅浮月正與一名男子相對而立,兩人神情專注,似乎並未察覺到周圍的動靜。

  謝惜音心中一凜,正欲上前,卻聽羅浮月輕聲說道:「你怎會在此?」

  那男子轉過身來,面容俊朗,正是墨離!

  他微微一笑,目光溫柔地看向羅浮月:「我聽聞你深夜未歸,心中擔憂,便來看看。」

  謝惜音心中震驚不已。

  她沒想到,公主殿下竟與墨離有所交集,更沒想到他們會在此時此地相會。

  正當她猶豫是否該上前打擾時,羅浮月已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她微微側頭,目光如炬,瞬間洞悉了一切。

  「謝惜音,你來了。」她的聲音平靜而深邃,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謝惜音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行禮道:「公主殿下。」

  羅浮月輕輕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轉而看向墨離:「墨公子,今日之事,還請勿要聲張。」

  墨離點頭應允,目光中滿是關切:「公主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夜深露重,公主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為好。」

  羅浮月微微一笑,向二人輕輕點頭,隨後在謝惜音的陪同下緩緩離去。

  留下墨離站在原地,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回去後,謝惜音終於忍不住問道:「公主,您……」

  羅浮月打斷她的話,語氣淡然:「此事你不必多問,只需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守口如瓶。」

  謝惜音心中雖有千般疑問,卻也知自己不該多問,只得低頭應下。

  次日清晨,謝惜音借著為裴望川送茶的機會,故意在書房外徘徊,試圖尋找合適的時機。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青石板上,顯得格外溫暖而寧靜,但謝惜音的心卻如亂麻般糾結。

  終於,書房的門輕輕開啟,裴望川身著便服,神色凝重地走出,似是在思考著什麼重大事宜。

  謝惜音見狀,連忙上前,以極其自然的語氣說道:「大哥,茶已備好,是否現在送進去?」

  裴望川抬頭,目光短暫地在謝惜音臉上停留,隨即微微點頭:「送進來吧。」

  謝惜音應聲,端著托盤步入書房,將茶輕輕放在桌上。

  她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借著整理茶具的空隙,低聲說道:「昨夜之事,惜音雖未親眼所見,但心中總覺不安,公主她……」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了下來,似是在斟酌言辭。

  裴望川眉頭微蹙,目光銳利地看向謝惜音:「繼續說。」

  謝惜音鼓足勇氣道:「公主與墨離深夜相會,此事雖看似尋常,但我總覺得其中或有隱情,這個墨公子如今身份敏感,與公主過從甚密,恐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現如今這公主又住在我們將軍府,怕是不妥。」

  裴望川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沉默片刻,沉聲道:「此事你做得對,我會留意,但切記,不可妄加揣測,更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

  謝惜音連忙點頭,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退出書房後,謝惜音的腳步輕快了許多。

  而此時的裴望川,坐在書桌前,手中把玩著茶杯,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墨離與羅浮月的關係,無疑給他敲響了警鐘。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大步走出書房,心中已有了計較。

  「惜音。」他喊住還未走出院子的謝惜音。

  「你即刻安排一下,我要進宮面見陛下。」

  謝惜音雖感意外,卻也迅速應下:「是。」

  裴望川點了點頭,目送謝惜音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

  不久,謝惜音便回來說一切已安排妥當,裴望川換上朝服,帶著幾分凝重踏上了進宮的路途。

  皇宮的城牆高聳入雲,金色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卻也無法掩蓋其內暗藏的波詭雲譎。

  大殿之上,裴望川全盤托出,不料皇上大發雷霆。

  「裴望川,你可知你此言若是虛妄,後果將不堪設想!」皇上震怒,龍袍一揮,殿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裴望川跪得筆直,神色堅定:「臣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

  皇帝冷哼一聲,「昨夜是朕派墨離去見蠻國公主的,為的就是試探朝中是否有細作,你倒好,直接跑來質疑朕的決策,你眼中還有沒有朕!」

  裴望川心中一震,卻仍保持著冷靜,他抬起頭,目光直視皇上,聲音沉穩:「陛下息怒,臣並非質疑陛下決策,只是臣以為,國家大事,應慎之又慎,這個墨離身份特殊,若其真心歸順,自然是我朝之幸,但若心懷異志,與蠻國公主過從甚密,恐有不可測之風險,臣弟寒川如今還在邊疆,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