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慈接過藥碗,手指微微顫抖,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我會的,長姐。」
說完,她仰頭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仿佛連同所有的委屈與不甘也一併吞下。
謝憐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但隨即又被她掩飾得很好。她轉身欲走,卻被謝惜音叫住:「謝憐,你我姐妹一場,我本不想把話說得太絕,但今日之事,你做得太過分了。」
謝憐的腳步一頓,背對著她們,聲音冷冷地傳來:「長姐教訓的是,我記住了。」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腳步聲迴響在走廊上。
「三妹,別想了,好好休息。」謝惜音輕輕拍了拍謝慈的背。
謝慈點點頭,依偎在謝惜音的懷裡,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與溫暖她知道,無論前路多麼坎坷,只要有長姐在,她就有勇氣去面對一切。
夜色漸深,月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給這冰冷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柔和。
另外一邊,裴望川被皇帝召見。
「後日蠻國公主羅浮月要來我中原和親,你作為將軍府的人,好好接待,切莫失了禮數。」皇帝的語氣中帶著警告。
裴望川心中一動,他聽說過羅浮月的名聲,蠻國公主,才貌雙全,此次和親,恐怕也是蠻國試探中原虛實的一步。
皇帝又要割地又要和親,這是要亡啊……
裴望川暗自咬牙,他知道此時不能與皇帝正面衝突,只能點頭應道:「臣明白,定會以禮相待,不負皇上重託。」
他恭敬地回答。
皇帝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裴望川起身,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轉身離開。
宮道上走過幾個宮女,嘴裡議論著。
「誒?你們聽說了嗎?那蠻國公主要來和親了。」
「真的?也不知道她長得如何,聽說可是個絕色佳人。」
「可不是,聽說蠻王為了顯示誠意,這次和親的排場大得驚人。」
「哎,咱們這些奴婢,也就只能聽聽熱鬧,哪裡有那個福分親眼見上一面。」
裴望川聽著她們的議論,心中更加不安。
這裴寒川還遠在邊疆,眼下這公主就來了 莫不是邊疆有變動?
兩日後。
蠻國公主的車隊如約而至,沿途百姓夾道圍觀,議論紛紛。
羅浮月身著華麗的蠻國服飾,面紗輕覆,增添了幾分神秘。
她坐在高大的白馬上,目光掃過人群,淡然中透著不可一世的傲氣。
裴望川身著將軍鎧甲,親自迎接,他上前一步,行禮道:「鎮國將軍裴望川,恭迎蠻國公主。」
羅浮月輕輕掀開面紗,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她目光在裴望川身上停留片刻,淡然道:「大人無需多禮,本公主此行,是為兩國和平而來。」
裴望川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卻恭敬有加,「公主言重,還請公主入城,我已備下宴席,為公主接風洗塵。」
宴席上,各國使節、朝廷重臣皆在座,氣氛微妙而緊張。
羅浮月舉止優雅,應對自如,每句話都恰到好處,既展示了蠻國的風土人情,又不失公主的尊貴。
裴望川一邊應付著各方的恭維和試探,一邊暗中觀察羅浮月的一舉一動,他發現這個女子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心中更加警惕。
宴席過後,裴望川藉口安排公主的住所,將羅浮月引至早已準備好的院子。
他轉身對身旁的謝惜音吩咐道:「惜音,你留在這裡,密切注意公主的動靜,有任何異常,立刻來向我稟報。」
謝惜音點頭,裴望川這才放心離開。
「聽聞你與裴寒川大將軍已經定親了?」屋內傳來羅浮月的聲音。
謝惜音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是的,公主,有任何需要,儘管吩咐我。」
羅浮月輕輕一笑,目光在謝惜音身上打量了一番,說道:「中原的女子果然也各有特色,不像我們蠻國,女子大多粗獷不修邊幅,你叫什麼名字?」
謝惜音心中一凜,連忙回道:「公主謬讚,小女子名叫謝惜音,願為公主效勞。」
羅浮月點點頭,目光轉向窗外的夜色,輕聲道:「中原的夜,的確別有一番韻味,謝惜音,你可知道,我此行和親,其實並非自願。」
謝惜音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問,只低聲道:「公主的苦衷,惜音不敢妄加揣測,但願公主能平安度過此行。」
羅浮月轉過身,直視著謝惜音,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不過如今我倒是真的有了心上人。」
「公主殿下,感情之事,複雜微妙,強扭的瓜不甜,還望公主以大局為重,莫讓個人情感影響了兩國和平的大計。」
羅浮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倒是個通透的丫頭,只可惜,身在局中,誰又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呢?」
她輕嘆一聲,似乎是在對謝惜音說,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公主所言極是,但惜音相信,只要心中存有大義,行事必有分寸,公主既已踏入中原,便是中原的客人,謝惜音自當竭盡全力,確保公主的安全。」謝惜音語氣誠懇。
羅浮月望著謝惜音,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淡然的神情。
「罷了,你退下吧,我累了,想歇息了。」她輕揮衣袖,示意謝惜音離開。
謝惜音躬身行禮,緩緩退出,心中卻如翻江倒海般難以平靜。
她守在外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竟然不小心睡著了。
沒多久,皇上身邊的太監來請羅浮月。
「公公稍候,我這就去請公主。」
謝惜音匆匆步入內間,卻一臉駭然,房間之中哪裡還有羅浮月的身影!
就在此時,謝憐帶著大隊人馬走了過來,「我等來見過公主。」
謝惜音知道自己怕是又被算計了,「公主並不在殿內。」
謝憐眉頭微蹙,目光如炬,掃視了一圈空曠的大殿,沉聲道:「姐姐,你這是怎麼當的值!你這不是害我們將軍府於不義嗎?」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個奴婢似的。
「來人,立刻去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