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順利結束,虞長儀也帶著今日的戰果回府同婆母報備。
「晉國公府的三少爺雖然長得一表人才但才學堪憂,因為上頭有他兩個嫡親哥哥壓著,日後這家產怕是也分不到什麼。他家裡人多口又雜,要是他自己肯爭氣能做官搬出去另立府邸就還好,但憑我了解到的可以推斷出,他成不了事。」
謝老夫人聽完她的分析,滿意地點了點頭,舒眉讓她講述下一個。
「還有您名單上寫的陳三郎,雖然陳家是伯爵,與我們侯府也算是門當戶對,但這陳三郎上頭也有一個嫡親的哥哥,這世子之位怕是落不到他頭上。但聽說他母親格外偏愛他大哥,只怕會為了壓他的氣焰,在他的婚事上挑三揀四,咱們侯府的姑娘總不能為了嫁人就受氣。」
「你說得對,他們自己府里的糟爛事不處理好,也別來沾我女兒的邊。」
虞長儀僅用三兩句話就把老夫人哄得服服貼貼。
眼看老夫人名單上的十個人只剩下最後兩個,站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常嬤嬤倒有些急了,「少夫人啊,這剩下的兩個您總不會還要挑刺吧?再挑下去,咱們家茗慧小姐可真沒得嫁了。」
常嬤嬤這也是替老夫人著急,畢竟世子已經被找回來了,眼下老夫人的心事少了一樁,剩下這唯一一樁就是謝茗慧的婚事了。
虞長儀非常清楚常嬤嬤在急什麼。
雖然謝茗慧前世所嫁並非良人,但侯府這邊還是給足了她體面,生怕她給人當妾會受了委屈。
常嬤嬤也跟著謝茗慧一同嫁進虞家。
自從她嫁過來後,老夫人便把侯府下人的身契一併送來交給她保管。
常嬤嬤作為侯府的老人,等到一定年限後就能放奴還鄉,但虞長儀看得出常嬤嬤並不是很想還鄉。
於是她私下找到常嬤嬤,與她做了個條件,只要她跟著謝茗慧嫁到新夫家兩年,她不僅會歸還她的身契,還會賞她一大筆銀子為她在侯府莊上謀一閒職養老,還能替他兒子謀一個莊上管家的位置。
在這般利誘下,常嬤嬤早巴不得謝茗慧趕快成婚,她也好跟著過去大展身手後去養老。
就連老夫人都有些緊張了,「長儀,你確實個個都點到了位置,我也打心裡覺得他們配不上我的茗慧,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們從小養在溫室,自是養出一身毛病,若無太大過錯,日後等茗慧嫁過去後,都能試著掰正。」
虞長儀聽後卻板起臉,「這京中公子哥們確實沒什麼好苗,但母親可曾聽過一句話?螻蟻尚能決堤,就算人弱也能靠著日積月累厚積薄發。」
老夫人聞聲沉默半晌才出聲,「聽你這麼說,可是心裡已有人選。」
虞長儀點頭,「今日參宴,兒媳見到了去年榜上二甲的考生。」
「才二甲?」
老夫人顯然沒把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完全聽進心裡,光是聽這個前綴就開始不滿了。
虞長儀保持平靜道:「雖然他是二甲的考生,但這並不影響他日後能坐上首輔之位。」
前世她可是親眼看著這位二甲考生從寒門子弟一步步走到首輔的位置。
她欣賞他,不止是他的野心,更是他坐上首輔的位置,依舊不忘初心。
不過她記得這位首輔大人到她前世死前都未娶妻,對這件事他給出的說法竟是當未尋一心人,不願將就。
這般的正人君子,要是能跟謝茗慧在一起,也算良配。
她昨日回來後就聽虞府的眼線傳回一則重要消息,長明公主前兩日特意出宮去了趟虞家,想必虞府的好事也將近了。
這位長明公主跟她所見的瑞祥公主並非一母同胞,而是皇帝先前最寵愛的妃子譚貴妃所生。
只可惜譚貴妃早些年香消玉殞,陛下念著二人的情誼,便對長明公主過於驕縱。
沒成想讓長明公主養出了跋扈的性格,比瑞祥公主要過分得多。
老夫人對她說的話半信半疑,「你怎麼能確保那二甲的考生日後一定能登朝拜相?」
虞長儀並不能明著跟老夫人說自己是重生的,提前知曉未來發展。
只能打馬哈道:「先前這位考生在江南遊學,住的便是我外祖家,無論是人品還是文章,我外祖都對他讚不絕口。」
老夫人眼睛這才亮了亮,卻矢口反駁,「但這過日子又不是單看作文章的水平,還有家世呢,我可聽說此人出自寒門,家裡雙親俱無,日後無人幫扶。」
虞長儀既然選擇當這紅娘,便一道黑走到底,「這凡事有利有弊,雖然沒有雙親,但也沒了婆媳矛盾,茗慧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
「這倒也是。」
老夫人雖然表面不為所動,但在她離開屋子以後,還是派常嬤嬤去查了她介紹的人。
等她回了自己的春芳院,才發現謝衛琢竟然在。
她以為謝衛琢今晚還是會住在書房,就只讓小廚房做了她跟謝堂二人的飯菜。
見到桌上只夠二人食的飯菜,虞長儀有些作難該怎麼同謝衛琢解釋。
結果謝衛琢大大方方地坐下,同她笑道:「堂兒那小子正是貪吃的年紀,剛好我的一位舊友要請我到醉仙樓吃一頓,我對醉仙樓的飯菜沒興趣,就讓堂兒替我去了。」
虞長儀聽得有些發愣,所以她點的兩人餐還是兩個人吃,只是陪她吃飯的人變了一個嗎?
雖然她沒什麼意見,但還是試著勸了謝衛琢一句:「堂兒這孩子是貪吃了些,但也不能讓他時時都在外面吃,要是吃習慣了,家裡的飯菜不就白做了?」
她雖不限制謝堂去外面多轉轉,但對外面的飯菜終究不如自己做得放心。
哪怕謝衛琢被找回來了,謝堂也是入了族譜記在她名下的嫡子,日後也是要養在常遠侯府的,萬一有人動了歪心思,在外對他動手,第一目標就是他常去的飯店。
所以謝堂每次出去,她都會派人悄悄蹲守在附近,萬一見到有行為鬼祟的人,當下就捉拿,一定要留活口。
不過這一次,她倒不擔心,畢竟跟謝堂吃飯的是謝衛琢的友人。
要是謝堂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這個友人可交代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