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時慕白這個霸道又強制的吻,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便將溫言給鬆開了。
溫言氣得咬牙,用力擦了一下自己被時慕白碰過的唇角,眼中的憤怒和嫌棄一點都不沒有收斂。
時慕白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了一聲,眸底染了幾分危險的意味,道:
「你再瞪我,我就真要跟你深入交流一下了。」
溫言被他狠狠噎了一下,想到這狗剛剛對她霸王硬上弓,她絲毫不懷疑她接下去真能做出那種事來,即便心裡氣炸了,她還是將視線收了回來。
心,卻還是被時慕白這個不期然的吻給不爭氣得攪亂了。
這些日子,她總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放下時慕白了,可事實上,她發現,只要她跟時慕白處在一個空間裡,她就不可能做到完全放下。
畢竟是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她清楚得知道,即便自己嘴上說得再硬氣,表現得對時慕白多冷淡,內心還有一個聲音卻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告知她,她還放不下時慕白。
眼眸斂下,她在心裡苦笑了一聲,笑自己活該。
上輩子都那樣了,她竟然還放不下時慕白這狗嗶,除了說自己活該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她此刻心裡嘲笑自己,殊不知她身邊的時慕白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之所以這麼輕易就放開了溫言,除了怕自己繼續下去真會惹怒她而導致她真的永遠離開自己之外,還有一點……
他怕自己失控。
他沒料到本是一個逗弄她的玩笑,會發展成眼下這個狀態。
這個女人,就像是一朵罌-粟-花,看著漂亮卻帶著毒,一碰她就是戒不掉的致命誘惑。
以前不碰不覺得,真碰了,才發現,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身邊座椅上沉著臉,面無表情的女人,內心甚至還有些忐忑。
儘管莊文成告訴他,溫言心裡還有他,暗喜過後,他也不至於自戀到真會把莊文成的話當真。
結婚那一年,他太習慣溫言欽慕他的眼神了,以至於現在,他能輕易地分辨出溫言看他的眼神,到底存著多少的情意。
越是認清這個事實,他此刻心裡就越是不安,怕溫言越來越厭惡他,越來越會遠離他。
第一次正視這種患得患失的情感時,時慕白髮現,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他在心裡想到,過去的那一年,溫言在他面前是不是也是這樣,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了他不高興,所以才會一旦下定決心離婚的時候,才會那麼果斷,那麼迫切。
以前他沒對這種感覺感同身受過,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他把自己此刻的心情,代入了當初的溫言,才知道,自己曾經對溫言的那種態度有多混帳。
他壓了壓心口隱隱作疼的地方,又看了溫言一眼,低聲道歉:
「對不起,剛才……是我冒犯了。」
他啞著聲音開口,一貫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卻連直視溫言的勇氣都沒有,他怕從溫言的眼中看到嫌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