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腰找找。」蕭瑾熠丟下佩劍,吩咐幾句後就準備回營帳,曦兒應該還沒醒。
身後將士紛紛拱手領命:「是。」
剛邁進營帳,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屏風背後燭火熹微,疾步向前,看見衣架上沾著大片血跡的白色裙衫。
「曦兒!」
蕭瑾熠覺得心都攥緊了,繞過屏風,熱水水霧瀰漫周圍。
「怎麼了曦兒?」他沒有多想,拿著一張毛巾走近浴桶,入目是她光潔的薄背,頸上沾著點滴血跡。
勻稱修長的手浸泡進水裡,拿著濕潤的絲帛為她輕輕擦拭掉。
「怎麼沾了這麼多血?」
「可有受傷?」
姜雲曦沒有排斥他的親昵,用臉頰蹭了蹭他掌心:「我沒有受傷,血是那批山匪的。」
「又偷偷跑出去了?」蕭瑾熠走到前面,拿著長長絲巾蓋住她胸前雪白的肌膚,紅艷的玫瑰花瓣零零散散浮在水面,旖旎又刺眼。
「生氣了?」姜雲曦抓緊絲巾,水面泛起波紋,慢慢靠近他。
「我生氣有用?」蕭瑾熠清楚自己的脾性,每次曦兒只需略施小計,他就生不起氣來。
比如現在,看著她清純無辜的眉眼,更不捨得凶人。
「本來沒打算殺他們的,可那人說話太過分了。」姜雲曦眨眨眼,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指這山寨的大當家,至於說話過分,這種山野莽夫能說出口的話,蕭瑾熠八成也可以猜到。
他話語決絕:「我讓人割了他舌頭。」
「我要起來穿衣服了。」沒一會兒,感覺手微微起皺,姜雲曦蹙了蹙眉,眼巴巴看著身前人。
蕭瑾熠懂她的意思,彎唇,轉身去拿擦身子的毛毯,挺大一張。
「我不看,慢慢站起來……」他貼著浴桶,把毛毯舒展開。
姜雲曦沒有絲毫猶豫,扯開橫蓋浴桶的長長絲巾,站起身來的那一瞬,皮膚還沒有感知到冷,就被這張毛毯緊緊包裹住。
他輕鬆將她橫抱出來,另一隻手去拿她的衣衫。
把人放進被窩裡,蕭瑾熠果斷起身,拉上床簾等著她穿好衣衫。
他清楚自己的自制力,所以並未想著在這個時候占便宜,不然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穿好了。」半盞茶後,姜雲曦主動從裡面把帘子掀開,蕭瑾熠也脫下外袍,繼續上床陪人。
這次的夜襲一個多時辰就徹底解決掉了,卯時已至,他也睡不著,一邊哄人,一邊思考處理這些山匪的事情。
早膳端來的時候,黃澤也將昨晚的後續事宜全部告知。
「王爺,末將昨夜在半山腰尋人的時候,發現了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受傷的山匪,還有屍首分離的大當家。」
他再次回憶起昨夜血腥的畫面,咽了咽口水。
「王爺,要不要末將去查一下是誰動的手?」黃澤還不明所以,拱手試探性問。
蕭瑾熠目光往身後屏風處掃了一眼,床簾緊緊閉合,眼尾往上輕挑,心情可見地不錯:「不用了。」
看來那山匪真把曦兒惹急了。
「那人不僅頭沒了,還……還……」看自己王爺這般漫不經心的模樣,黃澤繼續補充,往下說的時候,覺得勉強能感同身受會兒:「他還被……被斷了命根。」
蕭瑾熠微微一愣,斟茶的動作停頓片刻。
「行了,你先退下,這山匪的腦袋送回他們寨里,順帶把協議書也遞上去。」
「遵命。」
等黃澤一走,床上的人兒才開挺直腰身坐起來,剛才的對話她盡數聽了進去,昨天晚上她火氣確實有點兒沒控制住,走的時候甩了把飛刀,精準命中。
察覺到床里動靜,蕭瑾熠趕忙起身,拿起床側衣架上的外裙,輕聲喚她:「曦兒。」
他坐在床邊把人帶進懷裡,拿著衣衫給她穿好。
姜雲曦隨他擺弄,抬起手穿衣,其實還未曾太清醒:「抱~」
「怎麼今早這麼黏人?」蕭瑾熠單手托著她去洗漱,任由她雙腿纏在自己腰上。
其實原因她也講不明白,乾脆不說話了。
剛用完早膳,營外士兵稟報,說山寨的三當家齊峰來了。
「我們一起去。」蕭瑾熠牽著姜雲曦的手不鬆開。
「好。」
商議軍事的營帳大簾往兩方分開,兩列士兵嚴陣以待地看守,裡面一男子心難安穩,坐不住,在帳內左右走動。
穿著粗布麻衣,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卻愁容滿面,三步一回眸,緊緊盯著門口。
終於,他看見蕭瑾熠綽約身影后,眼裡透著光,瞧他器宇不凡,想必是個講誠信的人。
又移了移眼睛,望向他身側的女子,一襲淡雅的青衣裙衫,步履生姿,那容顏,說是國色天香也絲毫不為過,周身氣質並未被那位北堯攝政王壓制住。
兩人相輔相成,一柔一剛,實在般配。
如此佳人,希望不要為難他們這些走投無路的貧苦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