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 144 章

  回去路上,徐孟州每日親自出手照顧盛長樂,為了哄她開心,不管是她想要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裡游的,只要她開口提,通通能找回來雙手奉上。

  盛長樂變著法子刁難他,到頭來都是自己吃癟。

  徐孟州好聲好氣的哄著:「昭昭,別生氣了可好?你若還不高興就罰我吧。」

  盛長樂噘著嘴,輕哼一聲,「你現在是皇帝,我哪敢罰你?」

  徐孟州語氣果斷道:「首先,我是你丈夫,你若不想讓我做皇帝,我可以將皇位禪讓出來。」

  盛長樂一時又好氣又好笑,將他往外推了一把,「辛辛苦苦打下江山,你這皇位哪能說不做就不做了啊!」

  徐孟州道:「若是沒有昭昭,我做皇帝又有什麼意思……」

  他本來就是因為昭昭才生出取奪天下的野心,自然是昭昭比這天下要重要,若是因為這皇位得不償失,昭昭要離開他,他還不如不要。

  盛長樂愣住了,沉默片刻,抬眸滿目認真的看著他詢問,「當真我比皇位重要?」

  徐孟州與她對視,「你比我的命還重要,你說呢?」

  看著男人黝黑深邃的瞳孔之中,數不盡的情意綿綿,仿佛從這雙眼睛就能看進他的心底里,全都是她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其他。

  看得盛長樂一瞬間好似都有些醉了,心底一股暖意升起,臉上不自覺浮出嬌羞如花的微笑,扭扭捏捏的,猶如當初少女一般,一把將他推了出去,「你什麼時候學來的這些花言巧語,油嘴滑舌的!」

  徐孟州兩條胳膊將她酥軟的身子圈在懷中,貼在她耳畔道:「都是跟你學的。」

  論花言巧語,誰能比盛長樂還厲害?兩世相處,徐孟州早就跟她學得精通了,還不隨口就來。

  盛長樂臉上笑意更甚,臉頰染著一抹桃花粉嫩,眼中波光流轉。

  她想了想,眼前一亮,道:「當真我怎麼罰你都行?」

  徐孟州點頭,「你怎麼高興怎麼罰,但是以往的事情一筆勾銷,你乖乖隨我回宮,今後別再提和離……」

  盛長樂嗤笑一聲,「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要是罰了,你可別反悔。」

  徐孟州道:「你說吧,什麼我都依你。」

  盛長樂玉指朝著他勾了勾,將他叫過來,貼耳道:「我要罰你……穿女裝!」

  一聽這句話,徐孟州臉都黑了,「不行。」

  盛長樂臉上笑容逐漸消失,頓時就撅起了嘴,輕哼一聲,背過身去,「剛剛還說什麼都依我,現在又不肯接受懲罰了。

  「你果然就是嘴上說說罷了,其實剛剛說的那些也都是甜言蜜語,哄我開心的,沒一句真話!哼,不想理你了!」

  盛長樂別開臉,作勢不理人。

  徐孟州頭疼至極,他……一個大男人,現在還是一朝帝王,怎麼能穿女裝?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

  可是剛剛他都答應什麼都依盛長樂,現在若是食言,那他先前說的那些話,必定會被她一併否認。

  徐孟州一時臉色很是難看,焦頭爛額的,也只好答應了,「那只能你一個人看,不許嘲笑我。」

  盛長樂蹭的一下打起精神,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連連點頭,一點不見生病的模樣,好似捉弄徐孟州,她幸災樂禍,病都好了大半。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徐孟州穿女裝是什麼模樣了。

  「……」徐孟州面色陰沉,不情願至極,不過看到盛長樂這麼高興……

  算了,能讓這小祖宗這麼高興,讓他穿一下女裝又不會死。

  因為船上也沒有徐孟州這個七尺男兒可以穿的女裝尺寸,所以特意讓人出去買回來幾套。

  盛長樂還親自幫徐孟州挑選了一套水綠色的齊腰羅裙,還選了好看的頭面首飾給徐孟州。

  待徐孟州梳好髮式,穿好衣裳走出來的時候,晃眼看去,盛長樂都是一驚。

  那天香國色的姿容,多了幾分英氣,少了幾分女子獨有的柔媚,若不是男人身材高大,還喉結明顯,只看一張臉,還真是半點看不出來他是個男人。

  盛長樂目光一直定格在他身上,心下禁不住嘖嘖驚嘆,徐孟州伴成女人,化上妝容,怎麼看起來比徐太后還要美上幾分,讓她都有些自慚形穢。

  徐孟州繃著個臉,走到盛長樂面前,還不自在的扯了扯裙擺,撫了撫頭上搖搖晃晃的步搖。

  他問她,「現在高興了吧?」

  盛長樂還沉浸在看見美人的幻覺之中,徐孟州一說話,瞬間把她拉回了現實。

  看見徐孟州的樣子,盛長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是花枝亂顫的,清脆悅耳的笑聲迴蕩在遊船上,徐孟州一時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皺起眉,湊上去,把盛長樂抓進懷裡,捏著她的腮,道:「你不是答應不嘲笑我的麼?」

  盛長樂笑得肚子疼,憋著笑意,連連擺手,「我也是一時沒忍住,我不笑了,不笑了!」

  一邊說不笑,一邊還在嘲笑,徐孟州坐在床沿,背過身去,已經徹底不想說話了。

  盛長樂一頭撲上去,從背後將男人的脖子抱住,靠在他背上。

  她收斂了笑容,臉貼著他的背,欣喜笑道:「夫君,現在我有你的把柄了,你要是欺負我,我就把你穿女裝的事情說出去,讓全天下人都知道。」

  要是讓天下百姓知道,他們的皇帝正在這裡被皇后罰穿女裝,估計是要笑掉大牙了吧。

  想一想盛長樂就樂開了花。

  「……」感覺到背上的酥軟蹦來蹦去,徐孟州側過臉,看著她,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你怎麼這麼壞,我們到底是誰成天欺負誰?」

  「當然是你欺負我!」每天晚上都欺負她,還把人家肚子都欺負大兩回了!

  徐孟州拉著她進懷裡坐著,這才問她,「現在罰也罰了,還生氣麼?」

  盛長樂縮在男人懷裡,紅著臉,咬著唇,微微搖頭。

  「那以後還會不會離開我了?」

  盛長樂又搖頭,「不過,以後有什麼事,不許再瞞著我,我們要互相信任,我不想那麼累了。」

  徐孟州這才笑了出來,自然是全都答應,昭昭說什麼都是對的。

  看來他這女裝也沒白穿啊,怎麼哄她都沒效果,換件衣裳就能把她高興成這樣。

  他含笑道:「那我可以去換回了麼?」

  盛長樂想了想,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不對勁,一把將他的胳膊拉住,「等等。」

  徐孟州垂眸看她,「怎麼?」

  盛長樂手指戳了戳他扁平的胸前,「你這裡是不是還少了點什麼?」

  「……」

  徐孟州板著個臉,也用手指戳了戳她那團軟成水一樣的肉,「你想分點給我?」

  盛長樂趕緊把他的手拍下去,臉紅得更厲害了。

  徐孟州抱著她,她也環著男人的腰,兩人緊緊抱著,又交頸接耳,低聲細語,情意綿綿,久久都沒有放開。

  *

  盛長樂被接回宮裡,還是徐孟州親自將她從御輦上抱下來的。

  男人用披風將她嚴嚴實實裹著,一路抱著進了清寧宮。

  一旁宮人遠遠看見,都不禁嘖嘖感嘆,帝後還真是恩愛。

  眾人知道,皇后原本是要回鄉祭祖的,可是路上船沉了,這兩個月皇帝為了找她都沒有回宮,現在才好不容易找回來,跟找回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都親自抱回了宮裡,捨不得鬆手。

  盛長樂回宮之後,第一時間便是讓太醫過來替她診治。

  在船上這幾日,有徐孟州照顧著,盛長樂病情已經好轉了大半,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

  就是因為生病虛弱,恐怕這兩個月對孩子影響不好。

  太醫自清寧宮裡出來的時候,便面色沉凝,恭恭敬敬的,向面前帝王稟報,「陛下,這,皇后娘娘體虛多病,腹中胎兒受到影響,恐怕若是要生下這個孩子,會有生命危險。」

  太醫的意思,盛長樂若是要生這個孩子,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徐孟州聽聞,眉頭漸漸皺緊,冷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太醫驚恐,連忙道:「微臣也是實話實說,還望陛下恕罪……」

  太醫也拿不準,不敢亂說,隨意都是不確定的語氣。

  徐孟州進寢殿看盛長樂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對勁。

  盛長樂靠在床榻,歪著腦袋,一雙桃花眼中水光瀲灩的看著他,「怎麼,我的病嚴重麼,會不會影響胎兒?」

  徐孟州來到床邊坐下,握住盛長樂的手,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如實跟她說了,「太醫說這個孩子發育得不好,而且你這大病一場,身子太弱,若強行生下來,恐怕到時候會有個三長兩短……」

  盛長樂臉上笑容逐漸消失,摸著已經鼓起來的肚皮,久久陷入沉思,漸漸皺起兩條細長的煙波眉。

  徐孟州勸說道:「昭昭,不如……這個孩子先不要了吧,你年紀還小,先養好身子,今後我們還會有的……」

  盛長樂頓時不高興了,「你怎麼這麼狠心無情,自己的骨肉說不要就不要,你跟李元璥有什麼區別!」

  當初盛長寧的肚子也這麼大了,太后說是不讓那孩子留下來,李元璥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給盛長寧喝了落胎藥,現在盛長樂想起來也太無情無義了,就像前世給她喝鴆酒一樣的狠心。

  徐孟州連忙解釋,「你怎能把我跟他相提並論,我也是怕你生這孩子有生命危險,孩子沒了可以再要,你沒了,我上哪再去找一個你?」

  盛長樂道:「以後再要的,也不是這一個,你知道的!」

  一番話下來,徐孟州算是明白了,盛長樂不同意放棄這個孩子。

  可是徐孟州一點不想讓她擔這個風險,好說歹說,想要勸她不要這個孩子。

  盛長樂目光堅定,「以前那些庸醫還說我難育子嗣,現在我還不是都懷上二胎了,他們的話根本就不能信以為真!我一定要生下他!」

  徐孟州張了張嘴,一時竟無言以對。

  最後拗不過盛長樂,也只好答應她。

  只希望這還有半年才生,這半年能把她身子養好。

  從那之後,徐孟州花費重金,整日將盛長樂泡在名貴藥材你,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專人調養,生怕她當真因為要生這個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長達半年時間,一直都是提心弔膽,輾轉反側的,恨不得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至於小太子,現在爹娘沒空管他,已經將他送去給太后照看了。

  謝氏每日抱著小孫子,簡直眉開眼笑的樂開了花。

  賴嬤嬤還前來與她嘟囔,「誰家生孩子,是要天天人參鹿茸靈芝當飯一樣往嘴裡送的,就是太后娘娘你都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就她做了皇后金貴,還霸占著陛下,不讓陛下擴充後宮,繁衍子嗣,壯大皇室……」

  聽著她的話,謝氏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目光也冷了下來,只道:「賴嬤嬤,是不是哀家待你太過縱容了,你現在這麼無法無天,竟敢非議皇后!」

  念在賴嬤嬤從閨中就跟著她,三四十年的情分,謝氏一向對她沒怎麼約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前盛長樂剛嫁進寧國公府的時候,賴嬤嬤成天說她壞話,謝氏本來也不喜歡盛長樂,所以愈發有了偏見。

  可是後來,不管是徐孟州權勢滔天的時候,還是眾叛親離淪為逃犯的時候,盛長樂都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經歷磨難,現在總算當上皇后,謝氏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更別說,盛長樂現在金貴,那是因為貴為皇后,冒著生命危險給他兒子生孩子,她自己都恨不得有什麼好東西往盛長樂那裡送,這賴嬤嬤,有好日子不過,還敢在背後嚼舌根?

  氣得謝氏厲聲說道:「非議皇后,大不敬之罪!念在你跟著哀家這麼多年,可免你一死,罰掌嘴二十,攆出皇宮,由你自生自滅!」

  賴嬤嬤心下咯噔一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懇求,「太后娘娘,奴婢,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太后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謝氏怕吵到小太子睡覺,不耐煩的揮了揮袖子,「來人,帶走!」

  隨後在哀求聲中,賴嬤嬤便就這麼被拖了出去。

  *

  盛長樂生產那日,已經是重生後的第四年六月。

  正好是夏天雷雨之夜。

  天空刺眼明亮的閃電劃破天際,仿佛將夜空硬生生撕開了一道裂痕,轟隆隆的雷聲不絕於耳,緊接著雷雨傾盆而下,將皇宮大內數不清的琉璃碧瓦沖刷得熠熠發亮。

  清寧宮正殿之內,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此起彼伏。

  殿外屋檐下,帝王一身袞龍袍,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地來回走動。

  聽著殿內遠遠傳出來的聲音,心疼得徐孟州呼吸都有些凝重,額上都冒出一層一層的熱汗,御前太監連忙給他遞手帕上來。

  上回小太子出世的時候,徐孟州不在,還讓李元璥趁虛而入,讓他們母子落入敵軍手中被要挾。

  上次盛長樂全憑獨自一人生下的孩子,徐孟州都沒有陪著她,一直心有歉疚。

  所以這回,他肯定是要寸步不離陪著她的。

  雷雨聲中,盛長樂足足用了一夜,期間好幾次耗盡力氣,不過,想到上回兒子那種情況她都生下來了,就不信這個還不行,頓時就來了力氣,揪著凌亂的床單,死死咬著棍子,用盡渾身解數。

  直到黎明破曉時分,雷雨停了,天邊光線漸漸明亮起來,將整個雨後的皇宮照出了輪空。

  死寂的皇宮之中,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寧靜。

  孩子出生了!

  聽見孩子的哭聲,徐孟州實在等不及了,不顧宮人阻止,立即破門而入,匆匆來到床前。

  上前詢問,得知盛長樂母子平安,徐孟州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心裡也踏實了許多。

  就見盛長樂一臉蒼白如紙的躺在床榻上,渾身汗水將衣裳都浸透了,鬢間的亂發也都是濕淋淋的。

  徐孟州彎下腰,捧著她的臉,額頭貼著她冰涼的額頭,心疼得好似要窒息,當時就決定以後再不讓她生了,這哪是生孩子,簡直就是玩命。

  「昭昭辛苦了。」

  她還喘著粗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虛弱的詢問,「孩子如何?」

  徐孟州回答,「女兒,長得瘦小了些,不過並無大礙,不必擔心。」

  盛長樂這才放心下來,長吁一口氣,而後累得直接昏睡過去,還把徐孟州嚇了一跳。

  徐孟州一直在旁邊陪著她,因為昨夜也是一晚上沒閉眼,實在睏乏得厲害,便趴在她身邊睡著了過去,只想等著她醒過來,能第一時間看見他在身邊。

  盛長樂再睜開眼時候,就見男人坐在凳子上,腦袋趴在床榻上睡著的,正用一張俊臉對著她,迎面就是他清香好聞的味道。

  她側著身,久久看著他,唇角漸漸浮出一絲笑容,伸出手,指尖划過男人高挺如同山峰一般的鼻樑。

  男人似乎感覺到鼻子上痒痒的,睜開眼來,正好就對上盛長樂得目光。

  盛長樂面色蒼白,卻還笑得得意洋洋,「我就說,我肯定能生下來的吧!」

  他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緊緊摟著,喘著粗氣道,「昭昭,你嚇死我了……」

  盛長樂皺了皺眉,「太緊,喘不過氣了……」

  徐孟州才趕緊將手鬆開了一些,只是問她是不是很疼。

  盛長樂點頭,「嗯,特別疼,你想試試麼?」

  徐孟州輕笑,「我又不能生孩子,怎麼試啊。」

  盛長樂勾了勾手指,「把手拿過來。」

  徐孟州將他的胳膊送到盛長樂面前,盛長樂一點點扒開他的袖子,然後上去一口就咬了下去,狠狠在他胳膊上咬出了一個牙印。

  男人疼得緊緊皺眉,咬著牙,一動不動,讓她咬他。

  他知道,生孩子可比這咬一口疼太多了。

  他又問她,「昭昭,餓不餓,我讓人給你拿吃的來?」

  他本來是想出去叫人的,盛長樂拉著他不肯鬆手,「不許走。」

  徐孟州只得又坐回來,將她摟在懷裡,「好,不走……」

  盛長樂道:「抱我。」

  徐孟州無奈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這不是抱著的麼,還想讓我怎麼抱?」

  盛長樂拉長著嗓音撒嬌,那聲音又嬌又軟,還有些沙啞,「我不管,要抱……」

  徐孟州哭笑不得,將她圈得嚴實了一些。

  盛長樂又皺起眉,倒抽一口涼氣。

  徐孟州以為不小心碰到她了,連忙詢問,「怎麼了?」

  盛長樂哭喪著臉,「動一下就好疼……」

  「那怎麼辦?要不讓太醫過來看看?」

  盛長樂搖頭,嬌笑一聲道:「要夫君親一下就不疼了。」

  徐孟州唇角勾起弧度,彎下腰,便一個吻落在她乾澀得唇瓣上,幫她好好潤了潤。

  當時滑嫩可口的感覺就讓他心頭一熱,趕忙退了出去躲開,又是一年沒能開葷的饑渴男人,碰她一下就難受至極。

  果然,為了夫妻二人的幸福生活,不能讓盛長樂再生了,不然再讓他等一年,他早晚會憋到暴斃。

  本來兩人是說好了不生了,後來多年以後,孩子長大了,盛長樂身子已經養好,徐孟州也暫時沒有欲求不滿,這才又生了兩個出來熱鬧熱鬧。

  所以太子十五歲的時候,大公主十三,二皇子三歲,最小的皇子才剛剛出生。

  小太子性情冷清內斂,自小絕頂聰明,學什麼過目不忘,小小年紀就顯得沉穩老道,十三歲時候太子太傅都想罷官不想教他了,十八歲時候,他父皇就想逍遙自在,把皇位傳給了他,高高興興當太上皇,跟他母后移居西京,兩夫妻逍遙自在去了。

  大公主生得玉雪可愛,但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自小嬌縱跋扈,無法無天,小時候騎在外公身上當馬,滿朝文武都被她拔鬍子,無人敢言,還未及笄,就把京城王公貴族家的公子打了一遍,傳聞無人敢娶。

  因為二皇子三皇子年紀小,也沒機會和大哥爭皇位,問題被大哥從小教育這長大的,所以皇室之中一片和諧,整個京城都少了許多爭鬥。

  *

  二十年後,徐孟州依舊神姿峰潁,俊美非凡,世無其二,盛長樂也是,歲月幾乎沒有在她美艷的臉蛋上留下痕跡。

  兩夫妻早已離開京城,逍遙自在,煩心的事都扔給了兒子,盛長樂突然覺得,她歷經千幸才生出來的兒子,還是沒白生……

  這日,又是一年的元宵夜。

  兩夫妻身著盛裝,迎著風站在高台之上,看著京城裡的盛世繁華,燈火輝煌,眼中煙花流光璀璨,遙想當年,還覺得恍如隔世。

  徐孟州站在盛長樂的身後,將她攬在懷裡,兩人衣擺都交纏在一起,猶如兩座玉雕一般,高高在上,叫人望塵莫及。

  盛長樂看著眼前的一切,想著今生的這麼多年,還如夢似幻的,一時都分不清,到底前世是夢,還是現在是夢。

  她側目,看著身邊的俊美男人,看著她相濡以沫的夫君,多年的相愛、扶持、陪伴,男人依舊待她視若珍寶,時間並沒有消磨他對她的熱情。

  若不是經歷了兩世,經歷了這麼多年,她都不知道,一個她背叛過的男人,竟然會對他如此的掏心掏肺。

  每次一到上元節,盛長樂就不禁回想起前世,已經幾次詢問他,「夫君,若是前世你當真被我害死了,你真的不會怪我麼?」

  徐孟州依舊是那個回答,「死在你手裡我也心甘情願。」

  盛長樂眼中浮出笑意,又往男人懷裡鑽了鑽,「我何德何能,能與你做兩世夫妻……」

  徐孟州道:「昭昭,若有來世,我們還要做夫妻。」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溢出了幸福美滿的暖意,比天邊的煙火還要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