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姝掛了電話，死死地攥緊了手機。
又是林清苒那個賤女人！
可她又是怎麼知道蔡國雄手上有她的料？
夏姝恨得要死，陰沉沉地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拿起手機一通電話打給了顧亦宸。
那頭，顧亦宸坐在辦公桌前，正在處理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
他接起電話，「夏姝？怎麼了？」
夏姝將剛才蔡國雄在電話里跟她說的話大概說了一下，繼而帶著哭腔道：「阿宸，那些照片是林清苒發到網上去的。」
顧亦宸瞳孔微縮，「你說什麼？」
「把照片發到網上的人，真的是林清苒？」
「是，就是她……林清苒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把我的照片曝出來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想毀了我？」
顧亦宸皺眉，「你怎麼知道是她？」
「蔡國雄說的，剛才的通話我錄了音，我發給你聽。」
顧亦宸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夏姝把錄音發過來了。
「是林家千金，把你照片發網上去的，是林家千金啊！」
「她來找老子，說我這裡有你的料……我就把照片發給她了……」
「我沒想到她居然轉頭就把照片發網上去了，我發誓我根本不知道她會這麼幹……」
蔡國雄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從手機里傳來。
顧亦宸眼底頃刻間布滿了寒霜。
將一個女人的私密傳得到處都是，林清苒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她自己也是女人嗎？
一邊大義凜然地不允許他動許心竹，一邊又如此不擇手段針對夏姝。
她憑什麼覺得他會縱容她？
——
林清苒加完班回家的時候，罕見地發現陸司桁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湊近一看，是財經新聞。
她靠近陸司桁坐下，偷偷瞟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投放到電視上。
忽然，陸司桁調了一下遙控。
畫面切換到了一個當下比較火的偶像劇。
兩人盯著屏幕十多分鐘後，林清苒忽然問：「你喜歡看這個劇啊？」
「我不喜歡，我以為你喜歡。」
林清苒：「……」
這劇好看是好看，但她上一世已經看完了。
「你陪我看不無聊嗎？你平時是不是這個點都在書桌前處理工作？」
「今天沒有工作要處理。」
他又問她：「你想吃水果嗎？」
林清苒點頭。
「我去給你拿。」陸司桁起身，站在冰箱前，從裡面取了好幾樣水果出來，端著進了廚房。
林清苒聽見了水流沖刷的聲音。
不一會兒，陸司桁端著果盤出來，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裡面什麼都有。
蘋果、葡萄、芒果、還有車厘子。
林清苒拈起一顆車厘子塞進嘴裡，又一邊說道：「把人家的床照發布出去，讓所有人都看見，會不會不太好啊？」
陸司桁慢條斯理地啃著半邊蘋果，「你是說夏姝的熱搜嗎？」
「嗯。」
「有人說你這麼做不好嗎？」陸司桁問。
「沒有人這麼說。」林清苒轉臉看他，「我是在問你，你覺得我這麼做合適嗎？」
「我不清楚。」陸司桁對這些事情根本毫不關心，當然也不知道林清苒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林清苒對其他人做了什麼，他只在乎林清苒對他做了什麼。
林清苒看著他淡淡的臉色，忽然頭輕輕一歪，靠在了他的肩上。
陸司桁吃蘋果的動作一頓。
果不其然，林清苒又開始對他做奇怪的事了。
「肩膀借我靠一下，沒關係吧？」林清苒懶懶地問。
「沒關係。」
想靠多久都行。
陸司桁沒發現林清苒是什麼時候離他這麼近的，貼著他的身子，還將腦袋靠在他肩上。
他都聞不到蘋果的味道了，鼻尖全都是她發間的香氣。
一低頭就能碰上她的耳朵。
陸司桁咽了咽口水，咀嚼蘋果的動作幅度都小了些。
他忽然想起林清苒剛才問的問題，正色道：「林清苒，你做什麼肯定都是有理由的。」
「在你看來，是什麼理由呢？」林清苒眨了眨眼睛，「討厭夏姝，所以打擊報復她？還是刻意針對？」
「我不知道，但是我會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
他又接著問：「林清苒，你是怕顧亦宸會報復你嗎？」
林清苒沒回答。
「不用怕他。」陸司桁淡聲道，「你想把夏姝的名聲搞臭你就去搞，我不會讓人阻礙你的。」
林清苒笑，「沒有沒有，我倒是沒有怕他，我是怕你。」
「怕我？」陸司桁詫異地扭頭看她，「怕我什麼？」
林清苒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開玩笑的語氣，「怕你覺得我是一個歹毒可怕的女人。」
陸司桁怪異的看她一眼，「怎麼會？你很好。」
「陸司桁，你該不會是為了哄我開心，故意這麼說的吧？」
陸司桁誠實道：「我沒有故意。」
林清苒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所以你打心底里覺得我好？」
「嗯。」
「哪裡好？」
「哪裡都好。」
林清苒更期待了，眼裡發光似的，「既然你覺得我哪裡都好，那你會不會立馬就……」
「喜歡上我？」
陸司桁愣了一下，「什麼？」
「喜歡上我。」林清苒重複。
陸司桁：「……」
她為什麼要這麼問？
她想幹嘛？
發覺陸司桁的臉色僵硬了，林清苒以為自己嚇到了他，於是撓了撓頭髮，「我的意思是那種喜歡，就是覺得對方很好相處的那種喜歡，你覺得我這個人好，所以樂意跟我做朋友，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互幫互助的那種。」
林清苒說完自己都覺得尷尬。
這都什麼跟什麼？什麼朋友什麼互幫互助的，完全違背了她的本意。
陸司桁凝思了幾秒，給出自己的答案，「喜歡。」
「我喜歡跟你做朋友。」
林清苒：「……」
笑容一下子垮掉。
陸司桁盯著她的眼睛，「你不開心嗎？」
他都說了她喜歡跟她做朋友，她為何還不開心？
「開心。」林清苒強顏歡笑。
開心不起來。
完全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