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苒跟陸司桁是提前出來的。
公司的那群員工還在包廂里玩得不亦樂乎。
林清苒在大門口停下腳步，撩起一邊的髮絲，露出白皙好看的側臉，此刻臉頰泛著微紅。
陸司桁餘光看著她，「你是不是喝醉了？」
剛才林清苒被那些人攛掇著喝了一杯酒。
雞尾酒而已。
「沒有啊。」林清苒抿嘴笑了一下，「你也太小瞧我了。」
她確實沒醉。
雖然酒量是不怎麼好，但也不至於喝兩口雞尾酒就醉的程度。
陸司桁盯著她看了半晌，問：「林清苒，為什麼不排斥我？」
林清苒扭頭看他，困惑的眼神，「什麼？」
陸司桁盯著她的眼睛，認真詢問：「為什麼要讓我親你？又為什麼在我親你的時候，一點也不排斥。」
他一直都沒想明白林清苒在衛生間門口的舉措，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她莫名其妙地提出要求，他又不明不白地親了她。
這算什麼？
「我不知道。」林清苒避開他探究的視線。
「不知道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不排斥你。」
「你喜歡我嗎？」
「……」
突然地發問，林清苒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而後，她笑出聲來，「什麼？」
陸司桁後知後覺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可笑。
他哪裡來的自信？
「抱歉，林清苒，你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是不是覺得只要我不排斥跟你親密，就是喜歡你？」林清苒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司桁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臉上浮現一絲窘迫。
他又說道：「是我誤會了，我會當做剛才的事情只是你的一時興起。」
「但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這種要求了。」
因為他會當真的。
林清苒微微眯了眯眸子。
希望她以後不要再提出這種要求？
他就這麼排斥嗎？
她斂眉，輕輕捏了捏指尖，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難道她真的要等到陸司桁喜歡上她以後，再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嗎？
一開始她覺得自己可以等。
反正陸司桁遲早會喜歡上她。
可是現在，事情的走向好像因為她的舉措，而朝著反方向發展了……
林清苒眉心輕皺，不禁懷疑，這一世，陸司桁該不會到死也不會喜歡上她吧？
這可不行。
她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林清苒，你在想什麼？」陸司桁觀察了她好一會兒，發現她眼珠子一直滴溜溜地轉，好像在謀劃什麼大事一樣。
「沒什麼。」林清苒說，「我們先去吃飯吧。」
「好。」
不知道在想什麼，林清苒方向走反了。
「是這個方向。」
陸司桁從後面拉住她的手。
林清苒是畏寒的體質，手心一年四季都是涼的，再者今天突然降溫，更是冷得像冰塊。
「手好冰。」陸司桁捏了一下她的指腹，「很冷嗎？」
「風好大。」林清苒說。
陸司桁脫下外套往她身上套，「怎麼不多穿點？你這件太薄了。」
林清苒垂下眼睫，看他溫潤的眉眼。
這張臉無論是嘴唇還是鼻樑，弧度都透著冷，表情也總是淡淡的，不像是個多體貼的人，但是現實卻是如此反差。
她聞到了一股從後面而來的香味，是來自陸司桁的衣服。
淡淡的，卻很好聞。
「陸司桁，你有點香。」她小聲說。
「啊？」
陸司桁愣了一下。
「我是說你的衣服。」林清苒小聲道，「你的衣服有一股香味，我很喜歡。」
陸司桁將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攏了攏，收回手的時候，指尖不小心擦過她的下巴。
林清苒立刻抬起眼睛看他。
她那雙桃花眼極漂亮，睫毛卷而長，看向他的眼神是發亮的。
陸司桁也靜靜地看著她，眼神莫名的專注，有些深情的意味，「喜歡就好，就怕你嫌棄。」
他的衣服沒噴香水，如果有味道，他可不可以理解為那股味道是來自於他？
所以林清苒，其實是喜歡他的味道吧。
有些牽強，但陸司桁還是說服自己這麼去想，心底便多了一絲愉悅，看她的眼神愈發溫柔了些。
林清苒心跳突然就變得很快，承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移開視線往前走。
「等等。」
陸司桁拉過她的一隻手，牽住了她。
掌心的溫度悄無聲息傳遞至林清苒冰冷的指尖。
「幫你暖暖手吧。」
林清苒沒有把手從他掌心抽離出來，只低低地「嗯」了一聲，不自覺往陸司桁身邊貼近了一點。
兩人肩抵著肩，踩著馬路沿離開。
——
顧亦宸的視線追隨著兩人，直到他們的身影傳遞從視野中消失。
挺好。
手牽著手。
美滿得很。
顧亦宸臉色黑沉如水，眉頭緊緊地蹙著，深吸好幾口氣也緩解不了心中的憋悶。
從來沒覺得一個場景可以這麼刺眼。
「顧總，我們走嗎？」司機又問。
顧亦宸壓下心底種種情緒，「走吧。」
他何必要為一個林清苒勞神費力？
無論林清苒跟陸司桁是什麼狀況，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跟林清苒本來就不可能，他本就不會去娶一個二婚的女人，所以沒必要在一個女人身上投注過多的目光。
這才是正常的。
車子啟動。
顧亦宸垂眸，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無數個未接來電，無一不是來自夏姝。
他指尖在屏幕上方頓了頓，最終一個都沒有回過去，轉臉窗外，眼珠子淡漠無光。
不多時，車子在顧家別墅門口停下。
「從哪兒回來的啊？瞧你這精氣神，怎麼像是被吸乾了一樣啊？」
顧亦南站在樓梯口，懶懶地看著他。
顧亦宸輕嘆了一口氣，「凱帝。」
「去那裡做什麼？」
「周暮雲約的，都是大學同學，我提前回來了。」
顧亦宸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要上樓。
顧亦南覷著他的神色，小聲道：「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跟夏姝吵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