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臉上的表情讓她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只能尷尬一笑。
雖然知道秦鈺霄送凰痕淚給蘇婉是有目的的,但她心裡還是泛起一陣酸意。
倒不是她還惦記秦鈺霄,這種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是她不能控制的,上輩子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但也在她心裡留下很深的痕跡。
她還不能釋懷,估計報仇雪恨之後她才能真正的放下吧。
因為她不知道蘇婉是重生回來的,所以她不太清楚蘇婉心中是怎麼想的,以為她仇視秦鈺霄的程度不是那麼深刻。
她是從蘇璃的態度猜測的,她知道蘇璃厭惡秦鈺霄,但她似乎對上輩子的事情不是那麼的關心。
總之,她看不懂她們姐妹倆,也不敢胡亂揣測她們。
李薇月雖然對天階的凰痕淚非常好奇,但現在也不敢提出讓她看幾眼,過一下眼癮。
只是蘇婉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它,讓她的心沒由來地打鼓。
司澤倒是很好奇,讓蘇婉拿給他看看。
李薇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咬了咬唇,道:「大師姐,我有一件事情要對你說,秦鈺霄也給了我一樣東西。」
說著,她攤開手掌,一個小巧像鈴鐺一樣的東西出現在她的掌心。
蘇婉瞥了一眼,淡聲說道:「幻音鈴,真是好大的手筆,他這麼捨得。」
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司澤把幻音鈴拿過來,瞅凰痕淚一眼,又看幻音鈴一眼。
「雖說幻音鈴不是天階法器,但也是比較珍貴的法器,秦鈺霄真是下了血本,也能豁得出去,真會討女孩子的歡心,怪不得那麼多人愛慕他。」他嘖嘖道。
「大師姐,這個幻音鈴還可以傳訊,他說給我防身用的,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通過幻音鈴給他發消息。
我心裡很不安,想讓你看一下幻音鈴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蘇婉反問:「既然如此,何不把它扔了?」
聞言,李薇月有些無措。
「捨不得唄。」司澤幽幽說道,眼裡都是瞭然之色。
李薇月低下頭,搓了搓手心,有些不安,眼神侷促,解釋道:「是有一半不舍,還有一半是我想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可惜我研究了幻音鈴許久都未曾發現不妥。
我手頭並不寬裕,雖然明知有問題,但我想著能多一件防身法器也好……」
李薇月身上的靈石比較少,防身法器也不多,她來到山河大陸,離開秦鈺霄後,生活質量急速下降。
她不像蘇婉,蘇璃姐妹倆有很豐富的闖秘境經驗,她不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各個地方,就怕秦鈺霄發現她的蹤跡。
當初秦鈺霄說出門歷練,她也一心想跟著他,幻想著兩個人在外頭闖蕩,一邊歷練一邊幫百姓除妖,除魔。
出門前她也準備了不少東西,但大部分家當都放在宗門裡。
她沒有收入,東西越用越少,她一個人在外邊,別人看她孤身一人就來搶她的東西。
她一個人打不過那麼多人,只好舍了一些東西保命。
她發現在靈天大陸,她能排在靈雲榜一百名內,是靈天大陸的天之驕子。
但在山河大陸她真的不算什麼,資質好的人一大把,他們不僅看修為還看出身。
她的年紀也沒有百歲,哪方面都不占優勢。
其實想掙錢也容易去接任務,越危險酬勞越高。
她有自知之明,沒敢接太難的任務,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提升修為。
閉關修煉,提升修為也要消耗天材地寶。
她面臨很多困難,很多問題,她也在磕磕絆絆中尋找平衡點,她掙得不比花得多,日子過得非常拮据。
真正過過窮日子的人,才知道生活不易,要精打細算。
「不用與我解釋那麼多,只要你安分守己,不拖後腿,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她沒興趣知道她吃了多少苦,有什麼難言之隱,她只會保她一命,不能讓天鳳血脈消失。
這也是他們特殊血脈的一種約定,大家不會互相殘殺,要守望相助,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其他特殊血脈的人消失。
浴靈血脈又是五大特殊血脈之首,其他特殊血脈的人都聽浴靈血脈的傳人的差遣。
當然了浴靈血脈的傳人也有責任要保護他們。
蘇婉覺醒了浴靈血脈,還是唯一的傳人,她得承擔這份責任,這也是她能容忍李薇月的原因之一。
這也要分情況的,要是李薇月上輩子加害過她,她絕對不會放過她,也不會管特殊血脈之間的約定了。
她才不會保護仇人來噁心自己。
「我知道,還望大師姐幫忙檢查幻音鈴,以免被秦鈺霄鑽空子。」她一臉希翼地看著蘇婉。
蘇婉覺得李薇月變化很大,經歷了上輩子的事情後,她的傲骨好像沒有了,在她和蘇璃面前畏畏縮縮的。
看她的眼神有愧疚,看蘇璃的眼神是恐懼。
仔細想一下她就明白她為何會如此了,蘇婉也不打算糾正她,她不會管她以後選什麼路。
李薇月其實還是有驕傲的底氣,她只是面對她們姐妹倆沒有底氣而已。
拿到桖魂珠後,她的修煉速度果然比以前更快了,她也正在慢慢接受傳承。
蘇婉把兩樣東西從司澤手裡拿過來,丟給蘇璃:「阿璃,給你玩吧,秦鈺霄確實動了手腳,你負責解決。」
蘇璃甜甜一笑,靈動的杏眸亮晶晶的,「還是阿姐懂我,人可不能浪費東西,好東西就得物盡極致。」
見狀,李薇月嘴唇抖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沒敢說什麼。
東西在蘇婉手上她還有膽子問她要,她知道蘇婉不會稀罕幻音鈴,也嫌棄秦鈺霄的東西,不會多看一眼。
但蘇璃不一樣,她可沒膽子開口向她要回東西。
蘇璃討厭她,討厭秦鈺霄,所以對他們都沒有好臉色,但她不會和東西過不去。
蘇婉可能覺得秦鈺霄沾過的東西晦氣,她看都不會看一眼,蘇璃不一樣,雖然她覺得晦氣,看那個東西不順眼。
既然看不順眼,她就會把東西弄得順眼。
蘇婉清高,而蘇璃不會,她典型就是誰會嫌錢多的那一種。
她甚至有些摳的屬性,體現在什麼東西她都堅決不浪費,一棵靈草別人取它的精華後就扔了。
要是蘇璃連渣都不放過,還有她很會殺價。
她想不明白她怎麼就養成了這種性子。
玄天宗前任掌門是她爹,她娘不僅是掌門夫人還是長老。
他們兩個的體己都留給她們姐妹倆,憑著蘇婉寵愛妹妹的勁,她肯定把大部分的東西都給她。
再加上聽說束道真人這個師兄把她這個師妹當親閨女養,肯定不會虧待她。
還有就是閬吾天尊,一個大乘修士天材地寶最多,他僅有兩個徒弟,他又不是壓榨徒弟的人,有好東西肯定會給自己的徒弟。
楚子航和蘇璃都不用外出找天材地寶修煉,他們的師尊給他們的那些寶貝足夠他們兩個修煉幾百,上千年了。
她一個廢五靈根的生活過得那麼滋潤,別人最多在背後詆毀她幾句,說她是廢材,在她看來蘇璃可沒有受到任何委屈。
想到她以前有些看不起蘇璃,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她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她。
人家上輩子達到的高度,不是他們這些自詡是天才的人可以比的。
虛名可以帶來利益,也是一把枷鎖。
李薇月想不明白蘇璃是富養著長大的,怎麼在一些方面這麼摳搜。
她對她的親人,朋友和自己倒是很大方,還很會享受。
「阿姐,我把這凰痕淚幫你改造一下,保證你看了之後一定會喜歡,也看不出它本來的模樣。」
謝景堯溫聲說道:「還是我來吧,把它融了做成一支簪子,我畫幾個花樣,阿婉你選一下看喜歡哪種。」
聞言,蘇璃挑了挑眉,問道:「幹嘛要選,通通都要不行?還是你不捨得多花點時間給我阿姐弄簪子,她不配有那麼多簪子嗎?」
謝景堯眼皮一跳,這丫頭又給他挖坑。
謝景堯看著蘇婉道:「阿婉自然值得最好的,阿婉喜歡多少我就做多少。」
「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一支就夠了,我又不愛戴那些。」
「誰規定不戴就不能擁有,阿姐何必想那麼多,他送,你收就是了,你們兩個都那麼親密了,還用分那麼清楚嗎?」
謝景堯牽住她的手,笑道:「阿璃說的這番話我倒是認同。」
「阿璃,你把秦鈺霄上面動的手腳處理好後就把凰痕淚給我。」
「小璃兒,我幫你。」
「不用,我自己研究,你不要來煩我。阿姐,我要進你空間研究。」
龍淵抿了抿唇,有些鬱悶,她居然嫌他煩,他明明只說了幾個字而已。
司澤那麼聒噪,她都沒有嫌他煩。
「去我空間。」
龍淵不由分說地把她拉進自己的空間。
看他們兩個消失在他們面前,司澤道:「醋勁真大,他不是龍是醋精才對。」
蘇婉幽幽地說道:「他聽得到。」
聞言,司澤不敢再吐槽龍淵了。
他轉頭就與他們說別的事情。
蘇璃再次出現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她把凰痕淚丟給謝景堯,把幻音鈴扔到李薇月的身上。
李薇月連忙伸手去抓,幻音鈴還是打在她胸口上,她臉色一白。
好痛!她懷疑蘇璃是故意的,明明看她沒使多大的勁,但東西砸在她身上鑽心地疼,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次是她想多了,蘇璃只是隨手一扔而已。
「阿璃,秦鈺霄弄了什麼?你怎麼研究了一周?是不是很難?」司澤好奇地問道。
聞言,蘇璃有些不自在,要不是龍淵搞鬼,她才不會這麼晚才出來。
「凰痕淚和幻音鈴都被他施法弄了定位,不過幻音鈴被加了一道秘術,戴在身上越久就會受到迷惑,成為傀儡。」
聞言,李薇月心中一凜,差點把幻音鈴丟出去,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蘇師叔,你應該把定位解除了,把秘術破了吧,現在已經安全了吧。」
蘇璃白了她一眼,「自然,你放心地用吧,秦鈺霄的東西不拿白不拿,這是他欠你的。」
聽到她說這一番話,她受寵若驚,這下她徹底放心了。
弄這些根本就不需要她動手,看她研究好後,龍淵主動幫她的忙。
秦鈺霄沒在凰痕淚施加秘術,因為他清楚蘇婉意志力堅定,傀儡術用在她身上不管用。
那種比較毒辣的傀儡術需要親密接觸,每日施加才能控制像蘇婉這樣的人。
秦鈺霄的父親走的那一步棋就是想讓他們結為道侶,成功雙修讓蘇婉逐漸成為他們的傀儡。
這一步棋被毀了,他們只能想別的辦法。
李薇月比較好控制,秦鈺霄故技重施,她將計就計,讓他誤認為她已經上鉤,對他產生了愛慕之情。
他順勢把幻音鈴送給她,李薇月一臉羞澀地接受,還說了一番感謝的話。
對於這場表演雙方都非常滿意。
蘇璃攤開手,兩隻小鳥撲棱著翅膀朝遠方飛去。
「阿璃,你什麼時候養的鳥?龍公子空間養的?」
「那是機關鳥。」
蘇婉和謝景堯異口同聲地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謝景堯示意她說。
「阿璃應該是把定位和秘術轉移到機關鳥身上了。」
蘇璃點了點頭,眉眼彎彎,道:「阿姐就是聰明。」
司澤拍手,叫道:「真是妙啊!機關鳥怎麼弄?這幾天你就是在搗鼓它們?阿璃,還有沒有,送一隻給我。」
「不是我弄的,想要你自個問他要。」
看著一張冷漠臉的龍淵,司澤突然吞了吞口水,「我突然不想要了。」
蘇婉無聲吐出兩個字:「真慫。」
被司澤眼尖地看到了,他立刻說道:「你問他要看他給不給。」
蘇婉非常淡定地說:「阿璃。」
蘇璃看了龍淵一眼,龍淵指尖一動,一隻金色的機關鳥飛了出來。
最後落在蘇婉的肩上。
蘇婉把它抓過來捧在手心上,摸了摸,羽毛非常柔軟,像真的一樣。
司澤戳了戳它的頭,它狠狠地啄了他一下。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