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黑影的聲音,白靜晗驚訝得瞪大了眸子,臉上浮現出震撼之情,「你,你認識我?」
黑影沒有吭聲,緩步走至床榻旁,低頭凝視著白靜晗那張熟悉的面龐,許久,他才輕笑了一聲,伸出手,撫摸上了對方的臉頰,溫柔而細緻地描繪著,「幾年不見,我的靜晗又變漂亮了許多。」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白靜晗的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席捲而上,讓她呼吸變得困難極了。
片刻後,她別開了視線,抓起被子,往後縮了縮,「我……我不記得你!更不認識你!請你馬上出去,否則我就喊人了!」
察覺到她的躲閃,那黑影收回了撫摸在她臉頰的手,轉而撩起白靜晗耳邊的碎發,邪魅地說道:「你確定要把其他人引來嗎?」
「我……」白靜晗攥緊了拳頭,強忍著心底的恐懼,「你到底是誰?」
「怎麼,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可是你的夫君,我們在飛雲宗行過大婚禮,還圓過房,你這麼快就忘記我了?」黑影湊近白靜晗的臉頰,吐氣如蘭的說道。
圓房?!
白靜晗的瞳孔猛縮了一下。
她已經嫁過人了?而且嫁的還是眼前這個男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我不相信!你騙我……」白靜晗喃喃低語,搖著頭,不願相信自己已經嫁為人妻的事實。
看著對方臉上那副痛苦掙扎的模樣,黑影男子冷笑了一聲,「差點忘了,你被覆天魔尊封印了記憶,如此一來就更好了,我就不用擔心你會再次從我眼皮子底下跑掉。」
說完,黑影男子倏的俯首貼上了白靜晗粉嫩的雙唇。
「唔……唔……唔……」
白靜晗雙眼驀地睜大,拼命地扭動著自己的脖頸,試圖擺脫黑影男子的控制。
可是對方力氣實在太大,縱使她怎麼掙扎,也沒辦法逃脫分毫。
「乖乖享受吧。」黑影男子低聲淺笑著。
「唔……」白靜晗掙扎無果,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
翌日清晨。
白雲軒緩緩睜開眼睛。
昨晚他一夜沒睡著,直到天快亮時,他才勉強睡著了一小會兒。
昨晚和南宮月澤聊完之後,白雲軒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無論如何都要把羽月國皇位上那個假白慕給除掉!
想罷,白雲軒翻身從床上坐起,正準備喊侍從給他更衣,忽然,一個身穿青色長裙的侍女從門口匆匆趕來。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白雲軒眉頭微皺,俊逸的容顏上浮現出疑惑之色,「出了什麼事?」
「殿下,公主她……公主她……」那侍女急得滿臉通紅,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她這副表情,白雲軒心中頓覺不妙,急切地問道:「靜晗她怎麼了?」
「公主她……她薨了!」
轟!!
仿若晴天霹靂般,白雲軒的臉色瞬間煞白。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今早奴婢進去給公主送衣服,就看見公主倒在地上,身上好多血,等奴婢上前察看時,發現公主已經……已經斷氣了。」侍女慌忙跪下,顫抖地解釋著。
「不!!這不可能……靜晗不會死的……一定是你弄錯了……」白雲軒搖了搖頭,不肯相信這是真的。
「轟隆隆——」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雷鳴電閃,豆大的雨水從天而降,澆濕了整片羽月國皇城。
望著傾盆大雨,白雲軒呆滯了片刻,隨後衝出大門,瘋狂地向白靜晗寢宮方向跑去。
他一路哭著,淚流滿面,心如刀絞,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能代替白靜晗承受所有的傷害……
……
此時此刻,白靜晗所居住的寢殿內,四周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床榻上,身穿白色衣裙的白靜晗靜靜地躺在一塊白布下面,她雙目緊閉,早已經失去了生機。
在她身旁站著兩個侍女,她們皆低垂著頭,一言不發,渾身散發出悲慟之意。
沒過多久,白雲軒從外面奔進了殿中,他渾身被大雨澆透,可他卻像是絲毫未覺一樣。
看著床榻上的屍體,他腳下一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地,全身止不住地發寒。
他的妹妹靜晗……竟然……竟然真的死了?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為何一覺醒來,她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了?!
那可是她最愛的妹妹!!
「靜晗……靜晗……」
良久,白雲軒才顫抖著抬起手,掀開蓋在白靜晗身上的白布,當看到那副蒼白的面孔時,他只覺得心窩處狠狠地揪疼著,仿佛有成千上萬把匕首同時扎在他的心臟上似的。
「對不起,靜晗,哥哥來晚了……哥哥來晚了……」白雲軒輕撫著白靜晗蒼白如紙的臉頰,聲音里充斥著濃濃的痛苦與哀嚎之色。
「我明明知道整個皇城都是夜覆天的人,卻還把你一個人留下,靜晗,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說到這裡,他恨極地捏緊拳頭,指尖嵌入肉中。
他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夠強大。
「殿下,人死不能復生,還請您節哀順變。」其中一名侍女見白雲軒太難過,忍不住勸慰說道。
聽到這話,白雲軒直接抬起頭,猩紅著雙眼朝那名侍女吼了一聲:「滾開!!!」
那侍女嚇得一個哆嗦,連忙退到了一旁。
「靜晗,不管是誰害死了你,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白雲軒咬牙切齒,雙眸中涌動著憤怒的火焰。
就在這時,南宮月澤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殿外,看到殿內的情景時,他的雙腳猛地頓在了原地。
白靜晗的慘狀映入他的雙眸,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出什麼事了?」
白雲軒轉身望去,便見南宮月澤神色驚愕地站在殿門口,一張俊朗的面龐上帶著深深的震撼之色。
「月澤殿下……靜晗死了,她死了!!」見南宮月澤進來,白雲軒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和雨水,立刻撲了上去,拽著南宮月澤的袖袍激動地叫道。
南宮月澤一怔,腦子裡嗡的一聲響。
白靜晗死了?
不,這不可能!
昨日離開時,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
那一刻,南宮月澤直接推開白雲軒,快速走至床邊,伸手揭開了蓋在白靜晗身上的白布,當他看著床上已經化為屍體的白靜晗時,一股劇烈的悲痛猛然之間湧上心頭。
他曾答應過白慕,要保護好他的女兒,可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靜晗慘死在他面前……
這一幕,讓他一時之間根本難以接受。
許久之後,南宮月澤才平息住心底的那抹痛楚,他回過頭,冷厲的目光掃向站在一旁的侍女,「這到底怎麼回事?昨晚是誰在靜晗寢宮伺候的?」
比起悲傷和難過,此刻他更想弄清楚事情的經過。
聽到問話,一個侍女慌忙走了過來,「回兩位殿下的話,昨晚是奴婢伺候的公主,可公主殿內一整晚都很安靜,奴婢根本沒有聽到什麼異常。」
「怎麼可能沒有異常?!」白雲軒憤怒地吼道,「沒有異常的話,靜晗又怎麼會無辜枉死在這裡?」
侍女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反駁。
看到那侍女的模樣,南宮月澤的眉頭越皺越深,他相信她很有可能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但是他總覺得白靜晗的死沒有這麼簡單。
停頓片刻,南宮月澤神色微斂,他伸出手,按住了白雲軒因憤怒而不斷跳動的肩膀,「我再去看看靜晗。」
白雲軒咬著牙,重重的頷了頷首。
很快,南宮月澤再次走回到白靜晗跟前,彎下腰,細細地查探了一番白靜晗的傷勢。
白靜晗嘴角有血漬,脖子上還有一個深深的掐痕,除此之外,她全身都是淤青,顯然臨死前曾遭受過非人的虐待。
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南宮月澤眯了眯眸。
屋內這麼大的動靜,屋外竟然沒有人聽到,想要做到這一切,必須要有足夠的修為才行。
難道是夜覆天乾的?
應該不太可能,白靜晗已經被他封鎖了記憶,他完全沒必要再用這種方法去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可如果不是夜覆天,那會是誰呢?
就在這時,南宮月澤忽然注意到白靜晗手裡緊拽著一個銀色的東西,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他認出來,那是盔甲上的金屬片。
想到某種可能性,南宮月澤立即轉身看向白雲軒,問道:「銀色的盔甲,在皇城都有誰能穿??」
聽到南宮月澤這話,白雲軒愣了一下,旋即答道:「銀色盔甲只有禁衛軍統領和將軍才有,普通士兵根本沒資格穿。」
統領和將軍?!
南宮月澤眼瞳微縮,腦海中驀然響起了一個念頭……
「雲軒殿下,靜晗死的消息先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你派人看好這裡,對外就說靜晗已經被人救活了,只等著她甦醒,再來指證兇手!」南宮月澤沉聲說道。
聽聞,白雲軒臉色一凝。
南宮月澤的話中之意已經很明顯,一旦殺人兇手知道白靜晗還活著,一定會再來刺殺她,屆時就能將兇手一舉拿下。
「我懂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我絕不會讓靜晗含冤而死!無論如何,我要親手將兇手碎屍萬段!!!」白雲軒一字一句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濃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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