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渾身僵硬住,萬萬沒想到冒牌貨會突然反其道而行,對她反過來試探?
偏生她這時候「不知道」他是冒牌貨,若是避免開他親近的動作,反倒會露陷。
「嬌嬌。」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將沈明棠拉起來,準備納入懷中,一邊低頭尋找她的唇瓣。
「你放開我!」沈明棠突然翻臉,猛地將人給推開,清亮明澈的眼睛裡燃燒著怒火:「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昨日不敢見我,我一整夜輾轉反側都睡不著,想你為什麼生氣,想你為什麼寧可親近沈葭,都吝嗇見我一眼。今日好不容易見進書房,我心裡特別高興,以為你氣消了,沒想到你……你是想這個,我肚子裡懷著孩子!」
「嬌嬌,我知錯了。」男人認錯的態度良好,又湊過去親近沈明棠。眸子裡一片醉人的深情:「我只是想抱一抱你。」
沈明棠冷笑一聲,避開他的手,胡攪蠻纏道:「你不將沈葭的事情說清楚,休想碰我!你若想,就去找她!」
心中極為防備,她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有非分之想。
男人的確有,他將情報給豫王,豫王說:「你們是『夫妻』,之前很恩愛,一直避而不見,會叫沈明棠起疑,她是一個很精明的人。你不妨利用這個身份與她行房,到時候比你更怕揭穿身份,會幫你隱瞞,不然事情暴露出來,她被別的男人睡了,謝家人如何想?」
書房見到沈明棠,他半點不意外,倒是沈明棠的態度,讓他始料未及。
「你別說氣話,沈葭是我的救命恩人,僅此而已。」男人朝沈明棠走過去,被她用支窗子的木棍抵住胸口,嬌蠻的說道:「行!我暫且相信你的話,我們另外算帳!」
男人心裡驀地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沈明棠揚眉一笑:「你記得自己去關廣莊時說的話嗎?」
男人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胸口悶痛,被沈明棠用力不知輕重的捅一下:「我就知道你不記得了!」
「我……」
「嘭」地一聲,沈明棠將鐵算盤扔他懷裡。
「去跪著吧!」沈明棠坐在八仙桌旁,手裡攪動著燕窩,眼尾上挑,說不出的靈韻動人:「別跪太久了,半個時辰吧。」
男人抱著算盤,傻眼了。
「跪啊,你傻愣著幹什麼?又不是第一跪,你別叫娘發現了。」沈明棠見他杵著不動,目光一冷:「我就知道你被沈葭迷了眼,知錯了?你錯什麼呀?我這就去告訴娘,叫她把你掃地出門!」
他想用強,可今日摸底,府里不止是謝裴之的人,還有長公主府與永安候的人,還沒有得逞,便就地伏誅。
權衡一番,他把算盤往地上一放,屈膝跪上去。
心中卻在想,謝裴之這樣的硬漢,在家中竟是個軟腳蝦,被女人給爬到頭上來。
他眼中閃過陰鷙,今日且跪著,明日定要加倍在沈明棠身上討回來。
沈明棠眉開眼笑,將一盅燕窩遞給他:「吃吧,我親手煲的。」
他接過燕窩,一口喝了。
沈明棠接過碗,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裴之,我不是故意罰你,而是用這個拖住你的腳。豫王的人今晚要搜查百香樓,王爺早在太后壽辰時,就將他各個據點都換了地方,並且做了埋伏。你去的話會危險,但是不去的話,會讓豫王起疑,等事情結束了,你再起來吧。」
男人心底掀起驚濤駭浪,一面懷疑沈明棠看出什麼,故意這樣說在試探,等他坐不住通風報信,自然而然露出馬腳。一面又覺得沈明棠是真心為謝裴之打算,不願意他去冒險。
若是後者的話,更糟糕。
「我先去找殷蘭探聽情況,待會過來告訴你。」沈明棠拎起食盒離開。
沈明棠站在院子門口,望一眼緊閉的書房,嘴角微微一揚。
——
子時一到。
秦玉章帶人去包圍百香樓,侍衛手裡握著火把,將整條街照得亮如白晝。
「大人,我們……」
「直接硬闖!」秦玉章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炯炯地望著三層樓高的百香樓,幾乎能夠想像到地下室里的寶貝,被搜找出來,秦王一干人等,全都會被扣上謀逆的大罪,他便能夠得到沈明棠,將她圈養在府里,當一隻金絲雀:「不許放走一個人!」
「是!」侍衛一揮手,幾個人一齊撞開緊閉的門。
眾人衝進酒樓,直接朝地下室而去。
「你、你們是什麼人?私闖酒樓這是犯罪!我要告官將你們全都抓起來!」掌柜從樓上下來,看到這個陣仗,慌亂了一瞬,很快恢復鎮定:「天子腳下,你們這般囂張,眼底可有王法?」
「我們便是王法!」秦玉章踱步進來,環顧一圈氣派的酒樓,嗤笑道:「有人檢舉你們百香樓私藏兵器,本官奉命搜查。違抗者,就地處決!」
掌柜臉色一變,「不、不可能!我們酒樓沒有私藏兵器,是有人污衊我們——」
「大人!這裡有地下室入口,我們看到裡面有兵器!」侍衛揚聲道。
幾個人合力將地磚撬開,露出一個樓梯,火把照進去,裡面寒光閃現,擺放著不少兵器。
掌柜面色灰白,像一灘爛泥跌坐在地上。
完了。
秦玉章見狀,心中得意,臉上露出笑:「你們快進去搬出來。」
裡面的東西堆積成山的箱子,僅憑几個人,搬到猴年馬月,將大部分的人全都招進來搬東西,只留下十個人守在外面。
十二個人到地下室,五個人在入口接箱子。
「不要!不要搬!」掌柜的連滾帶爬,衝到入口處,想要阻止下面的侍衛把箱子搬上來,他被外面兩個侍衛掀翻在地上,撞倒放在一邊的黑色半人高的罈子,裡面的酒水倒出來,流淌進地下室。
「不好——」
侍衛剛一開口,掌柜將火摺子扔在酒水裡,「轟」地一聲,火焰迅速的蔓延到地下室,熊熊烈火堵住入口,裡面傳來驚慌、恐懼的求救聲。
整座酒樓火勢沖天,宛如煉獄。
掌柜被火燒的悽厲大叫,像一團火球,衝出了酒樓:「救命啊!豫王派人燒了百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