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抓拿刺客！督主遇刺！」
一聲尖叫衝破曹府雲霄，府邸燈火通明。
數十個精衛悄無聲息的躍出曹府，朝著潛伏在曹府外的人而去。不過片刻，便短兵相接。
秦川怕人多更容易暴露出來，因此只派四個人過來，寡不敵眾，三個錦衣衛用人肉撕開一條血路，讓一個同夥逃跑。
暗衛將三具屍體抬進曹府，放在天井。
曹督主手臂包紮好，袖子被鮮血染得通紅，他面容陰沉，踱步到屍身旁。
「督主，是錦衣衛那邊的人。」暗衛搜了身，稟報導：「我們折損九個人。」
曹督主怒斥：「沒用的廢物！你們一群人剿殺四個人，逃了一個不說，比對方折損多三倍！」
暗衛噤若寒蟬。
豫王皺緊眉頭，走到曹督主身邊：「我們嫁禍給錦衣衛，有何用處？父皇向來偏心秦王，之前他犯那麼大的事，結果如何了？父皇不過將他攆回封地，他在那邊風生水起，發展起自己的勢力。建立軍隊，大肆斂財！」
曹督主意味深長道：「你等著看。」他轉頭吩咐扈從：「準備馬車，本督主要進宮！」
扈從套好兩輛馬車，一輛供曹督主乘坐，一輛用來拉屍體，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明帝方才躺下，李公公急聲將他喚醒：「皇上，大事不好了，曹督主遇刺，抓獲了刺客，查明身份是錦衣衛的人，他在外等候，要見您。」
「錦衣衛刺殺曹庭淵？」明帝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只覺得秦王半點不省心，前不久在宮裡鬧一場，才沒消停幾天，又和東廠槓上。他掀開被子坐起身，張開雙臂讓李公公為他更衣：「曹庭淵傷勢如何？」
「刺傷手臂，沒有大礙。」李公公為明帝更好衣，低聲說道：「曹督主只怕要討一個公道。」
明帝面色沉肅，「你將他叫進來，再派人去將那不孝子給請進宮！」
「是。」李公公退出去，不卑不亢的對曹督主道：「皇上請大人進去。」
曹督主掠過李公公大步入內。
李公公定了定神，派人去請秦王。
曹督主臉上敷著厚厚的脂粉，撩開袍子跪在地上，聲音尖細道：「皇上，老奴在府中安歇，有人膽大妄為闖進曹府行刺我。好在皇上恩賜老奴可以在府中安置侍衛，方才能夠死裡逃生！」
「四個刺客，逃走一個，剩下三個反抗時誅殺，搜身後方才知曉是錦衣衛的人。」
「那三具屍體在宮門口，皇上可以請人去驗屍！」
「老奴這些年效命於皇上，從未濫用私權，代表的是皇上。錦衣衛同樣效命於皇上，老奴與他們不曾交惡。如今有人公然刺殺老奴，不得不猜想是老奴哪裡做得不對，礙著他們的事，才對老奴趕盡殺絕？」
「這是折損皇上的顏面。」曹督主磕頭道：「請皇上明察！」
明帝皺緊眉心，曹督主果然來者不善，他是今日要討一個說法。
錦衣衛指揮使雖然是厲尋，可能夠供秦王驅使。
「你說厲尋派人刺殺你？」明帝揣著明白裝糊塗：「李德旺，你派人召厲尋入宮。」
「李公公請留步。」曹庭淵從袖子裡掏出三塊令牌，遞給李公公：「這是從這幾個人身上搜出來的。」
李公公看到令牌，眼皮子一跳，呈遞給明帝。
明帝瞥一眼，認出是秦王府的令牌。
曹督主將矛頭往秦王身上引：「皇上，老奴未曾與錦衣衛打過交道，他們穿著錦衣衛的服裝，身上佩戴的東西，卻是秦王府的。不知這些人是假冒錦衣衛，還是錦衣衛嫁禍給秦王？」
明帝眼底閃過暗芒，「啪」的一聲，將令牌扔在龍案上：「李德旺，傳秦王。」
「是。」李公公退下去。
半個時辰後，厲尋與秦王一同進宮。
秦王面無表情，踏進養心殿，一眼看見跪在中間的曹庭淵。他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袖子上一片血跡，手臂上撕開一道口子，包紮白色的布，沾染著鮮血，觸目驚心。
「父皇，不知半夜三更，請兒臣入宮，所為何事？」秦王懶散的行一個禮。
明帝警告的瞪秦王一眼，厲聲詢問厲尋：「錦衣衛刺殺東廠督主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那幾個認確實是錦衣衛的人。這幾日奉命在查穿雲山莊一事，曹督主涉案，微臣安排幾個人盯梢，倒沒有想到曹督主的人，主動剿殺他們。」厲尋撩開袍子，單膝跪地道：「四個人，有一個活口，他逃了出來，告訴微臣未曾闖進曹府，請皇上明察！」
「依厲大人的意思，老奴自傷污衊你？」曹督主臉色難看，目光冷戾道：「你我二人為皇上效命，無冤無仇，本督主何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栽贓你？」
厲尋反問：「曹督主也說了，我們無冤無仇，錦衣衛為何要刺殺你？」
「曹督主與錦衣衛倒不是無冤無仇，本王率錦衣衛搗毀穿雲山莊，這是你的聚寶盆，誰知你心中作何想的？」秦王這話只差明說曹庭淵為此記恨他和錦衣衛，逮著機會便往他們頭上潑髒水。「不如派太醫，為曹督主檢查一下傷勢？」
曹庭淵卻高呼一聲冤枉：「皇上，老奴對大周朝的忠心，日月可鑑，萬不敢因為私人恩怨，禍及朝廷命官！此事老奴沒有傷及性命，厲大人是朝廷肱股之臣。關廣莊匪徒燒殺劫掠，百姓苦不堪言，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老奴對今日行刺一事不追究，請皇上派錦衣衛的人出面，剿殺匪徒！」
秦王眼中閃過思慮，曹庭淵睚眥必報，鬧到御前來，可不會大事化了，定要其他目的。
果然，曹庭淵奏請道：「厲大人要主持穿雲山莊一案，不可離京。謝千戶驍勇善戰，當初圍剿蕭家，立下不少功績，不如派他去關廣莊。正好離福源縣近，他對那邊地勢清楚，比其他人更合適。」
秦王目光驟變，曹庭淵以退為進，目的在謝裴之！
「父皇——」
明帝抬手打斷秦王的話，著李公公擬旨：「著謝千戶帶領一百精兵，去關廣莊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