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徹,我按照你描述的去找,沒有發現鳳老神醫的蹤跡。」蕭括坐直身體,聲音放低放緩:「他這般有名望,該是隱士大能,通身的氣派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一個高人。咱們小鎮上,沒出現過這樣的老人家。」
蕭徹與長公主的母子關係並不好,甚至很緊張。
如今長公主重病臥床,蕭徹特地來請神醫,蕭括很驚訝。
蕭徹眉心一蹙:「鳳老神醫不修邊……不拘小節,隨性散漫,與正常的隱士風範有很大出入。你若看見七十歲的老人家,行事、說話怪誕,不講道理,約莫是他了。」
蕭括尷尬的笑一聲,這樣的神醫太普通,若不替人治病揚名,無疑是大海撈針,尤其是鳳老神醫有心隱瞞的話。
「他是一位老饕,喜歡吃美食。我這次將御廚借給你,你將消息放出去。」蕭徹爽快的答應,便是想利用御廚將風老神醫釣出來。
「行,我會多派人去找。」談完正事,蕭括又提起兩日後的聚會:「有兩位好友他們後日挪不開空,要外出求學。不妨就在明日?去福源縣,還是就在天香樓?」
蕭徹沒有意見:「天香樓罷。」
蕭括得了準話,便讓劉掌柜安排下去。
——
福滿樓。
沈明棠正在廚房裡教廚子做菜,只剩下最後一道獅子頭,錢掌柜笑眯眯地進來。
「謝娘子,這幾日的生意很紅火,又回到從前的福滿樓了。」錢掌柜高興之餘,不免有些擔憂:「劉掌柜肚量狹小,我們搶他生意,不會輕易罷休。」
「他想打壓垮咱們福滿樓,那咱們可得『禮尚往來』,不然別人會講咱們不懂規矩。」沈明棠重新活一輩子,就想活個肆意。
錢掌柜一愣,一雙精明的眼睛裡放出光,很期待地搓一搓手:「那你可得來勤快一點。」
「半個月來一次。」
錢掌柜還想討價還價,十天來一次,外頭有人喊,連忙去前堂。
沈明棠對廚子說道:「獅子頭挑選材料,豬肉肥的,瘦的各半。要細切粗斬,比安石榴籽大小,沒有鳧茈(荸薺),可以用蘿蔔替代。蘿蔔切碎了,與肉末拌在一起,用手團成橘子大的球,然後放進油鍋里稍微炸一下,外皮結成薄殼,撈出來……」
廚子在一旁看著,一大鍋油,獅子頭在油里翻滾,肉的酥香味溢滿整個廚房。沈明棠把獅子頭撈出來,鍋里燒水,放入蔥白生薑等各種香料,將獅子頭盛入碗裡,放在竹篦子上隔水蒸。
「我們今日不做紅燒獅子頭,清湯獅子頭更好的保留它的本味,特別的鮮香。」沈明棠將一旁的翡翠蛋羹端出來。
瓷白的湯碗裡,一邊是蛋羹,一邊是薺菜。一邊嫩黃,一邊碧綠,半點未曾混淆在一起,光是看著便令人食指大動。
沈明棠將蛋羹和薺菜攪在一起,讓廚子們嘗一口。
蛋羹很嫩滑,入口不用刻意去吞咽,便順著咽喉入肚,薺菜的清香壓去蛋的腥味,別有一番滋味。
「丫頭,你煮啥好吃的?我剛剛進酒樓,就聞到肉香味兒了。」老頭兒扒在門邊,伸長脖子往蒸鍋里瞅,香味一股股往他鼻子裡鑽,泛起滿嘴的清涎,陳年老饞蟲都勾出來了。眼巴巴地說道:「我聽說天香樓來了一個御廚,準備跟你打擂台,你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