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笑了,上輩子她的師父就是宮裡退下的老御廚。
「怕有用嗎?有的事情不是咱們躲,就能化解。既然如此,那咱們接招唄。」沈明棠數著時間,獅子頭快好之後,她將一把青菜放水裡焯一下備用。「你能給對面御廚勾走,那我差不多就輸了?」
老頭兒全副心神被吊在一鍋獅子頭上,哪敢起叛徒的心思?
「許久沒有吃過你做的菜,是啥口味忘的差不多,你給我嘗一嘗,記住這個味兒,別的菜估摸著再難入老頭兒的嘴。」
沈明棠將獅子頭出鍋,青菜點綴在碗裡,香氣撲鼻。
老頭兒「吸溜」一下口水,抓起一雙筷子插進大肉丸里,顧不上燙嘴咬一口。
豬肉切成顆粒狀,吃在嘴裡咀嚼的時候,肉質感尤為的分明,肉香味溢滿唇齒,刺激著味蕾,舌頭一裹囫圇的將肉丸子吞進肚皮囊里。
呲一口湯,味道也很鮮美。
「滋味不錯!但是你不能驕傲自滿,明天我去天香樓嘗一嘗御廚的拿手菜,給你倆比較一下,看誰更勝一籌。」老頭兒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是饞人手藝:「你晚上再做個紅燒的?」
「不得閒。」沈明棠直接拒絕。
老頭兒也不鬧騰,能做御廚手藝不會差,沈明棠不做,他上天香樓去吃。
——
沈瑤做了一晚噩夢,精神狀態很不好。
想找秦玉章得一番安慰,秦玉章一早出去訪友,她只好出門去沈家,將母女倆的東西收拾搬出來。
她孑然一身,身無長物。
沈家並未虧待她們,那些衣裳首飾,還能撐一撐門面。
她眉心擰起來,沈家的門,門仆不會准她進去吧?
還得想一個法子。
馬車緩緩地停下來,車夫道:「沈小姐,沈家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只能在這兒停下。」
沈瑤掀開帘子,看見對面一輛馬車上下來一位中年男子,隨即出來一位婢女,攙扶一位年輕的女子下來。
年輕的女子容貌清秀,臉色蒼白帶著病氣。身穿淺粉色春羅衫子,白春羅灑線連裙,腹部微微隆起,瞧著懷胎三四個月的樣子。
沈瑤認出是沈潮生的妻子溫瀾。
溫瀾被楚含柳罰跪,見了紅,險些小產,被娘家接回去養胎。沈潮生和沈妄一回來,便馬不停蹄的去外地收帳。沈潮生特地派人去岳丈家,將妻子接回家。
溫老丈人放心不下女兒,親自送溫瀾回沈家,準備與沈大富提一提楚含柳的事。
「瀾兒,你莫怕,爹會替你討公道。」溫老丈人安撫溫瀾。
溫瀾搖一搖頭,輕言細語道:「爹,這件事兒我會與夫君說,您找公爹討公道,不太妥當。」
溫老丈人哪會不知女兒怕他克制不住脾氣,將事情鬧大了,傷及沈家顏面,恨鐵不成鋼道:「你啊,性子和軟,活該被人欺負。」
「大嫂。」沈瑤從馬車上下來,朝溫瀾走過去。
溫瀾柳眉微蹙,看見沈瑤穿著素淨,鬢角戴一朵白絨花,臉色微微一變。
「大嫂,我娘已經走了,我為她做的事情,向你道歉。」沈瑤屈膝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三個響頭:「請你能夠原諒我。」
溫瀾眼底閃過驚詫,楚含柳身故了?
沈瑤的裝扮做不得假,溫瀾眉心舒展開:「人死如燈滅,我如何會同她計較?」
「大嫂,瑤兒就知道你心腸善良。」沈瑤紅著眼圈,目光正好平視溫瀾隆起的腹部,眸光微微閃了閃,從地上爬起來,感激的挽住她的手臂往府里走:「你的身子骨弱,我們先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