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愕然,呆怔地望著秦玉章。
「表哥……」
沈瑤一張口,喉口哽咽。
她不是蠢笨的人,秦玉章想甩掉她,才給她指一條路。
若不識時務,一定沒有好下場。
「我……我還在孝期,不……不宜……」
「這件事交給我。」秦玉章見沈瑤動搖了,笑容溫潤道:「至於你能不能讓蕭兄留在身邊,熬過孝期,得看自己的本事。」
沈瑤目光悲切,眼睫一顫,淚水淌下來。
「我知道了,多謝表哥。」
沈瑤別無選擇,失去娘親,她如那無根的浮萍,唯有隨波逐流。
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
更憎恨害她至此的人!
——
翌日。
沈大富一覺醒來,手指按住隱隱作痛的腦袋。
「老爺,您醒了。」小廝端茶倒水,將沈大富攙扶起來:「您好久沒有喝這般醉了。」
「謝裴之呢?」沈大富坐在床邊,接過溫水喝一杯潤喉,混沌的腦子清明不少:「他怎麼樣了?」
「大小姐說也醉了。」
沈大富揚眉:「喝的比我多?」
「您醉倒,姑爺沒喝了。」
「砰——」沈大富將杯子重重擱在桌子上,唬起臉:「我小瞧他了,竟坑到老丈人頭上!」
謝裴之揣摩人心的功夫很厲害,算準他是什麼人,肚裡算盤打的嘩嘩響,莫怪喝酒也喝出一副豪氣雲天的架勢!
虧他還挺欣賞謝裴之,瞅著這小年輕喝酒的勁兒,一看就是潛力股,有他當年的風範。
沈大富臉疼的齜牙。
混帳小子前頭挖坑等著他呢!
「抬丟出去!現在將他扔出去!」
沈大富憋一肚子火氣。
挖走他的心頭肉,爺倆吃個酒還耍小手段。
呵!
看他能耐的。
咋不上天?
娶啥媳婦呢?
拉開門,沈大富看見謝裴之站在門口,臉上的肉抖了抖。
「岳父,昨日吃酒您謙讓了。」謝裴之作揖行一禮:「小婿今日特地向您辭行。」
呵呵呵,沈大富心裡冷笑連連。
演!
繼續擱這演!
沈大富不屑搭理謝裴之,轉身大搖大擺的準備去前廳,看見沈明棠從迴廊轉出來,頓時苦著一張臉,唉聲嘆氣。
「爹,您怎麼了?頭疼嗎?」沈明棠擔憂地問道。
「嬌嬌啊,爹這輩子只有他一個女婿。尋思著翁婿倆這點小酒喝個暢快,往後咱們是一家人。他這點面子都不給爹,耍起心眼將爹給灌醉!小酒都不陪老丈人喝,是我不配嗎?!」
「你瞧瞧,大清早擱這兒堵心來了。大家都叫我千杯不醉,昨兒喝一罈子酒醉倒,咋就謙讓他?有這麼羞辱人的嗎?」沈大富一副我心裡苦,我不想多說的萎靡神情。
「爹,您別往心裡去。」沈明棠看一眼謝裴之,踮起腳尖,湊到沈大富耳邊:「他要面子呢,您吃過的酒比他喝的水還多,自知比不過您。怕陪您吃酒,您吃的不盡興,他才每回喝的比您多。若是醉倒了,還能有句喝太快,這才醉倒的託詞。沒想到您是個實誠人,兩人一塊鬥起酒來。」
沈大富眼皮子垂下來,哼道:「你別替他說好話。」
「哥哥們回來,讓他和哥哥們喝。」沈明棠將沈大富的衣襟整理好,「喝到讓您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