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蔻蔻,楊蔻蔻。Google搜索」
中年坐在座位上喃喃自語,手指頭夾著的香菸菸頭燃燒,繚繞的煙霧順著菸頭盤旋而上。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得有好一會。
桌上的電話再度響了起來。
「餵。」
中年解開了襯衣的一粒紐扣,拉拽著衣領子:「想來你已經安全了,是嗎?!」
「嗯。」
八面佛的聲音在電話里那頭響起:「看來我小看了港島的行情了,或者說我的小看了這個叫季布的小子了。」
「如果沒有你的提醒, 今天晚上還不知道會被譚成搞出什麼紕漏呢,我現在倒是有點理解你為什麼會進展不順了。」
八面佛的聲音沙啞,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季布這個點,你得再處理一下。」
「哼。」
中年輕哼一聲,再度點上一根香菸:「我早就已經勸告過你,不要著急著過來, 你不聽。」
「現在好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我提前收到了消息,提前通知了你,你已經撲街了啊!」
「.....」
八面佛聽著電話這頭中年的抱怨,聞言沒有出聲。
他此次的港島之行,中年早就已經勸過他了,現在的八面佛還不適合入局港島。
但是。
為兒子緬察復仇心切的八面佛,並沒有聽中年的勸告。
他在打聽了情況以後,來到港島的第一站就是聯繫譚成合作,原本想讓譚成給自己當槍速戰速決。
事實卻大大的超乎了他的預料,光是一個季布就打斷了自己的計劃,還差點把自己算進去了。
「這樣吧。」
中年斟酌了一下,再度說到:「你還是先回緬北吧,港島這邊,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全部處理妥當以後,你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入局。」
「這個季布有點邪性,我正在調查他,再需要一點時間。」
「還再需要一點時間?」
八面佛聽到中年讓自己回緬北,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語氣不悅道:
「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你知不知道, 馬上緬北將軍那邊的原材料就要收割了,我要是不趕在這之前處理掉林昆,我在整個緬北的生意全部就要癱瘓!」
他的語氣重了幾分:「還有,我兒子緬察出事多久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林昆做掉了他,我一刻也不能忍受!」
「他需要付出代價!」
兩人的對話開始緊張了起來。
「所以呢?!」
中年眉頭一挑直接反問到:「所以你做了什麼?」
「我說讓你不要現在過來,你不信,你來了,然後呢?如果沒有我,你他媽的今天就已經撲街了,你已經在林昆的手裡了!」
「回去吧!」
「不行!」
八面佛語氣陰沉:「你得幫我搞定他們,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我不能回去!」
「你幫我做掉季布,就這麼簡單。」
八面佛不為所動,語氣堅定。
「我讓你走!」
「我不走。」
「走啊!」
中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你就等死吧,在港島,你沒有你的的勢力,分分鐘就會被林昆給玩死啊!」
「我沒有時間了。」
八面佛搖了搖腦袋, 語氣堅定:「我不能走。」
「我沒所謂。」
中年聞言直接兩手一攤, 失去了再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別回去。」
「出了事, 大家各走各路咯。」
「呵呵。」
八面佛聲音沙啞的沉沉笑道:「各走各路?你可不要忘記了, 你們收了我多少好處。」
「如果我要是出問題了,你自己想想看?!」
「你,幫我做掉季布,就這麼簡單!」
他的語氣中充斥著濃濃的毋庸置疑與不容拒絕,非常的強硬,頗有種劍拔弩張的姿態。
「八面佛!」
中年的語氣一沉:「你在威脅我啊?」
八面佛淡淡一笑:「我怎麼敢。」
「冚家鏟!」
中年徹底失去了耐心:「你要清楚一個道理,我們是看得起你才跟你合作的,我們合作也並不是非你不可!」
「如果你要執迷不悟的話,那麼我只好換人合作了。」
他停頓了一下,指尖用力的在桌面上點了點,言辭犀利:
「我是白的你是黑的,在港島這塊地盤上,你緬北的一個小小的八面佛算什麼東西!我隨時都能踹掉你啊!」
「港島,是我們的天下!」
至此。
雙方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誰也沒再說話。
良久。
八面佛的表情在幾番變幻以後,轉而鬆口:「那按照你的意思,我還要等多久?!」
「等多久?」
中年見八面佛改口,語氣也緩和了好幾分:「我自有我的計劃,這就不用你來關心了。」
「我決定更換策略了,這一次我決定直接對林昆的生意出手,直接從正面你剷除掉林昆。」
「好!」
八面佛聞言眉頭舒展了開來:「那我就先回緬北了,靜待你的好消息。」
如果中年願意出手,那對自己來說,少去了很多很多的麻煩。
雙方的通話到此結束。
掛斷電話以後。
中年先是捏了捏眉心,而後沖外面喊了一句:「去,把海關那邊的廖督察給我叫過來。」
·····
下午。
季布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抬頭掃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已經下午三點了。
他搓了搓臉蛋子,拿起桌上的香菸來給自己點上,再度回憶起今天早上楊蔻蔻跟自己說的事情,以及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思來想去。
季布還是拿起電話打給了苗志華,詢問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苗志華對此表示不知情。
應該大概率上是西貢警署有黑警的眼線,把消息走漏了出去,所以導致了功虧一簣。
「不過咱們也不用太擔心。」
苗志華斟酌了一下,對季布表示安慰:「昨天晚上雖然沒能夠抓住八面佛,但是他肯定受驚跑掉了。」
「短時間內,八面佛肯定是不敢再踏足港島了,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獲取到林昆的更多信息。」
他思路清晰,開始給季布部署了起來:「我覺得,眼下咱們是時候加速進度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林昆因為對你一點懷疑也沒有了。。」
「在警方這邊,你的身份也是清白的,不用擔心這些差人,那些黑警拿你也沒有辦法。」
「好的。」
季布聞言點了點頭,倒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那行。」
苗志華點了點頭:「還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的嗎?只要是又不知道都能跟我說。」
「案子已經到了關鍵性的時刻了,咱們不能再出現任何的紕漏,小心謹慎。」
「嗯。」
季布吸了口香菸,點了點頭:「沒有了。」
「那行。」
苗志華呵呵一笑,清了清嗓子道:「咱們爭取早點把這個案子辦完,恢復身份。」
「說起來,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拍拖找女友了,怎樣,有沒有遇到中意的靚女啊?!」
「要是有中意的靚女,好好培養培養,等身份一恢復,拍拖約會結婚,哈哈哈....」
電話那頭響起苗志華爽朗的小聲來。
「哈哈哈....」
季布聞言也是跟著大笑了起來:「有當然是可以啊,臥底在林昆身邊你不知道有多兇險,哪有時間找靚女。」
「好。」
苗志華齜牙一笑:「你心裡有數就行,注意安全。」
兩人又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然後這才掛斷電話來。
「呼...」
季布掛斷電話,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而後掐滅手裡的香菸,搓了搓臉蛋子鑽進了洗手間裡。
簡單的沖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
下樓吃了個午飯,而後開車朝著遠洋帳務公司去了。
「昆哥。」
季布走進辦公室,朝著正坐在座位上喝咖啡、看報紙的林昆打著招呼:「怎麼,看上去心情不錯嘛,有什麼好事。」
「昨晚上的新聞。」
林昆見季布走了進來,放下了手裡的報紙:「不錯不錯,乾的不錯,一晚上時間解決了這麼多事情。」
「你小子有點能耐啊,譚成這種角色都讓你給解決了?」
他心情很好,調侃了一句:「他們那個什麼什麼西貢警署得給你發一塊港島好市民錦旗才行。」
林昆對於晚上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大晚上的也沒有人打攪他,知道今天早上才有人匯報他。
等他知道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林昆非常滿意。
季布這種人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人才。
「哈哈哈....」
季布仰頭笑了起來,在林昆的對面拉開凳子坐下:「一點小波折而已,過去了。」
他嘆了口氣:「不過還是有點可惜了,終究是算漏了幾個環節,讓八面佛跑了。」
「不然啊,今天早上你醒來,八面佛已經綁到你面前聽候昆哥發落了。」
「呵呵。」
林昆滿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目前這個局面我就已經非常滿意了,八面佛短時間肯定是不敢再在港島露面了。」
「趁著這段時間,咱們趕緊把手裡的業務都梳理一下吧,儘快把這一片的市場基調定下來,然後就等著解決八面佛了。」
說到這裡。
他停頓了一下:「對了,你這樣吧,一會去「廚房」拿點「菜」出來,給下面的「腳」送過去,量不多,十塊美金。」
「現在?」
季布聞言不由一詫:「這大白天的,我去「廚房」拿「菜」啊?會不會不安全啊。」
「傻佬。」
林昆從抽屜里摸出一盒子香菸來丟給了季布:「誰告訴你出貨只能在晚上出啊?」
「白天其實反而更安全,懂不懂啊?」
「也是。」
季布把香菸揣進了口袋裡:「那行,我現在過去了。」
「我已經跟跛忠打好招呼了,美金已經準備好了,你過去就是了。」
林昆擺了擺手,掃了眼出去的季布:「臭小子,注意安全,別開自己的車。」
「嗯。」
季布頭也不回的做了個OK的手勢。
出了公司門口,他看著公司門口停著的的士車,直接走過去拉開車門在后座坐下,報出了地址:
「觀塘長輝工業大廈。」
「哦?」
司機正坐在駕駛座扒著盒飯呢,聽到季布的話以後,合上盒飯一邊咀嚼著一邊發動車子:
「這麼遠?哈哈哈....看來我這這地方吃盒飯倒是選對了地方,坐穩了。」
他一腳油門,車子直接開了出去。
的士車快速的穿梭在公路上,朝著目的地而去,季布坐在后座,目光看著窗外的風景。
驀然抬頭。
正好看到的士車司機正在內後視鏡里看自己,然後又離開。
「師傅。」
季布努嘴示意前面的路牌:「你開錯道了吧?這不是往那邊去的,該走左邊的道。」
「左邊的道?」
的士車司機聞言看了看路牌:「是嗎?我記得不是的吧?」
「啊...」
季布應了一聲,倒也沒多說什麼了,只是抬手看了看腕錶:「師傅開多久的車了?」
「有一段時間了。」
司機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四五年了,沒什麼本事,只能開車混個溫飽,勉強湊合。」
「好。」
季布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半個多小時後。
「靚仔。」
的士車司機把車子靠著路邊停下:「到地方了。」
「好。」
季布摸出車資來給他,順手摸出兜里的香菸來遞給司機:「抽根香菸,謝了。」
「好。」
司機看著季布遞過來的香菸,倒也不客氣:「靚仔,你這個人倒還挺有意思的,我開了這麼多年的車,給我們派煙的人很少,尤其是你這種靚仔。」
「哈哈。」
季布把香菸遞給了他,手掌與之觸碰:「不客氣,我趕著過來辦事,辛苦你才對。」
「好好。」
司機笑著點了點頭,把香菸別在了耳朵上,拿起放在一旁的盒飯來,繼續吃飯:「下次你要是再坐我的車,給你打著。」
「行。」
說完。
季布轉身離開,一頭鑽進長輝工業大廈。
身後。
的士車司機拿著盒飯往嘴裡扒著,目光盯著視線中消失的季布,而後拿起對講來:
「都就位了?目標已經進去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短T外搭淺色條紋襯衫,黑色牛仔褲。」
「收到收到!」
「收到廖Sir!」
對講里立刻就響起了回應。
「長輝工業大廈這邊我們以前就在這邊找來著,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也來這裡,保不准他們是一家。」
廖Sir一邊大口的扒著盒飯,一邊吩咐到:「找到這小子以後盯死他,他肯定有問題。」
草草的扒了幾口盒飯,隨手把盒飯從車窗里丟了出去,摸過耳朵上別著的季布發的香菸,擦了擦油膩的嘴巴點上:
「撲街仔,賣粉還這麼有素質,挺他媽的能裝啊。」
長輝工業大廈。
這一片的公司很多,人流量也不錯。
季布不急不緩的穿梭在人群之間,腦海里快速的回憶著剛才的那個的士車司機,頗有偵查意識與反偵察意識的他,越想越覺得不對。
在車上的時候,那個司機開車還在內後視鏡里偷瞄自己,季布當時就察覺到不對,隨口一說路走錯了。
這個司機的語氣隨即也變得不確定起來,如果真的是一個的士車老司機,沒道理這點路都不知道,完全不像他描述的開了五六年的老司機了。
這讓他不由想起自己打車的時候了。
遠洋財務公司這個位置,就離著富人區不遠,門口一般都不會有計程車停留。
平常如果要坐的士車很難的,今天這麼巧,正好出來就遇到了吃盒飯的司機了?
所以。
季布秉持著內心的疑惑,所以他在下車的時候,故意給司機遞了跟香菸。
在把香菸給他的時候,季布有意的去觸碰他的手,一下子就感覺到他虎口上厚厚的老繭了。
這是一雙常年摸槍的手。
季布不動聲色,不急不緩的朝著工業大廈裡面走去,他特地放慢了步伐,走著走著,就發現不對勁了。
後面果然有人跟蹤。
季布也不慌,摸出兜里的香菸來給自己點上,優哉游哉的在人群中晃悠兜圈子。
長輝工業大廈這棟樓是弓形的建築排列,分了好幾個區,每一個樓層都是一個接一個的門牌,非常複雜。
一開始。
季布還帶著他們兜圈子,一根煙抽完後便喪失了耐性,帶著後面幾個尾巴在大廈里繞了幾圈後,猛然加速鑽進消防通道里,直接消失了。
季布消失在拐角好幾秒鐘以後,那幾個尾巴這才跟到他消失的這個位置,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了迷糊。
「廖Sir,人跟丟了。」
「那個撲街仔好像發現咱們了!」
「跟丟了?!」
廖振華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冚家鏟,這麼多人跟一個人都沒有跟到,跟丟了?」
他咬了咬牙:「找,一個一個挨個的找,也要把這小子給我找出來!」
樓道里。
季布繞出消防通道以後,漫無目的的在樓層里轉悠著,後面跟了尾巴,自己肯定是不能去廚房拿菜了。
所以。
他在轉悠了幾圈以後,朝著樓下走去。
出口處。
廖振華帶著手下的幾個夥計正在討論接下來要怎麼做呢,乍一看就看到了那邊走出來的季布。
當下。
他大手一揮,幾人立刻快速的朝著季布包圍了上去。
季布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但是也沒有搭理他們,腳步平穩的繼續往前走,正好試試底,看看這些人到底是哪個部門的。
很快。
幾人就把季布包圍在了中間。
「喲。」
季布看著領頭的廖振華:「師傅,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走,正好我要回去,再送我回去唄。」
「哼。」
廖振華冷笑一聲,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證件來:「海關督察廖振華,我懷疑你身上攜帶了4仔,要對你搜身。」
證件上,是督察級別。
「海關?」
季布聞言眉頭一挑,沒想到對方這麼直白的表露了自己的身份:「海關督察?你找我幹嘛?」
「搜!」
廖振華根本不搭理季布,指揮著手下上去扣人,直接把季布手裡拎著的袋子搶了過來,往外倒騰。
袋子裡就裝著兩罐酸奶,冰鎮的,外包裝上面還冒著水珠呢。
「廖Sir,沒有。」
夥計把袋子倒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只得揚了揚手裡的酸奶:
「這裡面裝了兩盒酸奶而已,沒開封的。」
「把人帶過去!」
廖振華目光閃爍的做出指揮,招呼著夥計把壓在地上的季布往那邊人少的巷子裡拖。
季布眼角一眯,猛地用力一推按著自己肩膀的夥計從地上站了起來:「你想幹嘛!」
「哼。」
廖振華直接伸手摸向後腰,點三八掏了出來對準季布的腦袋,乾脆利落:「撲街仔,我讓你去那邊啊!」
「草!」
季布咬了咬牙,你沒想到這個廖振華會如此的果斷,看著對準自己的點三八:「我不去!」
他眼神陰冷的看著廖振華,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拿槍指著我的頭!」
「死爛仔!」
廖振華瞪大著眼珠子盯著季布:「你在威脅我啊?我他媽的讓你現在到那邊去啊!」
正在此時。
巷子裡走出來一個男子,是宋子傑。
宋子傑一眼就看到了幾人,也看到了季布,季布隨即朝他打著招呼,示意他過來。
「季布?!」
宋子傑走到幾人的跟前,掃了眼廖振華手裡的拿著的點三八,隨即摸出了自己的證件:
「西貢警署督察宋子傑。」
廖振華輕哼一聲,拿出了自己的證件:「海關督察廖振華。」他目光快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子傑:
「怎麼?宋Sir跟這小子很熟啊?我告訴你,他現在涉嫌運毒、拘捕、襲警的罪名。」
「哦?」
宋子傑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目光看向季布。
「你信嗎?」
季布看著宋子傑:「你別忘記了那個案子。」
「廖Sir。」
宋子傑簡單的思考了一下,已經有了決定:「你說他涉嫌運毒,那麼你有沒有證據呢?!」
「我沒有。」
廖振華先是否認,而後語氣堅定的說到:「這小子丟掉了。」他揪著季布的衣領子槍口往前一探,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說,那批四仔你藏到哪裡去了!」
至於廖振華的夥計則是站在邊上,沒有說話,各自低著頭或看向遠處。
「沒有。」
季布冷眼盯著廖振華:「老子讓你鬆手啊!」
「好了!」
宋子傑走上前,伸手想要去拽廖振華的手:「依我看你是沒有證據的,差人抓人講究的是證據。」
「草!」
廖振華眼珠子一瞪,反手推開宋子傑,伸手一揪他的衣領子,壓低聲音低吼道:
「宋子傑,你他媽的第一天出來當差啊?」
「他是一個販賣白粉的啊,這種爛仔說的話你也信?我敢確定,他今天過來就是來拿貨的。」
「他們的倉絕對就藏在這棟大樓裡面。」
「抓人講證據的!」
宋子傑冷冷的看著廖振華,三七分髮型下的眼神凌厲:
「你沒證據就別抓人,他是我的線人,我有個案子現在要他配合我提供線索的,你沒權抓他!」
「草!」
廖振華牙關緊咬,呼吸急促的低吼著:「宋子傑,我看你他媽的是昏了頭!」
「這個爛仔你保他做什麼?拉著他找出倉,功勞到手,你當差不想著抓大魚哪來的功勞,拿什麼升職!」
「廖Sir!」
宋子傑也失去了耐性,反手把廖振華給推開,伸手掏出自己腰間別著的點三八:
「我讓你放開他啊!沒證據你拉什麼人?!」
一時間。
場面氣氛緊張起來,劍拔弩張。
「草!」
季布反手推開揪著自己的警員,拉了拉衣擺:「等著投訴吧。」說完跨步往外面走去。
身邊。
原本沒有說話的廖振華,忽然冷不丁的撿起地上木板來直接拍在了季布的腦袋上。
「嘭。」
木板應聲碎裂。
季布身子一滯,感受著腦袋上襲來的疼痛,而後木然轉身,面無表情的盯著這個廖振華。
廖振華手裡拿著斷掉的半截木板,察覺著季布陰冷的表情,莫名的心頭一顫,往後退了一步:
「爛仔,你想做咩也?!我是差!你想點該?!」
「你打我?!」
季布目光死死的盯著他:「你他媽的敢打我?!」
不過。
季布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目光陰沉的掃了眼廖振華:「我現在要走,夠膽現在拉我走!」
說完。
他陰沉著臉大跨步離開了。
「草!」
廖振華臉色陰沉的看著離開的季布,到底沒讓人繼續上去追,有個宋子傑在這裡,強行拉人已經不可能了。
「宋子傑,你有種!」
他咬了咬牙,目光盯著宋子傑:「西貢警署,督察是吧,你小子等著吧!」
說完。
他一招手,帶著手下的夥計直接離開了。
另外一邊。
季布臉色鐵青的來到外面,點上香菸鑽進了電話亭里,電話那頭很快接通,傳來烏蠅的聲音。
「烏蠅,是我。」
季布說話不帶任何一絲情感,毫無語氣波動的說到:「海關部門有個叫廖振華的督察。」
「今天晚上,這個廖振華的督察得出現在我面前!」
「啊?」
烏蠅聽著季布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是,大佬,怎麼忽然好好一下子怎麼就扯上了督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都是差人,咱們如果要是.....」
「草!」
季布直接打斷了烏蠅的話:「你就告訴我能不能辦?差人,差人怎麼了?!」
「如果你辦不了,你告訴我!」
「好!」
烏蠅察覺著季布的語氣,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季布如此大動肝火,哆哆嗦嗦硬著頭皮道:
「大佬放心,我馬上去辦!」
·····
入夜。
晚上八點。
廖振華收工下班,一邊低頭掏著房門的鑰匙,一邊往樓上爬,來到自家房門口,把鑰匙插了進去。
忽而。
有人自背後勒住了自己的脖頸,緊跟著,腰間傳來一陣劇痛,鋒利的匕首已經刺穿了他的皮膚,鮮血低落在地上。
「別動!」
耳邊傳來無比冷漠的聲音:「不想死就別出聲,跟我走!」
「別衝動!」
廖振華察覺著腰間的劇痛,老老實實的舉起了雙手:「兄弟,別衝動。」
他說話的時候,試圖扭頭想看身後的人是誰,但是視線中還只看到一頭白髮,跟著被對方一記重肘,腦袋劇痛直接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
鹹濕的海風吹在他的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廖振華眨了眨眼睛,先是看著眼一望無際的大海,然後就是一身白的阿積。
白頭髮、白衣服、白褲子。
旁邊。
好幾個人正圍著一個斗車,有人負責拿著鏟子攪拌,有人則是負責往裡面倒砂礫、水泥。
邊上。
擺著一個漆黑的油桶。
再往邊上。
季布正坐在石頭上抽著香菸,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海面上。
海風吹拂而過,帶起了他的頭髮,吹散了他吐出的煙霧。
「你....」
廖振華身子一哆嗦,下意識的往後退縮,但是卻被阿積踩在腳底下,一動不能動。
「呼....」
季布吐出一口煙霧,咬著菸蒂拿起身邊的錘子站了起來,朝著廖振華走了過來。
「你..你想幹什麼!」
廖振華額頭冒汗,身子不停的顫抖著,說話打著顫:「你別亂來,我是督察,我出事了...」
「草!」
季布抬腳踹在他的腦袋上:「還他媽想陷害我?!我他媽今天有沒有跟你說別用槍指著我的腦袋?」
「……」
廖振華搖晃著腦袋,不敢說話。
「啊?」
季布瞪著眼珠子盯著他,低吼道:「草你媽的,大聲回答我!」
「說..說了!」
「所以呢?」
季布彎腰在他面前蹲下:「所以你是怎麼做的?你他媽的還拿木板砸老子的頭?!」
「草泥馬,你他媽以為我是在跟你講笑啊?!」
「冇..冇啊!」
廖振華拼命搖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灑落。
「按住他的手!」
隨著季布的一聲吼,阿積用力一按,把廖振華的手臂揪了出來,按在了礁石石塊上,抬腳踩住。
季布拿起手裡的錘子掂量了幾下,而後攥著木柄,用力的揮動著,鐵質的錘頭重重的砸了下去。
「咔擦!」
沙灘上頓時響起慘烈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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