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看著苗志華離開的轎車尾燈,並沒有跟著離開,一屁股坐在過道邊設立的座椅上。記住本站域名
他搓了搓臉蛋子,俯身下來雙手搭在大腿上,雙腿打開呈放鬆的姿態,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遠處的海面。
夜幕下的海面在海風中漣漪一圈圈擴散著拍像海岸,海面上時不時開過的船隻在海面上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水印。
季布安靜的坐在座位上, 腦海里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重新回顧了一下。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很多都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南豐紗廠的交易發生了很多超乎了自己想像的發展,阿力身亡的真相,從而牽扯出這背後一連串的事情,無不讓季布生出一種在鋼絲上行走的感覺。
接下來。
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論是害死阿力、還沒有露面的黑警、亦或者說對自己起了殺心的山哥,都要一步步的把他們挖出來然後踏平。
還沒有露面的黑警暫時還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山哥倒是可以先考慮起來了。
山哥主要是給林昆負責麵粉渠道業務的, 渠道,或許可以從這個切口入手。
就在季布皺眉思考的時候。
「嗨。」
楊蔻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季布的身邊。
她雙手撐在膝蓋上,半彎著腰探頭在季布的面前,笑呵呵的看著季布,兩個小虎牙憑添了幾分可愛:
「阿布,這麼巧啊,你也在這裡啊。」
「蔻蔻?」
季布收起心思,目光與楊蔻蔻對視了一眼,被她的笑容感染,同樣露出笑容來:
「對,確實很巧。」
楊蔻蔻今天穿著是一身稍微偏向於職業裝的風格。
白色的花式襯衫大小剛剛合適,襯衫的下擺被束進了褲腰裡,純黑色的黑色九分直筒褲將她的雙腿修飾的筆直,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平地圓頭鞋。
「怎麼?」
楊蔻蔻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短髮,將其別再耳後:「你也很喜歡來這裡嘛?」
「路過。」
季布聳了聳肩,看著她道:「看來你是非常喜歡來這裡的。」
「嗯...」
楊蔻蔻沉吟一聲,看向海面嘆息道:
「應該說阿力很喜歡來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做臥底的原因, 我們很多時候見面都在這裡了。」
「所以,慢慢的沒事了,我下班以後也會來這裡坐一坐吹一吹海風,挺好的,習慣了。」
看著楊蔻蔻回憶的表情,季布其實還是挺理解哥哥阿力的,並不是因為他喜歡看海,而是海邊可能會更安全。
「嗯...」
季布點了點頭,沉吟道:「哥哥已經過去了,以後不用再掛記著他了,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他拍了拍褲腳站了起來:「我還有事情,那我就先走咯,咱們回見。」
「阿布...」
楊蔻蔻卻叫住了他,抬手看了看腕錶:「現在才晚上八點鐘,要不要你陪我一起吃個晚飯?然後陪我逛街。」
頓了頓。
她低頭看了看腳尖,而後再度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著期待:「你能不能當半天阿力,就半天。」
「不行。」
季布想也不想的就拒接了。
「三個小時。」
楊蔻蔻豎起手指來, 伸手一把拉住季布的手臂,輕輕的搖晃著:「就三個小時, 以後在也不會了。」
「我知道這或許會很浪費你的時間,但是我真的很想阿力再陪我一起光明正大的逛街吃飯,不用在小心翼翼。」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央求:「好不好。」
「額...」
季布看著眼前這個哥哥阿力曾經的「准」女友,斟酌了一下也就點頭答應了:
「那好吧。」
「歐耶!」
楊蔻蔻興奮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眼神中帶著光,拉著季布的手就往上面的公路走去:
「走走走,阿布,我們去吃我們經常去的那家餐廳。」
「我說過很多次了,每次都是吃到一半就你就要走人,這一次怎麼也不可以了哦。」
他們兩人只開了一台車子,另外一台就留在了這裡的停車位上,季布負責開車,楊蔻蔻坐在副駕駛負責指路。
很快。
他們來到了一家西餐廳,乘坐電梯向上,剛剛進入西餐廳的門,餐廳經理迎面而來:
「楊小姐您過來了,位置已經給你們留好了,依舊是那個靠窗的老位置。」
他伸手指了指那邊靠窗的位置,而後看向季布:「季先生,您來了。」
「這一次,您應該不會半途離開,把楊小姐獨自留在這裡了吧?」
「謝謝。」
季布笑著點了點頭,不動聲色:「放心好了,這次肯定不會了。」
兩人來到靠窗的位置,暖色的氛圍燈中,兩人相對而坐。
「阿布。」
楊蔻蔻舉起手裡的紅酒杯:「謝謝你今天晚上陪我一起來,陪我一起吃晚飯。」
「不客氣。」
季布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抿了口紅酒。
飯局進行的非常順利,也非常愉快,季布跟她閒聊了起來,對楊蔻蔻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楊蔻蔻來自大陸,家裡是在深深市開公司做生意的,業務需要擴展到了港島這邊來。
楊蔻蔻目前就長期駐紮在這邊,專門負責管理這邊公司的事務了,也就是這樣跟阿力認識的。
吃完飯。
兩人又一起去逛街。
夜晚的商業街里人頭躦動,繁華商業氣息十足,兩人隨著人流穿梭在街頭巷尾。
從頭到尾,楊蔻蔻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消失過,歡聲笑語看得出來她真的非常開心。
晚上十一點。
淺水灣六號別墅。
季布開車把她送了回來,楊蔻蔻站在入戶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季布:
「阿布,謝謝你今天陪我。」
「放心好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以後,我會好好生活的。」
「謝謝。」
她一口氣連說了很多,季布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待季布離開以後,楊蔻蔻開門進入,換上可愛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還沒有進屋呢電話就一直不停的響著。
「來了來了。」
楊蔻蔻一路小跑,撲倒在沙發上,拿起了電話來:「歪。」兩條小腿翹在空中,晃呀晃。
「蔻蔻!」
電話那頭閨蜜的聲音響起:「去哪裡了,不是應該早就下班了嘛,怎麼一直都不見你接電話呀。」
「是不是跟哪個靚仔約會去了呀,我要告訴叔叔聽。」
「胡鬧。」
楊蔻蔻嘟著嘴,嗔怒道:「才沒有跟什麼靚仔出去約會呢,上次不是說遇到一個跟阿布長得一樣的人嘛。」
「我跟你說,他其實是阿布..不,阿布是阿力,他是阿力的弟弟阿布....」
「呸呸呸。」
楊蔻蔻有些凌亂:「反正就是他是弟弟。」
「哦,我懂了。」
閨蜜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那正好啊,我看你現在的心情非常開心,可以考慮一下喔。」
「打人啦!」
楊蔻蔻佯裝生氣的呵斥了一句:「你在說什麼啊,胡言亂語小心我把你的嘴封上。」
「我說的不對嘛。」
閨蜜理所當然的說到:「你喜歡的是哥哥,哥哥出事了你總不能一直活在他的世界裡吧?」
「再說了,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你跟他待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
「你的開心僅僅是因為他跟哥哥長著一張一樣的臉,還是說外貌其實已經被你忽略掉了,你跟他在一起就是很開心。」
「……」
楊蔻蔻一下子停頓了下來:「啊啊啊,你在說什麼啊!哼,我生氣了,不跟你說了,拜拜!」
說完。
她直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著夜幕下落地窗玻璃中倒映出來的自己,沒有說話。
·····
於此同時。
山哥別墅。
山哥穿著睡袍坐在茶室里,拿起燒的滾燙的水壺來泡著茶葉,沖泡後倒上一小杯抿了一口,然後拿起旁邊的電話來。
他撥出號碼,電話打通,沒多久被掛斷了,但是山哥並沒有放棄,而是再度打了過去。
連著好幾次。
電話那頭總算是接了起來。
「呵呵。」
山哥拿著紫砂壺往杯中倒著茶水:「總算是接通了,我還以為這個電話就一直打不通了呢。」
「你還真是鍥而不捨啊。」
電話那頭中年沉悶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不悅:「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咱們之間已經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中年那邊非常安靜,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就好像處於密室中一樣,一點參照的聲音都沒有。
「不不不,我覺得咱們之間還是有點誤會啊。」
山哥笑呵呵的搖了搖頭,語氣玩味:「其實我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咱們不能合作,你非得跟八面佛他們合作。」
「他們給你多少錢,我只會比他們給你的更多,我的鈔票難道就不是鈔票麼?!」
「咱們之間只不過是一場臨時的交易而已。」
中年語氣不屑,淡淡道:「我又不是痴線,跟八面佛合作,我只要負責給他們提供一些便利而已。」
「但是如果跟你合作的話,按照我的目光來看,你離話事人還差很長一段距離,跟你合作太累。」
言語中。
那對山哥濃濃的不屑溢於言表。
「那行吧。」
山哥也並沒有因為中年的話而不開心:「我今天過來還是想跟談談合作的事情。」
「我覺得,眼下咱們非常有必要再次合作一把,你需要,我也需要,咱們皆大歡喜。」
「沒必要。」
中年拒絕的非常乾脆:「我沒有興趣。」
「你看,我都還沒有說呢,你就要拒絕,這麼做是不是太絕情了點啊。」
山哥語氣玩味:「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好歹,你也是警務處的一個高層啊,說出去的話,還是非常讓人感興趣的。」
他的話,話裡有話。
「呵呵。」
電話那頭,中年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但是他此刻的表情明顯陰沉了下來,眉宇間濃濃的不悅。
「咱們談談嘛。」
山哥也不管中年是不是不開心,繼續往下說到:「上次南豐紗廠的事情,你們沒有辦好,自己還撲街了兩個夥計。」
「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嘛。」
中年那邊響起打火機點香菸的聲音來:「這件事我們都沒怎麼對外公布,都讓你知道了。」
「略知一二而已。」
山哥手指把玩著茶台上擺著的小茶杯,繼續往下說到:「其實,你損失了兩個夥計,這兩個人怕也在內部引起了不少的風波吧。」
「你們這些高層雖然沒事,但難免下面的人不受到波及啊,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吧?」
「如果這個時候,要是能夠再查獲一個麵粉交易案,是不是就能完美的把這個環節過度過去了。」
「嘖....」
中年聞言咂舌笑道:「看來,你的日子同樣也不是很好過啊,這都想著拐彎抹角給我送點功勞來了?」
從山哥的隻言片語中,中年就已經猜到了山哥接下來要說什麼事情了。
「冚家鏟。」
山哥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還不是因為你那兩個撲街的夥計,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現在我反而被咬上了。」
「後天晚上,有一筆交易會進行,到時候我給你時間地點,你讓你的人帶過去抓了吧。」
「人的話你給我放回來,東西你們收了就行,你覺得怎麼樣?大家互利互惠嘛。」
「呵呵。」
中年笑著點了點頭:「看來,你確實很著急啊。」
「還行。」
山哥伸了個懶腰:「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
「那行。」
中年思考了一下也就答應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吧,另外,我再給你提個醒,八面佛他們差不多要進來了,你們提防著。」
「八面佛啊?」
山哥斜眼看了看窗外,語氣玩味:「你把八面佛的消息遞給我,怎麼,不跟他合作了啊?」
「當然合作。」
中年的話說的無比直白:「我跟八面佛合作是因為跟他合作比較簡單。」
「如果給你透露消息能讓八面佛難過一點,那麼他要找我辦事,收的錢也不就更多了嘛。」
「再說了,你們打你們的,我拿我的錢,到最後誰要是站起來了我再跟誰合作唄,拿誰的錢不是錢啊。」
「好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山哥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還真是,兩頭拿錢,挺舒服的。」
「那就這麼著吧。」
「等一下。」
山哥卻叫住了想要掛斷電話的中年,再度追問了上次那個沒有被解答的問題:
「季布這個小子到底什麼來頭啊?為什麼你們要三番五次的想做掉這小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中年在聽到山哥第二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嘴角不由微微上挑,隨口回答到:
「季布這個以前黑了人家一批貨,我們收了錢自然要做這件事,沒想到這小子點還挺硬的。」
「那我就奇怪了。」
山哥皺了皺眉頭:「這小子不過是個爛仔而已,你們穿著這身衣服,隨便怎麼玩都玩死他啊?!」
「你是真盲還是假盲啊?」
中年語氣嘲諷:「季布這個撲街接手了林昆的生意,林昆現在的生意一個比一個正,我搞他,怎麼搞啊?」
「再說了,如果我的動作太過於明顯,麻煩也就出來了,很多事情你不懂,不該問的就別問。」
他頓了頓,再度補充了一句:「你最好還是不要小看季布這小子了,我懷疑他已經從這件事情上有所察覺,當務之急你還是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再說吧。」
說完。
中年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冚家鏟!」
中年把手提電話重重的拍在了桌上,臉色陰鬱的吸著香菸,嘴裡喃喃自語:
「你個撲街,竟然還敢威脅起老子來了?家裡這麼大一個鬼都不知道,大炮筒一個,等死吧你!」
中年自然知道季布是臥底的身份,但是山哥三番幾次的態度讓他非常不滿意。
其次。
半年前的那次行動沒有做掉季布,屬實讓他有些意外了,這次南豐紗廠的行動再度失利,這讓他忌諱起季布來了。
先不說季布的本事如何,這小子手裡有一份關於他們的證據。
這份證據到底涉及到哪個層面,有沒有牽扯到自己?中年是沒有辦法來做出判斷的。
自己目前已經是高級警司了,如果再往上爬一爬,那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仰望的存在。
自己絕對不能翻跟頭。
所以。
短時間內,中年是不準備再動季布了。
不僅如此。
不單單是中年自己不會去動季布,他還不能把季布是臥底的身份泄露山哥,得主動幫季布保守這個秘密。
因為。
季布手裡有這份證據。
這次南豐紗廠的事情過了以後,龍警司跟張督察的身份暴露,已經徹底把季布給驚了,他肯定加強了對證據的利用。
這兩次的行動下來,再加上季布在林昆這裡的表現都充分展現了季布的頭腦與膽識。
中年已經不敢小看季布了,南豐紗廠事件已經打草驚蛇,季布肯定已經把證據做好了處理,做了一個完善的保護措施。
季布到現在還沒有把這個證據抖出來,對於自己而言已經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結局了。
短時間內,不能再動他了。
因為。
誰能保證這個季布要是忽然撲街了,他手裡的那份證據會不會就自動郵寄到了警務處呢?
這是中年無法確保的問題。
在官場摸爬打滾多年、能夠爬到這個位置的中年而言,所有事情的主動權都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如果一旦有什麼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把握的話,那麼他絕對不會貿然動手。
沒有把握的事情不動手。
這是他人生格言。
在加上。
今天晚上山哥跟自己的通話,竟然還有意無意的威脅起自己來了,這讓中年非常的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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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這兩個原因加在一起,中年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季布的真實真實身份告訴山哥的,隨口扯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行了。
如今的季布就是一個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爆炸,自己沒有完全的把握捂住之前,絕對不能主動去捅他。
電話這邊。
山哥在掛斷電話以後,拎著紫砂壺往杯中續著茶水,皺眉思考了起來。
剛才跟中年的對話,山哥已經有了決斷。
現在。
再去動季布顯然已經不可能了,只能選一個人出來當「鬼」了,而且這個人的地位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
不僅如此。
這個人還要符合跟此前兩次事件有關係的人物。
思來想去。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來:黑柴。
黑柴不僅知道這兩次跟季布有關的交易,最重要的這次跟大頭捷的交易,就是他黑柴介紹起來的。
自己不過是利用了這件事情而已,眼下,只能讓黑柴去當這個「鬼」了。
敲定主意以後,山哥當即拿起電話來,撥通了林昆的電話,沒多久電話那邊就響起了林昆的聲音。
「昆哥。」
山哥早就組織好了語言,語速很快的說到:「通過這兩天的調查,鬼我已經找到了....」
·····
第二天。
遠洋財務公司。
黑柴出現在了辦公室里。
「山哥,你找我。」
他先是跟山哥打了個招呼,而後看向林昆。
黑柴並不認識林昆,因為他不過是山哥下面的一個「腳」而已,與林昆之間隔了一層。
「黑柴。」
山哥點了點頭,伸手一指林昆:「這是昆哥,咱們的話事人。」
「昆哥。」
黑柴看著頭髮微微發白、氣勢十足的林昆,言語哆嗦的打著招呼,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坐吧。」
林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伸手示意黑柴坐下來:「你也知道,咱們現在手裡能用的人並不是很多。」
「眼下,明天晚上有一筆交易需要人去做,阿布上次受傷了還沒有恢復,動不了身。」
他漫不經心的說到:「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做啊?」
「啊?」
黑柴聽到林昆的話,整個人明顯一愣,一下子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自己不過是一個小「腳」而已,沒想到現在上面就重用起自己來了。
「啊什麼啊?!」
山哥在一旁呵斥了一句:「昆哥讓你明天晚上帶隊去交易,問你能不能辦成這件事。」
「能,能!」
黑柴當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語氣激動:「放心好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絕對能辦妥。」
自己等了這麼多年,就是在等一個機會,很明顯,眼下就是自己的機會了。
「好。」
林昆滿是讚許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那你回去準備準備吧,要是你有這個本事,以後就有你的位置。」
「好的。」
黑柴精神一震,再度做出了保證以後,這才起身離開出去招呼著自己的隊伍去了。
「這小子戲演得不錯。」
山哥皺眉看著出去的黑柴,發表著自己的看法:「上次大頭捷的事情,這小子也是這麼演的。」
「嗯。」
林昆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明天晚上安排人盯著他,什麼情況告訴我。」
「好的。」
兩人簡單的對話以後各自離開。
黑柴自然不知道兩人的對話,此刻他還沉寂在自己的興奮之中呢,只要好好表現自己就有機會往上爬。
他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撲街了。
當即。
黑柴回去以後就開始召集著自己的人手,第二天晚上按照山哥的指示,到達指定地點提貨,然後再按照山哥給的地址去進行交貨。
碼頭上。
黑柴帶著幾個馬仔拎著貨安靜的等待著,只不過他們並沒有等來提貨的人,反倒是被忽然出現的差佬給包圍了。
面對差佬的圍堵,幾人拔槍就射,混亂中隊伍也早就衝散了,黑柴帶著另外一個馬仔疲於奔命,好不容易總算是擺脫了後面追擊的差佬。
「冚家鏟!」
黑柴額頭冒汗,懊惱的坐倒在地上,一拳砸在泥地里:「這他媽的怎麼會有差佬出現!」
他喘了口粗氣,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回去跟山哥匯報情況。」
「柴哥!」
馬仔伸手一把把要走的黑柴拉住,目光閃爍的看著他:「咱們還能回去嗎?」
「這次的交易太詭異了,差佬無緣無故的就出現了,上次南豐紗廠的事情你也參與了,兩次的交易都出問題了。」
「你現在回去,咱們要怎麼解釋這次的交易失敗?貨丟了,還死傷了幾個兄弟,就咱們兩個跑出來了,怎麼解釋啊?」
「啊...」
黑柴聽到馬仔這麼說,整個人也是不由為之一愣,目光閃爍的站在原地,沒了下文。
「跑吧。」
馬仔吞了口唾沫,額頭冒汗的說到:「咱們現在回去,下場只有一個。」
「草!」
黑柴咬了咬牙,拔腿就跑。
兩人剛剛躥出去不遠,兩台黑色轎車忽然就擋在了他們的面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車內。
車窗緩緩搖下。
山哥坐在后座,面無表情的看著黑柴:「出事了不往家裡跑,往外面跑,怎麼想的啊?」
後面那台車裡,幾個手持大黑星的馬仔從車上走了下來,槍口直接對準了兩人。
「不是。」
黑柴伸手一擦額頭上的汗水,吞吞吐吐的說到:「山哥你聽我解釋,我們正準備回去呢。」
「呵呵。」
山哥冷笑一聲,根本不聽他們兩人的解釋:「把我當痴線啊?今天晚上的交易,你給差佬遞點了吧?!」
「早就懷疑你了,一直盯著你呢,撲街,沒想到你還真有問題。」
「沒有!」
黑柴當即就要反駁。
山哥看也不看黑柴,朝著馬仔甩了甩手,車窗緩緩搖了上去,車子直接就開走了。
「山哥!」
黑柴聲音焦急,看著離開的山哥,目光落在了對面持槍的幾人身上:「你們聽我解釋。」
他拿著大黑星的右手抬起就要開槍,誰知道對面速度更快,刺耳而輕快的槍聲在海邊響起,幾秒鐘後恢復平靜。
沒多久。
林昆這邊接到了山哥的電話。
「昆哥。」
山哥的聲音響起:「確定了,黑柴是鬼,晚上跟著他交易,果然出事了,他們想跑,被堵住了。」
頓了頓。
他繼續往下說到:「黑柴什麼都已經交待了,南豐紗廠的事情他認了,他是差佬安插進來的臥底,這次交易就是他給差佬透了信號。」
「還有,半年前的那次交易他也認了,就是他給差佬透的信,所以才會被差佬全部幹掉。」
「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什麼紕漏。」
「好。」
林昆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說到:「那就這樣吧。」
「好。」
雙方隨即掛斷電話。
「嘶...」
林昆放下電話以後,折身來到客廳,拉開抽屜拿出一包未拆封的香菸來,出到陽台把客廳與陽台的左右推拉門關上。
戒菸許久的他再度重新點上。
剛吸了一口,腦袋裡一股子淡淡的眩暈感襲來。
長時間沒有吸菸的他,乍一吸有點輕微的一氧化碳中毒。
「呼。。。」
林昆吐出一口煙霧來,目光怔怔的看著窗外,眉頭擰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應該啊。」
他喃喃自語,腦海里思路飛快:「如果這件事真的跟黑柴有關係的話,黑柴不應該這麼明目張胆啊。」
「明知道南豐紗廠的事情剛剛過去沒多久,跟大頭捷的生意就是他參與的,現在讓他帶貨又再度給差佬遞點?」
「不應該,不應該。」
···
第二天。
遠洋財務公司。
「昆哥。」
季布推開門走了進來,主動跟林昆打著招呼,目光掃了眼旁邊坐著的山哥。
他思考了一下,還是面無表情的打了個招呼:「山哥。」
「嗯。」
林昆點了點頭,示意季布坐下,斟酌了一下:「上次你說的內鬼的事情有眉目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山哥身上:「還真讓你給說對了,內鬼,山哥已經查出來了,讓山哥說吧。」
「哦?」
季布聽到這裡,心裡基本有數了,轉而看向山哥:「山哥速度很快嘛。」
「有鬼這是件大事,自然要快。」
山哥露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來,開始說了起來:「那個鬼就是黑柴,昨天我們特地去試了試他的底,果然出事了。」
「上次南豐紗廠的事情,我就很懷疑他有問題了,一試果然就漏了。」
說到這裡。
他的語氣沉了一分,露出了有些愧疚的表情來:「上次的事情是我阿山做的不對,不夠嚴謹,害得你差點撲街。」
「呵呵。」
季布嘴角微挑,看著裝模作樣的山哥,倒也沒有發作:「沒關係,我季布命硬,這種事情,能抗也就抗過去了。」
黑柴能成為這個「鬼」,沒有太超乎季布的預料。
因為只有黑柴跟自己接觸過,大頭捷的生意還是黑柴這邊引薦的,所以讓他來背這個鍋最好不過了。
如此。
季布基本上可以斷定山哥的底細了。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
林昆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季布:「你先休整一段時間,過幾天有個事情需要你去處理一下。」
「有活啊?」
季布先是看了眼林昆。
「嗯。」
林昆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山哥:「有一批貨要運到越喃去,這件事就讓阿布來跑吧。」
山哥聽到這裡,眼睛不由縮了縮,但是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涉及到國外渠道的事情,一直都是自己在負責。
林昆這態度,是要開始讓季布開始接觸渠道業務了啊?
「越喃?」
季布掃了眼面無表情的山哥,直接就拒絕了:
「昆哥,我這手裡的事情都還沒有摸透呢,你讓我運貨去越喃,不要開玩笑了。」
他笑呵呵的嘬了口香菸:「渠道的事情一直都是山哥在負責,讓山哥安排啦。」
「越喃天高地遠,線路又不熟,我搞不定的。」他兩手一攤:「你看我手裡才幾個人啊。」
「嗯?」
林昆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有些不悅:「你不會讓山哥教教你不就知道了?」
「昆哥。」
季布卻並沒有順著林昆的意思來,再度搖了搖頭:「算了吧,我還是先把咱們地盤上的事情處理好吧。」
「再說了,我手上的槍傷估計得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好,我這個人比較怕死,讓山哥他自己先弄著吧。」
他的話裡有話,帶著濃濃的不爽與陰陽怪氣。
「阿布!」
山哥眉頭一下子就皺到了一起,聲音拔高了幾分:「上次的事情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也沒有猜到跟了我這麼久的黑柴竟然是差佬的鬼。」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我也沒提這件事啊。」
季布寸步不讓,直接跟山哥爭鋒相對了起來:
「我說的話還不夠明白嗎?我現在沒膽幫你做事,也不想幫你做事,你聽懂了嗎?」
「草!」
山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季布,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話事人的位置給你來坐?!」
「我沒那個本事。」
季布甩了甩手,直接轉身往外面走去:「山哥你手裡人多,你安排他們去吧。」
「季布!」
山哥冷聲吼了一句,但是季布腳步不帶一絲停頓的,直接摔門而去。
「撲街!」
山哥咬了咬牙,喘著粗氣按著桌子又坐了下來:「阿布現在做事越來越張狂了。」
「行了。」
林昆皺眉看了眼季布離開的方向,目光落在山哥身上:「肯定是南豐紗廠的事情這小子還記在心裡呢。」
「算了,後生仔,別跟他一般見識,越喃這批貨要送出去,那你就自己安排安排吧。」
「呼...」
山哥深呼吸一口,調整著自己的情緒:「越喃這條線咱們沒怎麼碰,現在手底下也沒有能站的住腳穩得住局面的人,我怕這批貨會出問題。」
他簡單的思考了一下,看向林昆語氣詢問:「我看不如這樣,找人把這批貨送出去吧。」
「找誰啊?」
林昆皺了皺眉頭。
「這樣吧。」
山哥想起了人來:「你記不記得油尖旺地區的越喃幫?越喃那邊過來的越喃仔,三兄弟成立的社團。」
「他們在這個領域好像也有所涉及,找他們或許能剩下很多事,就是費用嘛貴了點。」
「行吧。」
林昆有些身心疲憊的捏了捏眉心:「那這件事情你親自去談吧,不要再出什麼岔子了。」
「行。」
山哥應聲點頭:「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說完他也就離開了。
沒多久。
林昆端著咖啡來到樓下,來到休息區在季布的身邊坐下:「臭小子,現在做事這麼威?山哥的面子你都敢駁?」
「哪有。」
季布一臉不爽的抽著香菸:「他作為話事人,上次的事情出了這麼大紕漏,我現在不跟他一起做事不是很正常?」
「再說了,他說黑柴是鬼,黑柴人呢?我們見都沒有見過也沒有當面問過黑柴。」
「我覺得這件事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鬼....」
「好了。」
林昆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示意季布要再繼續說下去了:「這件事我自己心裡有數,你以為我林昆傻帽啊?」
「得得得。」
季布聽到林昆這麼說,當即適可而止,伸手拿過他給自己帶下來的咖啡:「我不說了還不行嘛,大佬。」
「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自己著想麼,不想再出什麼岔子了。」
他伸出兩根手指頭來指著天花板,有模有樣的說到:
「我季布今天對天發誓,為了我昆哥,下一次的任務我肯定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為昆哥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我頂你個肺啊!」
林昆看著季布一副裝模作樣、一本正經的樣子,直接被他給氣笑了:
「滾滾滾。」
「好的。」
季布端著咖啡就往外走去:「我現在就滾,打車混,第一時間消失在昆哥的視線中。」
這把旁邊的前台小美逗樂了。
季布出了公司門口,臉上的笑容逐而消失,回頭掃了眼大廳里坐著的林昆,嘴角微挑。
剛才自己故意在林昆面前吐槽黑柴的事情,從林昆的表情跟言辭來看,他心裡好像同樣有想法啊。
林昆對山哥處理的這件事情有想法,自己要是不從中拱拱火,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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