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涉

  「什、什麼?」

  馮文祿不禁一怔。

  權從雲盯著他道:「難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昨晚只差一步就可以一親香澤,我的大兄弟早就饑渴難耐了!」

  「讓我先放過梁君也行,但必須得把那個錢小姐給我送來,讓我繼續昨晚沒辦完的事兒!」

  說完,臉上還露出了一絲淫邪的笑容。

  馮文祿聽了差點吐血。

  沒想到權公子的臉皮竟然如此之厚,就連沒得手的姑娘,他也要繼續霸占。

  但既然權從雲說了,他就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馮文祿有些結巴地說道:「下官,下官想想辦法……」

  「不是想辦法,而是一定要。」

  權從雲見馮文祿言辭間頗為含糊,態度頓時變得有些咄咄逼人:「不然,我還是會讓你丟官入獄。」

  「是,是……」

  馮文祿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七日之內,你找個時間,把那個錢小姐給送到京城的四海客棧,我在相府等你消息。」

  臨了,權從雲扔下最後一個吩咐。

  …………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梁君,柳士魁,錢壽,一道都來到了馮文祿的府上。

  馮文祿滿臉堆笑地將三人請入座位,命府上的下人倒上了茶水。

  柳士魁心有憤懣,當下直接對馮文祿發難道:

  「馮文祿,老夫不是來和你喝茶聊天的。」

  「老夫問你,金溪城中的採花賊,是不是如梁君所說,就是權相的公子,權從雲?」

  馮文祿望了梁君一眼,知道話從他這個當事人嘴裡說出來,那就不存在瞞住的可能,於是只好嘆了口氣道:

  「不錯,的確是權公子。」

  「承認就好。」柳士魁的臉有些發青:「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

  在場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馮文祿身上,等著他答話。

  馮文祿有些尷尬,但還是強裝笑容道:「柳員外莫急,關於怎麼處理,下官還在思量。」

  「此事關係重大,不僅事關權家的名聲,更影響著權相的面子,還是得私下裡請示過之後,才能決斷。」

  梁君冷眼看著馮文祿。

  他的這番回答,不僅有打太極之嫌,更是將焦點轉移到了權相那一邊,這樣柳士魁礙於身份懸殊,自然就不敢加以追問了。

  不愧是做官多年的人,為官之道還是透徹的。

  柳士魁自然知道馮文祿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但也強壓著怒火繼續問道:

  「既然如此,馮文祿,權從雲現在在何處?老夫能否見見他?」

  「這……」

  馮文祿看起來顯得有些為難。

  權從雲聽了他苦口婆心的勸告,不久前已經坐著他安排的馬車,走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況且就算是權從雲沒走,眼下情勢微妙,貿然安排他與受害人家屬見面,也不見得是個明智的舉動。

  「怎麼,不行嗎?老夫只不過想見他一面都不行?!」

  柳士魁的怒意已經有些明顯了,話語的聲調也不禁提高了幾分。

  馮文祿沉默了片刻,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般,對柳士魁說道:

  「柳員外,事已至此,下官就直說了。」

  「權公子,現在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你說什麼?!」

  還沒等馮文祿說完,柳士魁就怒氣沖沖打斷了他。

  「哪怕他是宰相的兒子,但既然害了老夫的女兒,就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姓馮的,你就這樣當一方父母官的嗎?無恥!」

  馮文祿嘆口氣道:「柳員外,下官是為了您好。」

  「就算讓您見了權公子,您又能怎麼樣?是能打能罵,還是能一刀把他殺了?」

  「您罵罵下官也就罷了,難道還真能找權相興師問罪?」

  這幾句話說得倒是極為有道理,柳士魁雖然在氣頭上,但也的確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反駁,只能面色通紅地站在那裡。

  「……不,不管如何,你身為父母官,抓捕採花賊是你分內之事。」

  「至於採花賊是什麼權公子,還是什麼張公子、王公子、李公子,我都不問,我只要你給我個說法!」

  柳士魁想了想,知道權相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乾脆直接找馮文祿負責比較妥當。

  所以這幾句話,矛頭直指向馮文祿本人。

  梁君和錢壽沒有發話,只繼續看著兩人來回交鋒。

  馮文祿知道放掉權從雲,柳士魁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因此早有準備,當下微微低頭道:

  「柳員外,下官方才已經說了,這件案子事關重大,得向上請示之後,再做決斷。」

  「您不要著急,先回府等著,一有消息,下官就派人前去通知您。」

  「你——」

  柳士魁被他的這套太極功夫搞得怒不可遏,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錢壽突然插嘴道:

  「馮大人,柳員外,錢某想到一個兩全之法,不知當不當講?」

  梁君心裡一奇。

  這個商人最多算是半個受害者,本來對於嚴懲兇手,就抱著半吊子的態度。

  在得知採花賊是權相的兒子之後,更是猶疑不定,像個牆頭草一般。

  但在這個時候,他卻發話,到底有什麼意圖?

  柳士魁道:「錢老闆說吧!」

  馮文祿也說:「請講。」

  錢壽的表情變得笑吟吟的,仿佛一個局外人般:

  「錢某未聽說過權公子有妻室。既然權公子和柳小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兩家乾脆就此結為親家如何?」

  「一個是權相之子,一個是朝廷從二品大員的侄女,就算不是門當戶對,起碼也不能說差距懸殊。」

  「倘若柳員外的兄長和馮大人從中說和,促成這樁親事,豈不是化干戈為玉帛?」

  柳士魁一愣,隨即便沉默了。

  他在快速地思考這件事。

  從形勢上來看,錢壽的提議的確具有可行性。

  而且,如果真的成了,這件壞事就直接變成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何樂而不為?

  馮文祿也懷有同樣的想法。

  哪怕權相不同意,那也不是自己的責任。

  而且,此舉又成功轉移了矛盾,到時候無論權柳兩家如何交惡,案子的事也賴不到自己頭上。

  片刻後,柳士魁冷靜了下來,說道:

  「錢老闆的話確實有理。馮文祿,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