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方清韻收起鬥雞似的氣勢,自發在洛瑤下首坐了下來,「主意自然是有的。」
她眼睛往四下一轉,「不過有些事情,她們這些下人就不用知道了。」
洛瑤不以為然揮了揮手,朱雀與墨玉微微福身,隨後無聲退出去。
「現在方小姐可以說了。」
「世子妃之前答應過,要保我與北堂將軍婚事能成才算的。現在麼,又到了世子妃出力的時候了。」
洛瑤冷淡掠她一眼,「這事,請恕我無能為力。北堂將軍的婚事非我能左右,方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
「洛瑤,你別以為我沒有把柄就拿你無可奈何。」方清韻可不是能沉住氣的性子,一言不合立即就要拍案而起,「你覺得我真會那麼蠢嗎?」
洛瑤故作詫異的挑眉看她,「咦,方小姐這話怎麼說?」
這姑娘不是看起來蠢,而是做出來的事實在讓人看不出聰明到哪去。
「那天,我是說北堂夫人壽宴那天;我除了聽到你與北堂明珠那番話之外,還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不如你來猜猜,我看到的是什麼?」
洛瑤看見她趾高氣揚的模樣,就覺十分好笑,「哦,請方小姐恕我愚鈍實在猜不出來,還請方小姐直言吧。」
方清韻看見她淡然從容的樣子,就覺氣不打一處來,幾乎連想也沒想,直接得意的脫口道,「我看見了你與北堂牧衣衫不整從後院勾肩搭背親密行出來,你說若是這事傳出去的話,你這個衛王府世子妃還能繼續做下去嗎?」
「她這個衛王府世子妃肯定會繼續好好做下去,不過你——這隻披著人皮的瘋狗卻需要好好去醒醒腦子。」厲聲自門外傳來,隨即有人推門而入。
洛瑤有些詫異地看著怒氣隱隱的男子,還未來得及出聲,寧易非衣袖一拂,直接將端坐著的方清韻方姑娘從窗戶給拂出外面去。
洛瑤凝神聽了許久,也沒聽到方清韻落地的聲音。她不由得愕然道,「你將人弄哪去了?那位方小姐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不過好歹她也是你名義上的表妹,若將人弄死的話可不太好。」
「死不了。」寧易非哼了哼,斜她一眼,火大得接連灌了兩杯冷茶落肚,才答,「外面不是有面湖嗎?我讓她下去醒醒腦子。」
洛瑤無語望天,寧世子你這火氣得多大,才能一拂將人直接拂出圍牆外拍落湖裡?
「明知這種人不值得理會,你還生什麼氣?」她示意隨後而入的墨玉趕緊去泡杯去火茶過來,然後起身走到他旁邊握住他雙手,「將自己氣壞了可怎麼辦?她又不會賠你湯藥費。」
「你也知道這種人不值得理會,」寧易非幽怨地盯著他媳婦,「你還不是那麼積極的搭理她?」
若洛瑤不理方清韻那個瘋子,他哪裡會生這種閒氣。
她好笑地撫上他皺起的眉鋒,「再說,我這麼做,不也跟你們衛王府有關?」
若她不是知道寧楓那小子待北堂明珠不錯,而且在這衛王府裡面也算是寧易非的幫手,她才不會出面管這檔子閒事。
寧易非心火仍舊難消,「可你也不能由著她胡說八道吧?」
連她與北堂牧有染的話都可容著方清韻那個瘋子說出來,若是讓別人聽了去,她就不擔心會惹來什麼風波。
洛瑤無辜地眨著眼,「我哪有容她胡說八道?她不是剛剛才說出來嗎?我都沒動手你就闖進來了。看看你的暴力行為吧,寧世子。」
她朝窗戶指了指,嘆氣,「你看好好一扇棱花窗都被你弄壞了。」
「一扇窗而已,能值多少錢。」寧易非忽地將她打橫抱起,「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幫助我將體內的火氣泄出來吧。」
洛瑤身體驟然騰空,嚇得一激靈往外張望,卻見墨玉與朱雀早就識趣的躲到外面去了。
「喂,寧世子,白日宣淫……。」
「你太閒了,才那麼多話。」寧易非乾脆利落的將唇堵了下去,直接將她抗議的話悉數堵在紅唇裡面。
華庭外,有一個面積比較大的湖。方清韻窈窕的身子呈拋物線從裡面飛出,落入湖中時同樣發出「撲通」一聲,還濺起了大片水花。
平時沒人敢在華庭附近偷窺寧易非與洛瑤的動靜,自然也沒人在湖邊逗留。不過方清韻帶來的婢女卻是個機靈的,知道自己主子被拍出外面時,立時提著裙擺飛奔出去。
她得趕緊跑出去救人,若是方清韻這個主子在衛王府出事,她這個婢女肯定也活不成。
待婢女奔到外面,方清韻已經在水裡撲騰了好一會了。
當然,那還是因為方清韻稍微會水的原故,不然的話早就沉下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婢女大驚,她自己不會水,絕不敢隨便跳下去救人。
華庭的下人倒是聽聞她的呼救聲,不過他們只是漠然地看著方清韻在水裡撲騰,並沒有人熱心跑去幫忙。
剛才方清韻是被人從華庭裡面拍飛出去的,這一幕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得罪了主子,這個人可不能隨便救。
「來人那,救命啊。」婢女又悽厲的尖叫幾聲,卻見無人過來施以援手;相反,原本還隱隱探出來的腦袋也隨著她的叫聲而縮了回去,而華庭的大門更緊緊關閉起來。
婢女絕望得掩面嗚嗚痛哭,「怎麼辦?怎麼辦?小姐,奴婢也不會水,奴婢就算跳下去也救不了你啊。」
就在婢女絕望痛哭時,湖裡的撲騰聲似乎倏地停止了。
婢女驚恐地一點點挪開手指,卻見一個穿著寬大衣袍的人背對著她,將湖裡的方清韻給逮了上來。
「她嗆了些水,你將她翻轉過來拍一拍她背部,讓她將水吐出來就沒事。」那人仍舊背對著婢女,卻一本正經吩咐起來,「另外,待她醒過來後你告訴她寧國公府是國公府,可別忘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