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非並不答她的問題。挑開帘子,摟著她腰際直接往山上飛掠而去,「你看不出來這是哪嗎?我之前帶你來過的。」
待再次腳踏實地,洛瑤望著四周熟悉的山峰,方恍然大悟笑了笑,「這是搖籃山。」
「我們這樣看星星,是不是感覺它們離我們特別近特別明亮?」寧易非說罷,拉著她一起躺在草地上。
「這是大地母親溫柔的賜予,我覺得像我們如今這樣,就應該來這地方好好平息一下內心的躁動。」
洛瑤撇了撇嘴,「寧世子,似乎需要平息內心躁動那個人應該是你吧?」
她一直都很足夠冷靜好不好。
「是,我確實該平息躁動。」寧易非也不反駁,只柔聲順著她,「所以就拉你一起來了,莫非你不願意陪著我?」
洛瑤斜他一眼,無奈道,「如今願意不願意都被你拉來了,我還能說什麼。」
寧易非勾了勾唇,眉梢郁色一掃而空,「你不是想知道我進宮的事情嗎?」
洛瑤心頭一緊,立時側過身看著他,「你說。」
「瞧把你緊張的?」男子靠近她,溫熱氣息微微拂過她耳畔,引得她心頭更加緊張。他才低低笑了起來,「莫非你現在還不願意嫁給我?」
「寧易非!」少女惱怒咬了咬牙,「你這樣,根本就沒問過我意願。誰願意被一張聖旨逼著上花轎嫁人的?」
「那沒有拿一張聖旨逼著,你是不是就願意嫁給我了?」
「我是願……不對,」少女反應過來,立時惡狠狠瞪他,「你少在這狡猾給我下套,你倒是說有沒有真請到賜婚聖旨?」
寧易非遺憾地抿了抿唇,嘆道,「我根本沒有進宮請旨,這賜婚一說又從何而來。」
「沒有?」少女一怔,驚喜之餘又狐疑盯著他,「你不是已經進了宮?還將你祖父我祖父還有老平國公都請進宮為你說項?」
「我請他們進宮是另有要事。」寧易非擁著她低低一笑,「何況,我們壓根就沒見到聖駕,什麼也沒做成就出宮來了。」
洛瑤驚訝挑眉,「沒見到聖駕?這是怎麼回事?」
「不對,你先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真打算直接奔進宮裡請旨賜婚?」
寧易非低嘆,「我從慶安寺回城時,確實有這個打算。當時我被你這個狠心的丫頭氣壞了,對我狠,對自己更狠。我不早日將你綁在身邊,我真是日不安夜不寧。可我回城之後,這一路狂奔漸漸將我的衝動也奔沒了。」
少女聽著他發自肺腑的感慨,心下漸漸溢滿歡喜感動。
這個人,除了偶爾醋勁大些之外,其餘都是好的。無論何時何地,都以她為重以她為先。這樣的人,她若不能深愛,她還能愛誰?
「可我既然都趕回城了,不做點什麼實在對不起自己這一路狂奔,所以就請他們幾位老人家出動了。」
寧易非停了一下,滿含深情的眸光夾著柔和的星芒灑落她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都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月華。
洛瑤瞄他一眼,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遂也不就這事多問。她需要自己的空間與自由,他也一樣。沒必要他事事向她報備坦白,如果他覺得有必要,自然會告訴她。反之,亦然。
「你見不到聖駕,是因為突然發生什麼意外?」寧易非似笑非笑睨她一眼,古怪道,「你這丫頭在不該聰明敏銳的時候,反應永遠不落人後。」
少女不滿地哼了哼,「這需要費腦子去想嗎?皇帝不在宮裡,自然是因為突發意外悄悄出宮了。」
「是,你永遠都有理。」男子寵溺輕嘆,「那是因為同一時間,皇后病了。寧煜——也突然遇上刺客,被刺成重傷。」
洛瑤驚了驚,「寧煜遇刺?還被刺成重傷?」至於皇后?不在她關心範圍自然忽略過去。
隨後她表示嚴重懷疑,「這不太可能吧?大白天在京城裡被人刺成重傷?他是豆腐做的?哪家刺客膽子這麼大?」
寧易非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停停停,你這一串連珠炮要將我砸暈了。你也知道這事不太可能,但他的的確確重傷了。」
少女驚奇瞪大雙眼,「你確定消息沒錯?」
寧易非肯定點頭,她皺起眉頭,「那他的重傷是怎麼來的?」
寧易非默默凝她半晌,幽幽嘆息的語氣透出絲絲吃味來,「是因為你,才傷的。」
洛瑤愕然半晌,才漸漸回過神,「你是說,他自己將自己弄成重傷?就是為了引皇帝出宮,好讓你請不成賜婚聖旨?」
寧易非似笑非笑盯著她,誠實點頭,「然也。」
「娘子你說說,以你惹桃花債的本事,我能不日夜憂心難以安寢麼?」
聽到這種消息,洛瑤滿心不是滋味。她勉強笑了笑,「這只是你猜測而已,當不得真。」
「而且,我也沒有刻意招惹寧煜,我早就跟他說清楚,我的心不在他身上。還勸戒過他,讓他早早歇了那些心思。」
「傻丫頭,」寧易非摸了摸她手感極好的臉頰,無奈嘆道,「你以為那是種棵樹,不想要了直接連根拔起丟掉就成嗎?不知不覺付出的感情,就跟潑出的水一樣,誰有能力輕易一點一滴收得回來。」
「寧世子,」洛瑤不滿地扯了扯他額前墨發,「你這感慨很容易讓人誤會知道不?我聽著怎麼覺得你似乎打算將什麼讓出去?」
「讓出去?你別亂開玩笑了。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不管誰來搶,也絕不相讓。」
這霸道勁,跟之前惶惶不安的寧易非簡直判若兩人。洛瑤默默無語仰望星空,男人不講理的時候她還是少招惹為妙。
「你這丫頭,以後少惹些桃花債。」寧易非從寧煜想到皇后,自然免不了想起席無痕。
洛瑤對上他眼神,也自然而然想起席無痕,登時也覺頭疼,「你不是一直看得很清楚,我可從沒主動招惹什麼桃花債。」